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崩坏
作者:不付轻狂   纯情总裁妖艳妻最新章节     
    姜糖昏昏沉沉回到家里的时候,王妈正在做午饭,见她面色不好刚打算开口问,姜糖就把人给赶走了。
    门合上的一瞬间,姜糖就像失了魂魄,犹如提线木偶,她到处翻到处找,把家里每一个看得到的角落都翻遍了但是没找到。
    在哪里?
    他在撒谎。
    姜糖找的焦急,中途南宫行给她发短信说要加班今天可能会晚点回家,姜糖也没什么心思回,她只是到处找。
    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姜糖忍不住问自己,她说不出来,只知道找,仿佛为了对得起自己,也要挣扎到最后。
    花瓶里、卫生间、沙发下都没有。
    姜糖的目光停留在卧室那张大床之上,她一步一步接近,指尖抚过绵软的床榻。
    他们在这上面安眠欢好。
    姜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手一直在抖,她掀开被子,又把床褥也翻开,最后是床垫。
    每一层都很软,南宫行似乎就是贪恋这种柔软又温暖的东西,他的洗澡水都烫得厉害,他怕冷。
    姜糖控制自己身上的抖,开始一寸一寸检查那张床,床是实心的,肉眼看不出来,只有她挨个敲才能发现端倪。
    最后,姜糖还是发现了一小块空心的地方,在南宫行常躺的那一侧,差不多是枕头正下方。
    缝隙很小与周围木板太贴合,只有离的这样近才能发现端倪,姜糖很轻易就打开了木板,下面藏着的确实是一把枪。
    外表就像个玩具枪,握在手里也轻的不像话,但那种冰凉的金属质感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这真的是一把手枪,姜糖打开弹夹,发现里面还有子弹,原来已经上了膛。
    枪口前端装了消音器,像是南宫行的作风。
    他谨慎惯了,哪怕是要杀人放火也会掩人耳目。
    姜糖一颗心不停下坠,手却特别稳,她把被褥堆在一起,拿手枪抵着柔软床褥,拉开保险,扣动扳机。
    在细微的声响中,被子好像炸开了,无数细软鹅毛飞了一地,子弹穿过那些东西嵌入实木床中。
    浅灰色被子上似乎有被灼烧的痕迹,手枪开始发烫,与之一起发烫的还有姜糖的眼。
    南宫行在开会,他真正看到父亲短信的那一刻,其实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南宫行甚至来不及问责,也顾不上具体安排工作,他提了车就往家赶。
    进门的时候,他悲哀地发现客厅门口放着一个银白皮箱,那是姜糖的箱子。
    他步履匆匆一下一下爬上了楼,一推开卧室房门就看到了屋里的狼狈,姜糖换了一身衣服,手里握着枪坐在床上发呆。
    南宫行劈手夺过手枪,看着姜糖的眉眼狠心斥责:“你在想什么?要是没打穿反弹回来伤到自己怎么办?”
    南宫行把枪丢远,焦急到原地打转,良久才缓缓开口:“有什么事你可以问我,姜糖,不要一个人做决定。”
    姜糖听到这话才抬起了头,语气平淡:“问的话,你就会告诉我吗?”
    南宫行沉默了,他低着头很小声的呢喃:“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能不能别听他说,我已经痊愈很多年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证明给你看。”
    “而且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是吗?”
    姜糖失魂落魄看着这个人,这几个小时里她想了很多,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出路。若说难熬程度,这几个小时在她人生历程中也该排上号了。
    “姜糖,我可以控制我自己,我可以解决好。”南宫行蹲下身子凑过去碰了碰姜糖的鼻尖,动作里居然带了点讨好与小心翼翼。
    他还是不明白。
    姜糖心软了一下,伸手碰了碰南宫行的脸颊:“万一控制不住呢?你打算怎么解决?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牵连无辜,自己被流放到何种地步都无所谓是吗?”
    可是寄托到他身上的感情该怎么算?谁又能真的不受牵连。
    姜糖太清楚自己了,她的喜欢太热烈,她爱一个人就是要不打折扣就是要给他最好的,她不畏惧掏心掏肺的爱,也不畏惧彻底失去。
    她只怕面目全非,怕到最后为了这份感情,逼着南宫行和她一起腐烂。
    何先其实没说错,她确实做不了南宫行的鞘,她没办法去劝一个人放下仇恨,也没办法劝他为了自己,抱着仇恨走一条安稳妥帖的路。
    南宫行的嘴唇擦过姜糖掌心,他低着头声音都在发抖:“求你别因为这个……姜糖,你相信我,我有专业的证明,上面写的是痊愈,已经好几年了,你不要害怕我,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有过问题对不对?”
    姜糖仰头看白色天花板,努力控制眼泪。
    “再继续下去,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很害怕,南宫行,我懂你的,所以……现在我不会拦你,你要做什么我都没办法劝你,可是以后呢,我们会变得怎么样?”
