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坐这儿。”
楚昕拉着容渊的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看着他的眼神柔软得像上好的绸缎一样，轻飘飘拂过，落在心上却举轻若重。
“怎么样，伤口愈合的？”楚昕关切地看着容渊，漂亮的唇张张合合，慌乱的手怎么放也不是。
容渊虽表面上无伤，但一定伤到内里了，能从付清手中突破还能逃脱其中一定吃了不少苦。
“殿下，我无碍，”容渊视线落在停驻在胸前白皙修长的手眼神微闪，“殿下不想知道我是如何脱险的？”
他没有坐在床边，而是单膝跪地来仰头看着楚昕，眼神略带些激动，“我突破到宗师境了。”
眼睛都睁圆了！
可爱。
容渊心中柔软的情绪一阵一阵的，连带着眼神都不一样了。
目光灼灼的。
楚昕脑袋乱糟糟、空茫茫的，那一瞬间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真的？”
他按住容渊的肩膀，眼里真真假假看不清。
“真的，”容渊借机表忠心，“我想着怎么也要见殿下最后一面，濒死之际领悟了杀招，后来逃出皇宫后找个地方养伤，接着就突破了。”
“你还愿意跟着我？”宗师之境已然超脱凡人，一人足以抵挡千军万马，轻易改变天下局势。
更有甚者自立一国。
如今容渊到宗师之境，还会继续跟着一个谋逆的皇子吗？
他不确定。
“殿下，我自十二岁便跟在殿下身边做事，已然将殿下当做我……最亲近之人，怎会弃殿下而去？”
“属下看着殿下为皇位精心谋划、殚精竭虑这么多年，亦知殿下心中大业，如今终于有能力助殿下得偿所愿，还望殿下成全。”
“殿下所愿即是我心中所愿。”
这振聋发聩的字眼一个字一个字地攻击着楚昕的心防。
话音一落，室内一片寂静，风从破窗的缺口吹进来的时候才唤醒了室内的生机。
烛光晃悠，照亮楚昕漂亮凌厉的面孔，一向冷静的眸子像是被什么烫化了一样。
我所愿就是你所愿。
这话听着心脏仿佛漏了一个节拍。
能得到一个宗师的效忠，这是多少掌权人求都求不来的，他就这么轻易得来，真是让人……兴奋啊。
刚刚那种心脏漏一拍的错觉大概是太过兴奋的缘故。
“阿渊，”楚昕脱口而出的称呼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两人对视，楚昕看着容渊的眼神鬼使神差地没改口，“你我相伴长大，我信你。”
“若我夺得帝位，必定封你为王，给你最富裕的封地。你我二人携手坐拥天下江山。”
楚昕一改颓丧之气，径直蹲了下来手放在容渊的肩上，提到未来的时候野心勃勃意气风发。
眼神直直地望进人心底里。
容渊爱极了他这副模样，唇角勾笑，“好，我等着那一天。”
楚昕兴致勃勃地拉着容渊想要计划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不想容渊一板一眼道：“很晚了，殿下该睡觉了。”
楚昕睡不着。
他在破旧的床上有些难以入眠，这座破庙尽管已经被手下打扫过一遍，依旧能闻到腐烂潮湿发霉的味道。
加上他刚刚因为容渊成为宗师实在太过兴奋，脑子里不停想着接下来的路，于是顺理成章地睡不着。
容渊守在一旁修炼，听见楚昕的呼吸声轻一声重一声就知道他没睡着。
手掌一挥，真气送过去，很快呼吸声便清浅有规律起来。
时光一下子就定住了。
容渊的目光就这么穿过两人相隔的寥寥空间，轻轻落到那个穿着华服的人身上。
弯腰伸手触了触楚昕的脸颊，眉眼间笑意晕开。
直到今早出门为楚昕准备早饭的时候，容渊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
河流边。
容渊看着水面倒影里面容普通的长相眉毛微挑。
这真是他的化身？
不像啊。
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半点俊美痕迹。
要是硬说，那大概也能看出一种……嗯，普普通通的美——没长残。
“001，你怎么没提醒我？”
容渊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左看右看，这种体验怪新奇的。
001看着自己宿主这一系列动作，整颗球抖了抖。
“宿主，我以为你不在意，你不是经常对自己施加忽略咒吗？”
容渊知道怪不到001，他很快便在化身那二十一年的记忆里找到了原因，小时候被喂了药，毕竟是按照暗卫培养的，长相普通才能不引人注目方便隐匿更好地完成任务。
其实五官单独来看很好看，但组合在一起就相当……平凡。
这药有意思。
和西方的某些魔药类似。
不过也不用忧心，毕竟他的灵魂是会慢慢改造身体的。
容貌也自然而然会变回来，到时候就推到进阶上面。
“容大人，你给殿下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刘旭带着陈岩冰靠近容渊，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原来是鱼啊，怪不得这么香！”
“容大人真是好手艺，殿下有福了。”陈岩冰捧哏道。
刘旭脸上堆笑，使劲闻了闻空气中鲜美的鱼汤味儿，咽了咽口水，“容大人，我们也想着捉鱼熬些汤汤水水的，只是苦于没有工具，您看，能不能一下您的锅？”
说完指了指容渊架在火堆上的锅。
容渊将鲜美的鱼汤鱼肉还有粉儿盛了两碗，然后对刘旭他们说，“剩下的我和殿下吃不完，你们可以尝尝。”
对待昕昕的下属他自然不会吝啬。
还有那口锅也不是普通的锅，是上个世界锻造出来的专出美食的锅，上面还刻着满满的符箓铭文。
总而言之，包美味的。
而且，他们吃做出来的食物还可以提升修为，一举两得。
容渊将碗放在一条腿下面垫石头的桌子上，桌子椅子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随后招呼刚醒楚昕，“殿下，来吃饭了。”
“你煮东西这么香？”楚昕整理好衣服坐椅子上，看着手中被塞的筷子，眼神惊奇，“阿渊这些东西你是在山下住户那里拿的？”
“殿下放心，留了银钱的。”
楚昕笑着看容渊，“阿渊，你何时也学会变通了？是好事啊。”
楚昕尝了一口，眼神亮晶晶地像是吃到美味小鱼干的猫一样，默默加快干饭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