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一幕，她的脸上并未流露出太多情感波动。
早在之前，她已预见到今日之事，因此对于四公主越清霜偕同七公主越清芷前来，提及联姻之事，越清衣心中并无半分惊讶，甚至暗自发笑。
这二人果然没有让她失望，真以为她整日深居府邸，对外界一无所知。
就连联姻为妾之事，也当作她不知情？
然而，四公主越清霜毕竟有些心机，临行之际，假意好心，实则别有用心地对越清衣施以威胁。
这种小伎俩，越清衣早已司空见惯。
可惜，刚才她还得陪她们演戏，假装毫不知情。
然而，这一切都在越清衣的预料和计划之中。
“接下来，便是父皇了……”
“让这个庶女嫁过去为妾，他的内心想必也不好受吧，同时承受太傅与镇国将军的压力。”
“虽是一代仙朝的主宰，却活得如此憋屈，连自己的女儿都无法庇护，让她受尽委屈，被人欺凌，还要成为联姻的棋子。”
“他对得起我那逝去的母亲吗？”
越清衣的嘴角勾起一丝难以辨识的自嘲或讽刺笑容。
她年仅几岁时，母亲便离世了。
身为虞族部落的圣女，母亲在十几岁时遇见了尚为皇子的她父亲。
如同所有狗血故事的开端。
身为虞族圣女，必须保持冰清玉洁，但她母亲却意外爱上了景阳仙朝的皇子，两人还私定终身。
然而身为皇子的父亲，早已遵从皇族安排的联姻，娶了大臣之女为妻，以求扶持，争夺皇位，甚至有了子嗣。
后来，父亲不得不离开，返回景阳仙朝，争夺皇位。
他立下誓言，夺得皇位后，会第一时间赶往虞族，迎娶母亲。
之后的事情更为简单。
回到部落数月后，母亲发现自己怀孕，同时失去贞洁之事被长老们发现。
母亲失去了冰清玉洁的身体，也失去了圣女的身份，被逐出虞族。
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她在破败的山神庙中，生下了越清衣。
随后，她带着越清衣，历经亿万里的跋山涉水，前往景阳仙朝，寻找父亲。
而越清衣的诞生过程异常艰难，母亲怀胎足足三年，才将她平安产下。
甚至连越清衣自己都不知道。
她究竟有何奇异来历，竟需怀胎三年才能降生。
唯一特别之处在于，她在母体之中，就能感知外界之事，并能理解。
后来，母亲带着她，终于抵达景阳仙朝疆域。
然而，她们得到的消息是，当年的景阳皇子早已数年前夺得皇位。
他并未遵守当初的誓言，不仅如此，当日还迎娶了一位侧妃。
越清衣的母亲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景阳仙朝，没有质问父亲，反而带着越清衣回到了原地。
而且，母亲开始恨她，质问她为何当初要怀孕，为何要生下她。
她对越清衣父亲的恨意，全部转移到了越清衣身上。
最终，她疯了，想要带着越清衣一同跳崖。
幸而在关键时刻，越清衣咬破了她的手臂，挣脱出来，看着母亲疯狂地追赶过来，要带她一同赴死。
越清衣凭借记忆中的线索，一路逃窜，终于摆脱了母亲。
至于母亲后来生死如何，她已无从知晓。
随后，她沿着道路回到虞族部落，成为了一个被母亲抛弃、被同龄人嘲笑、被族人轻视的小孤儿。
……
思绪回转，越清衣推开房门。
看见倚着门框，蹲在门口的妍妍，她的眼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柔和。
“姐姐……刚才……那两个人……是……是坏人……”
妍妍抬头看着走出的越清衣，结结巴巴地说。
“我知道的。”
越清衣蹲到她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充满温柔。
未及次日，越清芷、越清霜二人离去不久，越清衣便收到了皇宫的旨意。
父皇召她进宫，有事与她商议。
姜家，内岛。
宫殿内，几位辈分惊人的族老聚在一起。
“明寒，这次景阳仙朝联姻的对象，基本已确定。”
“恐怕连你也没想到。”
几位族老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谈论此事时，眼神闪烁，兴趣盎然，全然没有长辈的威严。
姜家身为仙道势力，眼线遍布三千道域。
尽管景阳仙朝那边尚未传来消息，但这边已大致了解联姻人选。
姜明寒揉着眉心，这几天他确实因联姻之事头疼不已。
原本正在研习紫霞真人传承的姜明仙，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立刻出关。
然后非要嚷嚷，不准他答应、不准纳妾，还说什么她不同意。
面对关乎家族利益的大事，一众族老自然不会听一个小丫头的话。
就连家主姜无玄也摆出父亲的威严，让她别胡闹。
结果姜明仙气得直接离家出走，二话不说，返回青铜仙殿。
姜明寒倒也落得耳根清净。
此外，他还收到瑶池圣女夕颜的信，本以为那天欺负了她一顿后，她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理会自己。
结果信上只有两个娟秀好看的字“恭喜”。
除此之外，再无他言。
姜明寒对此，自然直接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至于如今的补天神教圣女赵清雅，还旁敲侧击地询问他是否打算纳妾……
这类乱七八糟的事太多，姜明寒懒得一一回应，敷衍了几句。
此刻，听到几位族老略带调侃的话语，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他开口道：“说到底，不过是个联姻的可怜傀儡罢了。”
“景阳皇主女儿众多，但最有可能的是四公主越清霜、七公主越清芷，以及九公主越清衣。”
这些事情，姜家调查得相当清楚。
闻言，几位族老点点头，姜明寒的分析没错。
虽然还有其他几位公主，但从景阳皇主的重视程度来看，远不及这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