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个人就把所有眷属全拆了?”
“赤手空拳?单纯的体术?”
“不是?还有电和棍子?”
“……”
片刻的交流过后,这道神念陷入了短暂的迷茫和思索。
饶是它被困在这里那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描述。
这种真的是人吗?
难道是有长老进来了?
不对啊,这方小世界从自己被装进来之后起,就未曾有过实力很强的人进来过。
哪怕是自己被人用仙法镇压,出手之人也只是遥遥隔着秘境顺手点了一指。
它越想越觉得离奇,又不自觉地去想是不是这里土着人的陷阱。
但左右想来,也没有察觉有什么问题。
外界的个体还在源源不断地提供着信息。
围绕着身上的禁制也没有加强的迹象。
秘境本身也在逐渐被自己所侵蚀,一点异常都没有。
甚至于自己刚刚才转化的那些废物眷属,脑海中的记忆也与外界个体所传达的无误。
想到这里,它实在不放心。
于是索性飞入那痴傻儿童不大的脑海中,直接将其意识抹除,所有的记忆尽数读取。
片刻之后
回想起刚刚记忆中出现的黑袍少年,这道神念久久无语。
它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是仙法,也不是神通。
仅仅凭借强横的肉体,便将自己的眷属克制得死死的。
那奇异的雷电和神似自己家乡某种食品的奇怪兵器它并不在意。
反复观看了几遍后,这道神念终于是松了口气。
无非是一个小变数而已。
只是肉体强悍,算不得什么。
罢了罢了,一切意外都在掌控之中。
那些眷属也不过是一次实验罢了,本来就没指望这道手段能派上多大用场。
清场是清了
只不过没有做好而已……
那道神念在眼前的最后一个痴傻眷属身上停顿了片刻,旋即不再去看,沉入荡漾着橙波的血池内。
在不断地深入当中,它回归到了最底层。
在神念的面前,一副被封存完好的身躯静静地伫立。
紧闭着双眼的样子,像是陷入了沉眠。
在看不见的地方,这具身躯又悄然运转着一股玄之又玄的法则。
感受着这副身躯中蕴藏的恐怖力量和流转着无双韵味的仙法种子,它彻底摆脱了方才的烦闷,久违地传出了一丝喜悦的心情。
不管来的弟子当中,是否存在一位实力恐怖的谪仙。
在自己彻底挣脱束缚复苏之前,这张底牌便能带来相当充足的保障!
仙法!障服金身!
能够无视一切灵力所构成的术法并将其无条件反弹,回敬给施术者本人的无双仙法!
甚至耗费一定代价,还可以无视和反弹来自仙法的伤害!
虽然自己来使用这身躯总是不能完全发挥仙法的力量,但也仅仅是不能做到利用仙法来反弹其他仙法而已。
失去了这一点无伤大雅!
障服金身毕竟是排行前三的顶尖防御仙法!
而根据它的调查,拥有仙法之人少之又少!
除了仙法,便只有那些传说中的上古传承神通了。
但能使用神通的,哪一个不是仙人?
而除了仙人,这方小世界谁又能奈何得了自己?
凭那个仅有一身肉体的、不到谪仙的、羸弱的虫子么?
呵,不可能。
没有人知道它为了这道仙法花费了多少岁月和心思。
也没有人知道它为了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等待了多久。
甚至连它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它此刻只是兴奋,兴奋自己也能够掌控这方天地的力量!
身躯的意识已然被自己通过无尽岁月的消磨而彻底泯灭,篡夺这具身体的最终步骤也早在刚才彻底完成。
与那些不中用的眷属身上的恩赐相比,这才是正牌!
是货真价实的仙法!
就这,还不能支撑自己完成最后的苏醒步骤么?
“快了……就快要自由了!”
这般想着,血池再度发出了雷鸣般的鼓声。
“咚咚!”
“咚咚!”
一声一声,如同心跳。
与此同时
周边灵气被不断撕扯,血池的水位也再度迎来了肉眼可见的下降。
昔日占据极大的琥珀血池,在此刻显得格外娇小,池塘般大小的样子极为袖珍。
奇怪的是,尽管血池正在不断地缩水,但血池内却有一道气息不断膨胀,生机越来越重。
琥珀血池的表面也不再平静,取而代之的,是宛如活化般蠕动的血液,化作一道道血浪,不断地翻涌,好似在庆祝,又好似在跃跃欲试。
这般诡异的一幕教旁人看到了,保不齐会换来一声惊呼。
作为曾经宗门圣地的琥珀血池,活化了!
但无人见到这一幕
连一边的眷属都没有,刚刚被抹除意识的它只是根据本能颤抖着身子,头都不敢抬起一下。
在面前的池子内,有一道浩瀚的意志以一种绝对的支配权存在着,叫人根本无法忤逆。
“咚咚!”
“……”
“咚咚!”
跳动声越来越重,血池缩水的速度却也陷入了某种瓶颈般,逐渐变缓。
但不变的是,血池中心的气息还在不断地攀升。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血池之外传来了几声厚重的脚步声。
察觉到外来者的入侵,意识被抹除的那唯一一个眷属凭借着本能起身,朝着来人靠了过去。
“豆沙了!”
“阻拦主上的……豆浆烩面!”
它低吼了一声,速度越来越快。
身上的琥珀色结晶也闪烁着奇异的色彩,无疑是激活了伪仙法。
但这样的冲锋却在下一刻被轻而易举地拦截。
对方只是挥出一拳,这只眷属酝酿了许久的攻势便被制止。
不等它咆哮后续发力,一记有力的鞭腿便无情地扫来。
无数道影子似乎附着在这记鞭腿上,只是一击,便将这眷属击飞出去,连连哀嚎不止。
只一击,便将这只轻易便能匹敌半步谪仙的眷属给击退!
但这还没完
在吃下这一记鞭腿后,这只眷属身上无端燃起了黑色的烈焰,不消半刻挣扎,其外表的结晶便被熔尽。
失去了外壳后的它更加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甚至没能撑过半个呼吸,原地便只剩下一摊飞灰和熔渣。
直到这时,血池中心传来的轰鸣声才缓缓停止。
似乎是经历了片刻的惊讶后
一道苍老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岁月的浩瀚和沧桑。
”挑战者,
自雾的那一边来,一步一停息
你为何带着杀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