“外公，我觉得他不可信！”
    女性小脸上出现了慌张的表情，连忙出声制止。
    “雨潼，这件事听我的。”
    老者轻轻推开拦在身前的孙女。
    “徐老师。我保证，跟我合作你该得的一分也不会少；就算合作不了，秘密永远是秘密。再说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你对手，就浪费点时间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停顿了一下，说出了让徐乐阳最终下决定话。
    “我是滨海地质大学考古系的教授，方正明。她是我孙女，方雨潼，历史系博士在读。”
    ‘地质，考古，历史；还有教授和博士，要素都集齐了啊。’
    夜幕已经降临。
    徐乐阳开车，跟着一辆灰色面包，来到位于滨海西边的小区。然后进入一楼带花园的房间。
    “雨潼，泡茶。徐老师，请坐。”
    宽敞的客厅里，方教授引导徐乐阳在一个古朴的茶桌前落座。
    “方教授。你的车和这栋房子有些配不上啊。”
    “我是实用主义，哪个方便选哪个。”
    方教授进门换了一身常服，让他看起来确实有了几分教授的气场。
    “刚刚说过，我会展现诚意，那就再让徐老师看个东西。”
    方教授也没有多余的话，直奔主题。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平板。在上面操作一番后，递给了徐乐阳。
    “这是惠山的地形和地质分布图。”
    ‘卧槽！’
    徐乐阳接过之后，心中大惊。上面各种线条和标记，密密麻麻。
    “我可以根据地质条件，推测出大致的年代。”
    强忍住手指在上面滑动查看的冲动，徐乐阳放下了平板。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方教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线索。”
    “你凭什么知道我会有线索。”
    “我和博物馆的马馆长是好朋友。”
    ‘！’
    徐乐阳仍旧保持微笑，他坚信自己那晚绝对没有露出破绽。
    “你去完博物馆的第二天，就出现在了惠山。我们回来时，还看见你在村里的小卖部买水。”
    “凭这些就下结论，也太武断了吧。”
    “直觉，也是我的最大倚仗。你可以把这当成我的豪赌。”
    这时，换好衣服的方雨潼，递上了泡好的两杯茶。
    她也换上了素色的家居服，某些地方有些遗憾之外，身材还是不错的。
    也不能说是遗憾，只能说中规中矩。
    头发散开披在肩上，洗发水的香味混合着体香随着她弯腰递茶，一起散发出来。
    拿掉眼镜的她，就像换了个人。
    “嘁。”
    还不忘在徐乐阳耳边来一记威胁。
    ‘不和小的计较。’
    “徐老师是聪明人。你现在应该可以感觉到了。跟我合作，事半功倍。”
    徐乐阳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脑袋里快速思考着。
    ‘地图和他们的知识，正是我需要的。有了这些就能有的放矢，但也有把柄在他们手上了。’
    “徐老师不用多虑，看完下面的东西，我相信彼此能把话挑明。”
    方教授起身，伸手引路。
    “外公，您再考虑下吧。”
    方雨潼仍在极力阻拦。
    “雨潼，你就在外面。”
    方教授带着徐乐阳来到一间储物间。按下墙上机关后，墙角出现了地下室的入口。
    ‘跟拍电影一样。’
    沿着木质楼梯而下，身边的空气也越来越冷。
    ‘这感觉，就像在...’
    “是不是感觉就像在博物馆里一样？”
    方教授打开了灯。
    地下室空间不大，就摆了几张桌子。桌面上堆满了各种文件，墙上贴着各种古代文物的照片和一些裁剪过的资料。
    他拿起上面的一张纸，递给徐乐阳。上面有这种歪曲的字体和被翻译过来的现代文字。
    “这是我正在破译的乾朝时期文字。手头资料少，很难有进展。”
    ‘厉害啊，能破译出来的基本都是对的。’
    方教授又在桌底下敲了敲，一面墙上又出现一个暗门。
    走进去，里面只有天花板上有几盏小灯，冷气的来源就是这里。
    靠墙有两个类似博物馆展柜一样的玻璃柜，里面安静地躺着两样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文物。
    一个是形状像杯子。高6厘米，长15厘米左右。杯体为角状兽首形，兽双角为杯柄，嘴部镶金帽，眼、耳、鼻皆刻划细微精确。
    另一个是蓝色观赏瓶。高40厘米，口径16厘米左右。口呈六角形，沿外展，瓶身扁平六棱，通身蓝彩描金，瓶身正面是一幅山水风景画。
    “兽首玛瑙杯，蓝釉描金瓶。都是无价之宝，每个都能让我死上千百回。现在你掌握了我致命弱点，我的诚意应该是足够了。”
    方教授在一旁平静地说道。
    ‘他是个文物贩子？！’
    昏暗的灯光下，方正明看着两样文物怔怔出神。
    但眼里并没有欲望和贪婪，而是像看自己孩子般的怜爱和不舍。
    “我们在保持双方的秘密上合作，你要是不同意，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徐乐阳思索片刻。
    “可以。”
    十分钟后，徐乐阳和方正明回到了客厅里。
    此刻的方正明像是卸掉了千斤重担，身体动作明显放松许多，脸上也有了些许笑意。
    方雨潼却还是心怀不满地瞟着徐乐阳。
    “别拿这种眼神看我。还有你手上的电击棍可以放下了，小妹妹。”
    “你喊谁小妹妹？”
    “谁小我说谁。”
    “你...”
    方雨潼细眉倒竖，正要说什么，却被方明正打断。
    “好了雨潼，我们和徐老师谈谈今后的计划。”
    他给徐乐阳添了一点茶水。
    “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惠山里武将军的宝藏，钱给你，文物归我。反正文物对你来说是烫手的山芋。”
    “你收集这些文物准备做什么？”
    这是徐乐阳最关心的问题。
    “我要保护它们。”
    “保护？给博物馆不就行了？”
    方明正脸色忽然变得沉重。
    “现在国内有很多民间考古队。”
    “我还是第一次听把盗墓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有些民间考古队背后有国外资本，把我们的文物偷运出国，放到他们自己的博物馆里展览。这是我绝对不允许的。”
    方明正把茶杯往桌上狠狠磕了一下。
    “地下室的两件文物，是我抢在别人之前发现，现在交出去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等我要死之前，会让它们出现在合适的地方。”
    “那些人没人管？”
    方明正重重一哼代替了回答。
    “我由南向北，一路排查，发现宝物藏在惠山的可能性最高，所以就想赶在别人之前把东西拿到手。决不能再让老祖宗的东西流到国外了。”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说这些？”
    “我不想用大义，道德绑架你。共同的利益，才能让我们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