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托尼的大脑运转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就像回到了五十年前他制作钢铁战甲的时光。然而，现在三个月过去了，哨兵机器人的制造进度只完成了四成。
    托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因为他知道时间紧迫。一旦无限血清的作用耗尽，他的大脑会迅速老化。到那时，他恐怕连图纸上的复杂数据和一堆变种人公式的细枝末节都看不清楚了。
    他夜以继日地工作，但现在阻碍进度的不是他的大脑，而是缺乏资源和有限的技术人员。如今不再是五十年前，托尼无法像以前那样调动一切资源，那时他掌控着斯塔克工业，原材料随手可得，贾维斯的智能ai随时待命，还有别墅地下那座全自动的制造工厂。
    要是五十年前拿到这份设计图，托尼自信能在一周内造出第一台原型机，三个月内至少能开发两种改进型号。但在墨西哥的这个基地，他没有资源，没有人手，尽管大家都充满干劲，但这无法弥补技术上的不足。
    托尼已经将生命维持系统调至最高状态，加大了呼吸器的供氧量。大量氧气进入血液，输送到全身各器官，尤其是大脑。
    高含氧量刺激着托尼的大脑，富含氧气的血液为大脑提供了充足营养，让他始终保持精神焕发。
    有一刹那，他仿佛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那时他还就读于麻省理工学院，总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但如今，麻省理工已经变成了崇尚变种人的地方，想到母校变成这样，托尼感到心痛。
    “你应该去休息了。”夜行者和鹰眼走进实验室提醒他，“托尼，你快九十岁了，熬夜对身体不好，你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如果再这样下去，无限血清可能撑不过半年就失效了。”
    鹰眼并非危言耸听，最近一个月，托尼熬了很多夜。虽然精神饱满，但他的身体开始萎缩，原本因无限血清而渐渐恢复的体魄又衰弱下去。
    这不是个好兆头，意味着无限血清的功效正在快速衰退。
    “我不能停下，伙计们，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我能在我头脑清晰的时候完成哨兵的制造流程，并编写详细的操作指南，那么将来谁来指导年轻人完成这项复杂的工作？”托尼头也没抬，继续在电脑前快速敲击键盘，列出一系列复杂的计算公式。
    “我必须尽快完成！”夜行者和鹰眼对视一眼，他们心里清楚，哨兵计划能否成功，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运气。
    因为他们缺乏关键材料，能完成四成制造已是幸运。就算完成哨兵，它真能达到大家的期望，消灭变种人吗？或许可以，但一台肯定是不够的，可能需要上百台。但制造一台都这么艰难，上百台怎么可能实现？
    实际上，从夜行者到鹰眼，再到蜘蛛侠，甚至托尼自己，他们内心都带着怀疑，甚至已做好放弃的准备。但他们依然坚持下去，为了鼓舞反抗基地内其他人的士气，黑暗时代最可怕的是失去希望，这些老家伙深谙此理，因此默契地保持沉默。
    夜行者和鹰眼看到托尼如此执着，也就不再与他争论，找了个地方静静地坐下，看着他检验公式，列出任务。
    实际上，设计和制造的步骤已经在托尼的日夜努力中接近尾声，他现在只在做最后的校验。接下来就是找个合适的u盘或其他存储设备把文件复制下来。
    正当三位老人在实验室各自忙碌时，道丹的袭击突如其来，巨大的爆炸和冲击波让托尼直接从椅子上摔下。
    “托尼！”夜行者大喊一声，冲上去保护托尼，以免他被坠落的碎片砸到。
    “敌人来袭！是红坦克！他带着万磁王的第一精锐部队杀过来了！我们的基地暴露了！”蜘蛛侠在剧烈的震动中闯进来，带来了坏消息。
    “见鬼！万磁王怎么会找到这里的！”鹰眼扶着墙才没摔倒。
    道丹的爆炸持续了近一分钟，托尼的实验室位于地下最底层，这才逃过一劫。但地宫的上层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刚刚完成四成制造的哨兵机器人也在猛烈的爆炸中毁于一旦...
    “爆炸停了！他们打算正面攻击了。”当夜行者察觉到冲击波停止，大声宣告。第一精锐营是万磁王麾下最强的一支突袭部队，即使在完好无损的状态下，反抗军基地也不可能抵挡得住这股势力，更何况已被突如其来的数百枚钻地弹轰击过。
    被夜行者保护在身下的托尼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示意可以放开自己：“鹰眼，快让亚伯拉罕和米莉他们过来，我们没时间了！夜行者，帮我起来，只剩几个公式了，我必须完成这段代码！”
    托尼竭尽全力喊道：“快！我们只剩下几分钟了！”
    ......
