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泱走回东宫,发现里面,静的可怕。不对,是除了楚铭征外,静的可怕。
“你们是怎么当差的,宫里招贼了都不知道,要你们有什么用。”
远远的,就听见楚铭征的声音自殿中传出。
陆明泱抬脚走进去,就见郑好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向自己求救。
“出去,把门关上。”
“诺!”
“孤让你动了吗?”
听见这话,原本已经站起来的郑好,又咕咚跪在了地上。陆明泱摆摆手,朝楚铭征走过去。
见王妃暗允,不对,是太子妃,郑好有了底气,偷偷向外溜去。
“你还敢跑!”
楚铭征话还未说完,殿门枝丫一声关上了,人也溜得不见人影了。
陆明泱跪坐到身边,笑着控诉:“过分了啊,你明知道书房里的东西,除了我没人敢动。”
“奏折呢?”
陆明泱继续笑:“我给沈言送过去了。”
“谁让你给他送过去的。”楚铭征一掌拍在书案上,响声震天。
陆明泱打了个冷颤,心疼的搂住男人的手,气愤道:“那个混蛋,竟敢欺负我男人,我怎么可能让他歇着,我得累死他。”
“你少来。”楚铭征唰的一下抽出手。
陆明泱委屈巴巴的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掉眼泪:“你,你,你竟然这么对我,定然是外面有女人了。怪不得,你当太子这么久,都不立我为太子妃,让我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你,我命怎么这么苦呀。”
楚铭征看着那装模作样的扭捏劲,嫌弃道:“陆明泱,我原来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颠倒黑白。”
“我颠倒黑白?”陆明泱压在他的肩头,气势上来了,“你敢说,那些个大臣没有催你选妃?怕都不是普通的东宫采选,而是选太子妃吧?”
楚铭征意识到自己钻进了套里,可他又不得不解套,憋屈道:“你都从哪听来的,太夸张了。怎么可能选太子妃,至于东宫采选,也是照例问询,我都给挡回去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朱璁。朱璁进来将一摞奏折放到书案,禀报道:“殿下,沈大人说,这些都是选妃的奏折,他不便过目。”
陆明泱呲呲道:“这么多呀。”
楚铭征急忙摆手,让朱璁下去。
“泱泱!”
他去牵她的小手,陆明泱嫌弃的躲开。
楚铭征委屈:“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呀。”
他只是想判断一下哪些大臣会给自己送女人。现在皇上昏迷,广成王好端端的活着,难保别有用心的人,再掀起风浪。
时间紧迫,官员繁多,这是最快筛选有无异心的办法。
陆明泱大度道:“那你亲我一下。”
这么好说话?
楚铭征愣了一下,揽过纤细的腰肢,亲了上去。陆明泱搂上了楚铭征的脖颈,眸光里都是心疼。
“殿下,有些事说出来也好。”她指的自然是立先晋王为承天皇帝一事。
“那些事,大家都藏在心里,总觉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沈言说出来后,大家就会发现,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楚铭征捧上眼前的脸,问:“泱泱,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的不对?”
“没有!”
“可我,确实不对。”
陆明泱轻抚眉心:“阿征,你要做的是帝王,不是圣人。帝王的职责是守土安民,天下大治。有些事,做了就做了,莫为身边的闲言碎语忧虑。等到海晏河清的那一日,自有大儒为我夫君辩经。”
“泱泱!”眼底的泪光散去,楚铭征深深的吻上了眼前的女子。他何其有幸,今生有她相陪。
交颈缠绵,陆明泱自温暖的吻下得以喘息,“你什么时候封我为太子妃?”
“很快!”
“很快是什么时候,不好办吗?”她这样的身份同他一样,若想成为国母,必得让天下审判。
“没有!”
楚铭征再次吻上,抱起怀中的女子去后殿。
天还亮着呢,陆明泱羞的拍人:“赶快干你的公务。”
楚铭征将人放到床上,笑:“你不是把奏折都送出去了吗?”
“你不许乱来。”
“夫妻之义。”
“我们现在不……唔……”
陆明泱再说不出话来。她明白了一句话,好人难做。不过,好人的报酬还不赖。一觉醒来,已是艳阳高照。
陆明泱洗漱过后,去看望敬太妃。自与匈奴开战之后,静和长公主的信函便断了。也不知表哥和裴冕在金伊洛赶回匈奴之前,能不能将静和长公主救出来。
她得去看看敬太妃,免得她胡思乱想。
一路上,一排又一排的羽林卫过去,陆明泱觉得奇怪,正巧看到童玉,忙拦住他问:“出什么事了?”
童玉如今也不知如何称呼四姑娘,拱手行礼后,便道:“今日朝堂之上,百官议立太子妃人选,陛下不许再议,说就立您为太子妃。没想到那些大臣下朝之后又在内阁议起来了,陛下发怒,令我等将在内阁议立太子妃的大臣全部赶出宫去。”
陆明泱满头黑线。
该不会自己那句“自有大儒为我辩经”让他支棱了起来吧?
可说归说,事不能这么办呀。
“先别动手。”陆明泱脑子发蒙,“我跟你们一起去。”
“这,不好吧!”童玉踟蹰,他们是当差的,一切以太子殿下的旨意为准,他能告诉四姑娘已经是违例了。
“有什么不好的。”陆明泱跟着他往前走,边走边唠嗑:“童大哥还没娶亲吧。”
看四姑娘那么热情,童玉有些懵:“这跟下官娶亲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陆明泱一本正经的解释:“那么多大臣,万一有你未来的老丈人呢,你说你以后怎么登门,怎么娶人家姑娘。”
童玉:“……”
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在童玉迷糊中,陆明泱反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膛,走进内阁院中。童玉回过神来,急忙派人去禀报太子殿下。
院中,就听见了众位大臣热烈的讨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