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不知道谢琢到底是怎么把这些话说出口的。
她眼尾还有鼻侧的小痣都红的不行。
温热的呼吸从脆弱的皮肤划过。
徐言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有点发抖。
谢琢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探索,时不时就要用手碰一下。
在他第三次伸手的时候,徐言终于忍无可忍的再次抬脚,这次不是踹他的腰,而是直接一脚蹬在了他的脸上。
谢琢也不恼。
捏了捏她圆润白皙的脚趾,然后在她脚背上亲了一口。
“下次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吧,”徐言瞪着他,“我怀疑你脑子有问题。”
青山大队的人断断续续找了半个多月,还是没有找到秦莉,她就好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宋光明甚至带着人去北山找了一趟,仍然没找到。
钱婆子和王二麻子却不死心,毕竟是花两百块钱娶回来的,而且最可气的是秦莉把家里所有的钱都卷跑了,这可让他们两个怎么活!
因为知青们在分配来各个生产大队插队的时候,基本上都会登记个人信息,秦莉虽然跑了,但她家的地址还在。
王二麻子和钱婆子找到大队长,说要开介绍信,要去秦莉家里找人的时候,宋光明想了想也给开了。
毕竟二百多块钱呢,不是什么小数目。
就算人找不到了,能把钱要回来也行。
钱婆子和王二麻子收拾东西去秦莉家里的时候,徐言和谢琢的日子照过,只不过在谢琢终于找到时间,去给老何送那箱子大黄鱼的时候,老何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
“除掉你那六万五的本金,净赚二十万,”老何搓着手,兴奋的说。
“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个收益,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
“而且我听张老先生说,那部电视剧后续应该还有钱赚,你小子眼光真的毒,这家原本是最不挣钱的!”
“就是因为规模小,又有资金缺口,所以基本上没什么人投资,他们能把电视剧拍下去,靠的也就是你的这些钱,后面边拍边播,才能到现在这个局面。”
“你就真的不打算去港城发展?”
老何还是有些不死心,“就你这样的,要是去了港城,一定比现在好十倍不止。”
谢琢被他夸了,也能压住不飘,只是笑道:“你太夸张了,我也就是运气好。”
“不不不,你当初能把钱拿到我这里让我帮你投资,就说明你小子绝对不是池中物,”老何说。
“港城就算了,”谢琢也不多跟他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想了想道:“这二十万,我还想继续投,还投电影电视剧行业。”
“行,”老何点头,“我明天就安排人去办。”
“不过,”谢琢话锋一转。
“怎么了?”老何问。
“我这个箱子,”谢琢拍了拍桌子上的箱子,来之前他和徐言商量的是,把这箱子金条兑换成现金全部用来投资,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还请何哥给我在港城找个稳妥一点的地方,先存着。”
老何在谢琢刚来的时候就知道了箱子里装了什么,还诧异了半天,没想到谢琢一天穿的破破烂烂的,手里居然藏着这东西。
不过,他也是真的信任他。
换作其他人,谁敢把那么多钱,还有这么多金条直接交到另一个人的手里?
胆子也忒大了点。
老何在心里想着,又感叹了一句谢琢运气好,也就是遇到了他,他这人别的不说,绝对讲义气,一口唾沫一个钉,答应兄弟的事情,绝对能做到。
要是谢琢知道老何的想法,估计也得在心里回上一句。
这不是废话么?
就是知道你是怎么个人品才回找上你啊。
谢琢今天没有早早回家,老何提了好多次一起喝酒,今天终于喝上了,两个人一边喝,一边乱七八糟的扯了一大堆。
老何喝多了话也密。
刚开始吐槽自己媳妇儿管的严,平时多喝两口酒就唠叨,后面就又说谢琢的命也苦,听说娶了个祖宗。
谢琢往嘴里面灌酒的动作一顿。
“没事儿啊,兄弟,”老何在谢琢肩膀上拍了拍,“这样的男人才能发达,以前我娘也这样,我爹说听老婆话能吃饱饭。”
谢琢有些哭笑不得,老何这一看就是醉了。
等谢琢回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他喝的也不少,去国营饭店打包了饭菜,在城里雇了个牛车把他拉回了家。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明明已经通了公交车了,这一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直没有听到消息。
不过也无所谓,他们家有自行车。
大宝和小宝前天终于开学了,徐言跟着李爱花紧赶慢赶的缝出来了两个小书包,原本还想在书包上面绣个什么小动物之类的。
但她手艺实在有限。
最后还是用红布剪了两个五角星,分别贴在了两个小书包上面,别说,军绿色的书包和红色的五角星相当适配。
当天大宝和小宝回来的时候,就蹦着和徐言说,全学校的同学都羡慕他们两个的小书包。
李爱花在听说大宝和小宝去镇子上上学了,和郑小鹏一合计,把自家的小栓子也送去了。
用李爱花的话说就是,“谢老三以前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还不是媳妇儿娶的好,这个小徐知青就是个有福相的人,咱们多和他们接触,咱们家也一定能变好。”
郑小鹏向来是李爱花说什么就是什么,听她这么说,虽然有点不置可否,但也把小栓子送去了。
所以在晚上李爱花过来看大宝和小宝的书包的时候,徐言都有些哭笑不得。
“嫂子,这书包不还是你指导我做的么,”徐言把小宝的书包递给李爱花。
“是啊,”李爱花说,“但你后面不是加了个什么五角星么,这倒霉孩子,一回家就非让我在他书包上也缝一个。”
说着,她还指了一下正在和大宝小宝说话的小栓子,“净给我找事儿。”
徐言就在旁边笑。
她前天才知道,小栓子的大名叫郑卫兵,据说是小栓子他爷爷给取的,想让他长大之后去当兵。
当然,她也是前天才知道大宝和小宝的名字。
大宝的大名叫谢湛,听谢琢说,是他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妈妈给取的名字,取自《游西池》里面的“景昃鸣禽集,水木湛清华”,大概是希望他光明磊落,为人正直。
小宝的大名叫谢景一,谢琢的二哥给取的,谢琢没过多解释他的名字,只是说小宝的妈妈姓景。
徐言听着大宝和小宝的名字,实在想象不出来,她们会是把孩子扔在一旁不管的人。
但要说真的有什么当时逼不得已的缘由,孩子都五岁了,时间都过去五年了,她们却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孩子。
想不明白。
“那行,你们接着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李爱花已经照着小宝书包上的五角星,剪好了一个,准备回去的时候,和徐言打了个招呼。
徐言这才回神。
“果然,这六十瓦的灯泡就是亮,”李爱花往大宝和小宝屋里的灯泡上看了一眼,有些羡慕,但考虑到自家的情况,还是打住了换灯泡的念头。
比不上比不上。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在知青点,谢琢拿出那么些钱的样子,她整个人都快看傻了,徐言接钱的动作却没有一丝含糊。
得,有钱有有钱的过法,没钱有没钱的过法。
和村里大部分还在用油灯的人家比起来,她们家至少有电灯了。
第二天,是谢琢骑着自行车送的三个孩子。
大宝坐在前面的大梁上,后面车座上挤着小宝和小栓子,徐言有些担心,怕走在半路上,把后面的两个崽子颠下来。
小宝和小栓子倒是自如,一边说着不会,一边催着谢琢赶紧走,要迟到了。
“准备好了吗?”谢琢问。
“好啦!”三个孩子同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