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斌不再犹豫,一行人抬着担架迅速的冲了出去。
校园内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不少从外面闻讯而来的感染者加入了这场混乱的盛宴。
再付出了6个保安人员被咬伤或扑倒的代价后,一行人狼狈的登上了载重货车,唐斌二话没说,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支票一一填写,拿给了参与此次行动的员工。
“小李,这是多的100万,三天内兑付有效,你赶紧去银行取钱,免得银行关门了!然后去医院看病报销,快!”
唐斌没有第一时间往回开,反而是快速的绕到了另一边,在一个还算有秩序的街区附近停了下来。
人们依然在街道上正常的生活着,不过许多人正忙着在超市和商店购买物资,看起来应该也是得到了病毒出现的消息。
而几个被咬伤的保安感恩戴德的拿着唐斌给予的有期限兑付支票下了车,在路人惊愕的眼光里,兴高采烈的朝着远处的一家还开着门的银行走去。
刚刚唐斌在车上已经给他们吃了药,并告诉他们,吃了药的女儿也没有变成感染者,让他们不必害怕自己的生命。
而这些保安确实也看到老板的女儿正平稳的躺着,也并没有变成那些“疯子”。
文化程度和认知水平有限的安保人员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老板挺够意思。
这么贵的药,都舍得给自己员工用。
而远去的载重卡车上,唐斌沉默的看着几个人的身影,心里微微愧疚闪过,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
只有他自己知道,姑且不注射给女儿的那些药物有没有用....
他根本就没有把公司的新研发的免疫类药物给对方。
给的都是些复合维生素片而已....
他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
“我已经给钱了。”
“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了。”
“我已经给钱了。”
“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了。”
.................
在自我的洗脑中,载重卡车随即迅速的朝着处于工业区的园区开去。
“那么,后来呢?”
重新坐在会议桌前的小队众人,正安静的听着唐斌的叙述,忽然唐斌看向了陈寒。
而听得津津有味的张若冰,忍不住发声问道。
而陈寒则是目不斜视的盯着桌子上的一条裂缝,似乎是在思考着对方刚刚讲述故事的可信度。
而作为故事当事人的唐觅君,已反而是双手托着下巴,正一动不动的看着陈寒。
实际上能重新坐下来沟通,也是因为唐觅君的要求。
在被击晕过后,那种精神的压力便消失不见,随后唐觅君幽幽的醒来。
她第一件事,便是拉着他的父亲悄悄的说了些什么。
随后唐斌的眼神变得起伏不定,最终又看向了陈寒。
于是众人重新坐回了有些破损的会议桌上,而唐斌则开始向着众人慢慢的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后来...”
“后来我和她发现...她似乎有了两个意识。”
唐斌艰难的说出了自己的不想面对的事实,女儿似乎成为了一个精神分裂患者。
“她似乎是被感染了,但是却又保留了自我意识,甚至还有一些超越普通人的能力...”
“比如她可以窥视到一些别人的想法,甚至可以主动吸引到男人的注意力...”
他顿了顿,接着说:“但是偶尔,她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突然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那感觉,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他努力的描述自己的感受,却又小心翼翼的怕伤了唐觅君的自尊心。
“算了,我自己来说吧。”
唐觅君摇了摇头,自己的父亲什么都好,就是每次一旦涉及到自己的事情,总是不愿意面对而不直说。
“我从被咬之后,就感觉自己脑海里多了一个...意识?种子?坐标?”
“对方时不时的会突然跑到我的意识里,那个时候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它操纵我的身体。”
“对方也好像仅仅是好奇...而没有什么恶意。”
“就像...我是一个账号下的游戏角色,某一天被其他人登陆了?”
听着唐觅君的描述,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陈寒试图找到关键点...其实他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后面没几天,我发现,它竟然是可以沟通的。”
“有一次它来的时候,公司里食物出现了短缺,当我这个念头被它察觉到后...”
“它突然向我传递了一个信息...”
“它可以帮我短暂的支开外面的感染者。”
在第一次意识间的沟通完成了之后,唐觅君便试着将这个事情告诉了唐斌。
唐斌试着组织了人手前去冒险,结果发现公司附近的感染者,似乎全部都离开了。
那一次的冒险让他们顺利的获得了附近一个超市的大量物资。
随后,他便意识到女儿说的应该是真的了。
一次又一次的利用这种沟通,唐斌和公司的团队顺利的积累了物资和载具,从园区逃脱了出来,前往早已选好的生存预定位置。
天府市游乐场的这个湖心岛。
他的势力和实力便迅速的积累了起来。
而城市里的威胁不仅仅是来自感染者,同样也来源同类。
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劫掠或攻击,趁着对方的一次“上号”,唐觅君按照唐斌早已商量好的指示,央求对方调遣来一大批感染者,将游乐场的湖心岛附近全部包住。
仅仅留下一条可以出入的区域。
虽然对方好像很不理解,但是长久以往的合作似乎也形成了默契,只是对方在帮忙完成了感染者的驱赶后,表达出一些担忧的情绪。
唐觅君虽然看不见、也摸不到对方,她依然感受到了对方的一些害怕和担忧。
从那之后,对方“上号”的时间便短了,频率也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军队渐渐开始反攻时,对方“上号”的频率又多了起来,只是它的情绪里面,多了一些不舍和一些悲伤。
再后来,就几乎不再出现。
一段时间下来,甚至让父女二人都在怀疑,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他们臆想出来的巧合?
医学出身的唐斌,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因为呆在感染者密布的城市里,高压之下生出了集体性臆想症?
毕竟这种症状并不罕见,古代的时候便有记载。
那个“它”会不会是女儿和他一起臆想出来的?而发生的一切,会不会仅仅是巧合?
甚至于根本就没什么巧合,这一切仅仅是发生了之后他们才臆想出来的因果。
直到今天,他才再一次确认了,这一切,并不是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