    罗根没去看红坦克的手下是如何进攻反抗军基地的，他也不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只是转过头，从怀里取出一瓶琴酒猛灌一口。
    然而，红坦克并未放过挑衅罗根的机会，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对他说：“罗根，你知道这个反抗基地是由谁领导的吗？”
    罗根连看都没看红坦克一眼，继续喝酒。
    红坦克见状摇头，仿佛对罗根的表现感到失望：“啊，你根本不在乎对吧。你只想尽快结束这里的一切，然后带着孙子孙女去加拿大继续伐木，对吗？”
    “好吧，你确实不必关心这些，就算领袖是托尼·斯塔克、夜行者、鹰眼巴顿、蜘蛛侠，还有x教授查尔斯·泽维尔！”红坦克无所谓地说道。
    随着一个个名字的提起，罗根的瞳孔骤然紧缩，握着酒瓶的手不自主地用力，直至瓶子破碎，琥珀色的酒液洒满地面，尖锐的碎片刺破了他的手掌，鲜血直流，而他却浑然不觉。
    ......
    鹰眼带领着一群年轻男女来到托尼的实验室，他们是精心挑选出的潜力者。对这群老一辈的人来说，他们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大约有二十个男女，均是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他们曾是拥有超能力的普通人，后来被万磁王收养。
    夜行者他们收留了这些人，并有计划地培养他们，除了教导战斗技能，还传授各种知识，包括托尼教授的科学知识。
    领队是亚伯拉罕和米莉，分别担任男女队长。托尼将一个小u盘交给两人。
    “听着，没时间了，孩子们。你们应该明白我们正在面临什么，万磁王找到我们了。”托尼看着这两个年轻人说道。
    “他们在害怕，万磁王在害怕我们，所以他总想尽快除掉我们，特别是当我们掌握能摧毁他政权的武器时。”托尼指着u盘说。
    “里面包含了所有哨兵的制作方法，以及我提出的改良方案。你们要妥善保管，找对时机就去制造这些机器！记住，别让人发现你们！”亚伯拉罕和米莉的脸上满是悲伤，其他年轻人也是如此。
    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从夜行者开始训练他们那时起，就已被告知最糟糕的结果。
    “不，我不想离开你们！”米莉带着哭腔，紧紧抓住夜行者和托尼的衣服不愿离开，她是在最危急时刻被夜行者救下的。对她来说，夜行者和托尼就是家人，这个反抗基地是她的最后归宿，而现在他们告诉她，家破人亡了。
    这种痛苦她小时候经历过一次，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没时间了，孩子们。快离开，我们会替你们争取时间。蜘蛛侠呢？教授来了吗？让他和孩子们一起走！”夜行者大声呼叫。
    还没等蜘蛛侠回答，教授的声音已经传来：“不必了，别连累这些孩子。我这把老骨头也没什么用了。能为他们拖延些时间更好。”
    教授艰难地推动轮椅进入实验室：“我见过太多学生的死亡，不想再看到年轻生命的消逝，所以我还是留下吧。”
    夜行者、托尼、蜘蛛侠和鹰眼四人对视一眼，没人反对。他们催促亚伯拉罕和米莉带领的年轻人进入早就准备好的秘密通道，让他们通过通道逃生。
    当装备精良、手持强大武器的变种人战士出现在夜行者等人面前时，年迈的夜行者抽出雷刀，尽管双手颤抖，但他坚定地说：“各位，能与你们并肩作战是我此生的荣幸。我很幸运，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与一群真正的英雄共同战斗。”
    别再啰嗦了，夜行者，你的嘴比谁都饶舌。还不如稳住你颤抖的手，多杀几个坏蛋呢。鹰眼已经把箭搭在了弓上。
    至少我可以战死沙场，而不是在床上咽气，这将是我最大的荣耀。坐在轮椅上的托尼说。旁边的查尔斯教授也点头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
    别忘了我。蜘蛛侠整理了一下服装，郑重地说，我们一直是英雄，五十年前如此，现在依然。朋友们，让我们为最后的英雄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吧！
    说完，蜘蛛侠率先冲向敌人，紧接着是夜行者、鹰眼、教授和托尼。这些年迈的英雄，在生命的尾声，以愤怒的冲锋向死亡宣战。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没对哨兵计划抱太大幻想。也许很久以前，这些老英雄就已经对这个灰暗的世界感到无望。
    但他们用自己苍老弯曲的脊梁，扛住了所有的阴霾。他们坚硬如钢铁，坚韧如蛛丝。那被压弯的背影承载着无数人的最后寄托。
    就算在这个最黑暗的时代，即使在看不到希望的岁月，他们依然做出了抉择。他们把绝望留给自己，把希望传递给他人。
    为了那些给他们精神鼓舞的人，为了那些在密道中怀揣希望之火逃亡的年轻人。
    一群老者的殊死冲锋并不显得多么壮烈，但却让每个人明白：英雄，至死仍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