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害啥臊呢,没结婚是金nai子,结了婚的是银nai子,生了孩子就成了狗nai子,娃娃都饿了,你还羞答个什么劲儿......”
邱玉玲懒得听这种疯话,“嫂子坐稳。”照着驴屁股一巴掌。
毛驴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下,一声嘶昂,就开始小跑,凑到车辕那儿说怪话的女人,差点被车轱辘碾到脚。
“这孩子,那啥,娃娃小,也不能久吹风,我们就先回了,回头找你们谝啊。”李青梅话音落了就示意邱大山把自行车骑着先回,自己一路小跑,紧跟其后。
“牛什么牛,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哦。大人孩子都惯的没边儿了都。”
“王嫂子快住嘴吧,新媳妇面皮薄,你当都跟你一样呢,地埂子上撩起就喂。”
“这有啥,人赵来凤走路上都能把那玩意甩后背上头,把娃给喂了。”
站着的人一阵哄堂大笑。
“李招娣你说啥呢,再胡说我扯烂你的嘴。”
“哎哟喂,这不是你以前自己个吹出来的么,说你没耽误一过天工,走路上你干你的,娃吃娃的......”
不少人都出来作证,这话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赵来凤能取笑别人,可遭不住别人笑她,这会儿脸上早挂不住了,又碍于能说会道的几个都在现场,她未必说的过,只好脸一拉不和她们玩了,回家去了。
“这人,爱说别人,自己反倒最玩不起,开个玩笑,她还上头了。”
“招娣快别说了,走,都回,回去做饭烧炕,该干嘛干嘛。”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麦场,一时间鸟飞兽散。
邱玉玲准备了一肚子话,等着李青梅进屋数叨她得时候,吐槽这糟粕,结果李青梅进门跟没事儿人似的,绝口不提。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凑到李青梅跟前,想知道个缘由。
“你娘又不是缺心眼,要不是你大哥是个棒槌,这事还轮得到你来出头,我要骂也是骂他,跟个木头似的......”
“就是,该骂,刚出月子的媳妇孩子,被人拦着欺负,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别人说啥不合适的了,嫂子是新媳妇不好发飙,他又不跟那帮老娘们交朋友,也跟着怯活个什么劲儿。”
“听见没,邱大山,别跟你老子似的,出门在外头,听不来个好赖话,那脸皮跟纸做的似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厉害要在外头呢,知道不?”
邱大山听得满头是汗,打小就教他懂礼貌,尊老爱幼,刚刚在场的都是他长辈,他就是心里不痛快,也不好意思发作啊。
“呸,她们算你哪门子的长辈,你可真是里外不分。”这方面可真是把他那个老实爹,随了个十成十。
还是闺女这性子随她,招人待见!
“别杵这儿了,进去给你媳妇帮忙去。”李青梅把人搡出去,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说来也怪了,在巷子里的时候,李青梅就是觉得干啥都束手束脚的,一进这院子,她立马自在了。
邱玉玲明白,主场效应呗。简单说,就是谁的地盘谁腰杆儿硬。
所以这人啊,不管嘴上怎么说,心里还是觉得得有自己的房子才心安的。
李青梅这会儿就连指使起儿女们,嗓门也格外的大。再加上万金母子三狗,院子里一时鸡飞狗跳的。
“娘咱歇歇成不?你骂鸡干啥?它是能听懂还是能改进啊?”宣示主权也不是这么个干法啊!
“对了,我考上的事,先别给我奶他们说,省的闹挺。”邱玉玲本来都进她那屋了,想起来啥,又折回来给邱母专程一番安顿。
李青梅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婆婆还罢了,至少不在这事儿上扯后腿,可她那俩妯娌再知道了,还不定惹出啥麻烦事儿呢。
娃娃们的满月,倒也不是实打实的满月日子,而是提前定了个黄道吉日。
他们回来后,忙乎了两天,该拾掇的,或者需要置办的,都弄妥,这定好的日子也就到了。
这天一大早,李青梅就把提前换回来的鸡蛋都煮好上色,另外又把先前带来的鱼和后院的几窝兔子,一次性都噶了。
她还没弄停当呢,大门外头就有声响了。一看她亲家一家全到了。
“亲家快进屋里坐,哎哟,这就是亲家的两对双胞胎吧,模样可都这俊的。
玉玲,给弟弟妹妹们端糖吃,亲家喝口水先,朵儿她们还在那屋,没起利索呢,你暖暖身子了过去看去。哎哟,你不知道,三个小家伙和咱朵儿一模一样嘞......”
正手忙脚乱着呢,邱玉玲姥姥和几个舅舅家也都到了。
男人们坐堂屋喝盖碗茶,女人们都去邱大山那屋看三胞胎了。对了,两对龙凤胎也怪招人稀罕的。
周红芳小声给王小麦说,难怪外甥媳妇一肚子出仨呢,看人娘家妈就知道,这根上就有这命。王小麦点头应是,多厉害啊这。
寒暄的差不多了,就到举行仪式的时候了。
仨小的抱出来,从大到小排排队,挨个儿剃胎毛。
玉玲姥姥做了三个小荷包,分别还绣着哥仨的名字,这胎毛就拿红绳绳扎住,放到对应的荷包里,交给了黄朵儿收着。
然后就是招待亲友吃”圆子”和“喜面”。前者寓意宝宝将来“中状元”,后者寓意宝宝“长命百岁”。
吃完了这些才是今天的硬菜。
结果邱家老太太这会儿才又姗姗来迟。
她一脸的不高兴,自己还没到呢,仪式都差不多整完了。
但碍着来的都是亲戚,哪怕拉着脸,也坐到席上,把肉吃了。
走的时候竟也破天荒的给三个曾孙,一人放了五毛钱。
李青梅撵出去,给老太太手上塞了三个红蛋,和一把红花生,没等老太太张口说什么,就又风风火火跑回去了。
邱老太太站了一瞬,还是把蛋和花生揣兜里了。这可是难得的好彩头。拿回去给大庆媳妇吃了沾沾好福气。
三个小的被溜了一圈又一圈,哪怕他们一人有一个黄姥姥做的黄色布老虎,可依然不能抚平他们逐渐烦躁的心情。
果然不知哪个起的头,另外两个马上紧随其后,一时间,三副好嗓子嚎的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