    “万一有一天我不想看你坠入深渊,忍不住逼你呢?如果真的走到那种地步,我们俩个总有一个会先疯掉。”
    “我听不懂。”南宫行握着姜糖的手,他真的听不懂,眼睛红的甚至让人以为他都要哭出来了,他只是握着姜糖的手低低地问:“我不懂啊,你再说明白一点,你在害怕什么?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就算我有什么毛病都不会伤害你,就算是发疯的时候,我也会很安静,而且我不会,真的不会。”
    姜糖没看南宫行的脸,她依旧昂着头:“就是说,我们不如到此为止,及时止损。”
    及时止损?
    南宫行颓然松开手:“我和他不一样,如果你离开之后我遇到别人,那么无论你在我面前怎么哭,我都不会心软,你明白吧?”
    姜糖不说话,下一秒就有双手摸到了她的下巴,南宫行起身,捏着她。
    黑色眼睛里倒映着姜糖的脸,他审视着这个薄情的人,狠声道:“既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你要分手,那就看着我的眼睛好好说。”
    姜糖心里发酸,在这个有过他们无数甜蜜的房间里,说这些话变的异常困难,但她还是望向南宫行,这个人眼里多了些她从未见过的东西,她甚至陌生。
    “我觉得我们还是到此为止比较好。”
    把这些字挨个说出来的瞬间,姜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但她如释重负,只是端详着南宫行的脸。
    这个人脸上划过了难以遮掩的痛。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良久,南宫行才松开手:“理由是你想要……止损,我没有理解错对吧?”
    姜糖没有言语。
    下一秒,南宫行才暴躁起来,他把破损了的被子丢在地上狠狠跺了几脚,他进门还没来得及换鞋,被褥上面很快就留下了一大团脚印。
    南宫行打开衣柜,发现里面一大半已经空了,他气的原地打转,最后从里面抽出一条领带,那是姜糖前不久才送给他的礼物,此刻,却被他扔到姜糖身上。
    “带着你的东西滚!”
    姜糖没有动,也没有去接。只是由着南宫行发泄怒火,南宫行在衣柜里翻倒了一会儿又跑到卫生间里,绝望的发现里面也都被她收拾干净了。
    他又气冲冲跑出来捏着姜糖的肩逼问:“你高兴就来说喜欢我爱我,变着法哄我,不高兴就想踹了人离开,你把我当什么?”
    “止损?说的真好。”
    “你知道这件事够半天吗?十二个小时都不到就想着止损,但凡你对我有半点心意都不会这么快吧?你的心到底是拿什么做的?急成这样,和我多呆一秒都嫌晦气是吧?”
    “你怕什么?怕我这个神经病传染给你吗?”
    撑到见面都已经够了,她是怕自己心软啊。姜糖眼圈通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冷静一点,以后的日子自己好好过,想生我的气也可以,别气坏身体就行。”
    姜糖把人推开,然后捡起地上的领带,回头看了南宫行一眼低声呢喃:“我先走了,辞职报告已经发给了赵姐。”
    南宫行瘫坐在床上,冷眼看着她,突然笑出了声。
    “你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吗?”
    他轻点着膝盖,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烟雾模糊了他的神情。南宫行猛吸一口,之后拿右手食指点了点,于是烟灰就那么落在地上弄脏了漂亮地板。
    他看着姜糖,眼里带着玩味,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我外公死的时候嘱咐了我一句话,你想知道吗?”
    姜糖被看的心里发毛。
    “他说让我千万别干两件事”南宫行朝姜糖吐了个烟圈哑着嗓子道:“一个是滥用药物。”
    “别说了。”姜糖没由来的害怕。
    “为什么不说?”南宫行反问,语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看着姜糖字字诛心:“还有一件是滥交,这两件事对一个躁郁症患者来讲确实有诱惑,而我又有足够的条件,他死的时候都不放心我。”
    “南宫行你闭嘴!”姜糖眼圈通红紧握着拳头,她已经预感到了这个人要说什么。
    可南宫行却不肯罢休,他缓缓起身走近姜糖,伸手拍了拍姜糖的脸:“所以这些年我活得洁身自好,而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他说的没错,男女之事算得上是很大的诱惑。”
    南宫行凑过去笑地愈发残忍:“我确实食髓知味。”
    “你够了,不准说!”
    “你不准,为什么不准?你又是谁?你以什么身份管我?事实如此我又为什么不说?”南宫行犹如濒死的狼,咬住猎人的脖子不松口,企图同归于尽。
    可是他没能继续下去,因为这个把他开膛破肚的残忍猎人哭了。
    姜糖眼睛红的像是要流出血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哽咽着回应:“挺好的,谁在乎。成年人嘛,爽够了就行,穿上裤子谁认识谁,但你以后得找别人,我不陪你玩了。”
    合着自己给人开荤尝鲜,还自作多情。姜糖甚至不知道自己和南宫行在一起这么久都干了些什么。
    她痛得身上都在发抖,开门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做地很费力,终于,门开了,姜糖一眼都没再看南宫行。
    她没看到南宫行的眉因为痛楚紧紧皱在一起,只听到他沉声道:“出了这个门我们就完了。”
    回应南宫行的是关门的声音。
    “咔哒”一声,很轻,却几乎落在了南宫行心口,他气的头疼,一脚踹上了什么,有东西掉了一地。
    南宫行回头一看,发现被踹坏的是他们一起拼出来的那个粉红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