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或许只是我不甘心而已
作者:心碎puppy   全家都是主角,唯有我是真炮灰!最新章节     
    临城温家真假千金的热闹持续到了三月,天气渐渐回暖,学生们也都已经陆续开学。
    在李简安第五次扒拉陆早早的袖子激动地望着林昭小声嚎叫时,陆早早终于有些忍受不了,把对方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来,理了理自己褶皱不堪的袖口,并抬手戳了戳陆早早的额头。
    “李简安,适可而止一点,你这几天上课除了看林昭的背影发出感叹外加看完一本真假千金文小说,什么事情也没干,给你找的基础试题一半都没完成。”
    “原谅我嘛。”李简安摇着陆早早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哎,活了小小小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凑上这种鬼热闹啊,而且还在我身边,怎能不令人心潮澎湃。”
    “那你寿命还真挺长。”贺风突然在她身后幽幽开口,“我跟你说,这个林昭简直是个坏女人,你都不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叹为观止的事情。”
    陆早早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贺风竟然这么轻易地就看穿了对方恶毒女配的本质,真是万万没想到,看上去像哈士奇的贺风也偶尔会有如此聪慧的一面。
    李简安把头慢慢转过来,用那种呵呵的表情看着他,“人家对你做什么了?你搁这里义愤填膺上了。”
    “……”沉默半晌,贺风有些扭捏地说,“上次在那个认亲大会上,我想恭喜她几句,然后……”
    “然后什么?有事快说有屁就放行不。”
    “然后她骂我是白痴!!!我长这么英俊神武的人她骂我是白痴。我靠!”贺风越说越气,声量也越来越大,到最后近乎是用咆哮的语气说出来的,本来班上还有些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响,眼下也都停下,转头齐刷刷地盯着最后一排看。
    贺风显然还没意识到,还在口若悬河地控诉林昭的“邪恶”罪行,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李简安自觉十分丢脸地低下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住了贺风喋喋不休的嘴巴。
    “闭嘴!”李简安咬牙切齿。
    后知后觉察觉到全班几乎有一大半的目光聚焦在这一片地方,贺风自知失言,于是颇为乖巧地点点头,把李简安的手从自己嘴上拿下来,很是郁闷地惆怅了会。
    最终在听完整件事来龙去脉之后的李简安,只给出了两个字的简短点评,“……白痴。”
    陆早早的眼神也变得很一言难尽。
    贺风更加惆怅地用手撑着下巴,颇为感慨地望着前方唉声叹气,发现林昭也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偷偷摸摸地翻了一个硕大的白眼。
    都什么意思?!以为偷偷摸摸自己就看不见了是吧,他视力向来好得很。
    接连被两个人指出自己是个白痴,贺风这下也真的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但转念一想,天才的世界本就是孤单寂寥的,没人懂也很正常,凡夫俗子跟普通人本来就不是一种境界的。
    当天下午,贺风又添油加醋的把这件事情跟谢洄年说了一通,原本以为对方肯定也会跟往常一样用那种轻飘飘的语气嘲讽几句,但谢洄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看上去完全没在听他讲话。
    贺风怒目切齿,但完全不是因为这件事,他把谢洄年的肩膀掰过去,强硬地要求对方脸对脸面对着他。
    “我发现你最近真的很不对劲。”
    “怎么?”谢洄年挑起眉,好整以暇地望着贺风的脸,“一天不骂你就难受是吧,看来脑子是真的坏了。”
    “不要刻意转移话题,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贺风直视他的眼,目光突然变得十分锐利,“我发现自从你上次从温家回来之后就很不对劲,或者更早之前。”
    具体哪天他也说不清,但这种情况确实已经持续很久了,过去即使是生病的那一段时间里,这种状况也绝对不算多见。
    “明明你刚回国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你不是还有些期待吗?为什么又要说是不是不该回国这种话?”
    贺风在有些事情上迟钝笨拙得过分,但多年来跟谢洄年相处,对他的情绪感知又格外敏感锐利。
    “没事,只是当时忽而有些感慨罢了。”
    “又撒谎。”
    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贺风已经完全不意外,但也绝对没有逼迫对方说出来的欲望。
    “没有撒谎。”
    谢洄年从贺风的手下脱身,面对着他,去看窗外不停涌动的流云和波谲奇诡的晚霞,没过多久,霞光飞快地下降沉落,只余地平线上的一抹并不明显的日光——落日已经消散了。
    再过几十分钟,或者更快,这片天就会暗沉下来,窥不见一丝亮光。
    也就是这时候,谢洄年转过身来,再次重新坐下,就在贺风以为他会用这种姿态一直保持缄默的时候,谢洄年突然说:“我过去总觉得自己的选择一定是对的,但我现在不确定了。”
    第一次听见谢洄年说出这种不确切的话,贺风马上说:“如果你不想继续待着这里的话,那我们就回国外,反正……”
    话没说完被谢洄年打断,他冷静又仿佛有些痛苦地说:“我想待着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或许没有,只是我自己不甘心而已。”
    “行吧。”尽管这番话对贺风来说完全是一头雾水,一个字也没听懂,猜不透谢洄年心中所想,也不知道对方究竟要干些什么,但他还是说:“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夜幕四合,天色已晚,贺风走后偌大的房间又只剩下谢洄年一个人。
    窗户没有关紧,一侧严丝合缝,另一侧却堪堪露出一条不太明显的缝隙出来。
    有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来,接连不断地翻吹起桌前摆放的那叠厚厚的画纸,最终巧合般地停留在某一页。
    那一页的东西跟其他嫣丽盎然的风景画还有璀璨灿烂的星空日落画比起来实在显得有些简陋——
    那只是一枚看起来十分拙劣粗糙、没有丝毫技巧和美感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