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宏伟的殿堂之内，除了众多朝廷重臣，还潜伏着各方势力的耳目，今晚的事件，料想不久便会传遍四方。
    时光如流水，转瞬之间，月轮已挂至第三个檐角，盛宴即将落下帷幕。
    其间，诸多大臣纷纷上前与姜明寒举杯交谈，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更有天之骄女，鼓足勇气，明眸闪烁，向姜明寒敬酒，几位公主也按捺不住，款款而来，带来缕缕幽香。
    即便是四公主越清霜与七公主越清芷，最终也未能抵挡，向姜明寒致意。二人内心深处，已泛起一丝丝懊悔。虽是为妾，但从姜明寒的言行举止来看，似乎并不会让她们受委屈。
    更何况，他亲临景阳仙朝，这份重视已说明一切。哪个修真者还敢在此背后嚼舌根？
    换个角度，年轻男子倾慕绝代佳人，又有哪个女子不心仪清逸出尘的男子？如此看来，反倒是她们亲手将眼前的良缘踢给了越清衣。
    如此一想，二人心中的悔意愈发浓厚。
    姜明寒并未理会众人情绪的波动，他亲临景阳仙朝，与所谓的联姻并无关联。他关注的是越清衣手中的时空本源碎片。
    此行虽有展示姜家立场的意图，但更重要的是，他想借此给越清衣施加压力。
    “这家伙比我想象中还要沉得住气，不知是真淡定，还是故意设局。”
    姜明寒扫视越清衣，淡然一笑，收回目光，随手切开面前的肉肴，从容品尝。惊人元气在肉肴间弥漫，景阳仙朝为这场宴会确实费尽心思。
    食材珍贵无比，有些肉类更是远自天涯运来，寻常修士仅一口，恐怕便会被其中磅礴的能量撑破。
    然而，以姜明寒的身份，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琐事。
    越清衣自宴会开始，便静静地坐着，纤细挺拔，宛如一株不染凡尘的幽兰。只有景阳皇主询问时，她才会回应一二，或是主动向姜明寒敬酒，其余时刻，仿佛置身世外。
    在许多人看来，身为当事人的九公主，却像是个局外人。当然，也有人揣测，九公主越清衣似乎并不愿接受这场联姻。
    对一位从小受宠的公主来说，成为妾室的确难以接受。因此，众人看来，她似乎在强颜欢笑。
    宴席结束，大臣们逐一告辞，携家眷离去，不多干涉。景阳皇主自始至终未提及联姻原因，他们也无法揣测圣意。
    姜明寒带领追随者返回景阳皇主安排的宫殿，未作停留。他预感今晚不会平静，虽然越清衣在宴会上表现得极为平静。
    但他能感觉到，多数时候，越清衣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他。她或许也有自己的算计，并非一朵简单的小白花，看似纯洁无瑕。
    相比之下，那两位心思全写在脸上的公主，与越清衣相比，才显得单纯如小白花。
    “月黑风高，今夜……”
    回到宫殿，姜明寒负手立于窗前，凝视窗外月色。大片乌云自远方飘来，遮蔽了高悬的明月，夜色顿时黯淡下来。他身形微晃，缓步走出，仿佛穿越模糊的空间通道，离开了宫殿。
    清幽的府邸中，越清衣离开皇宫后也回到了这里。途中，四公主越清霜与七公主越清芷神色不善地找上门，似乎认为她在景阳皇主面前告状，欲教训她。然而，当时有不少大臣同行，她们也只能作罢。
    这让越清衣略感遗憾。如今她与姜家的联姻已成定局，无法改变。景阳皇主在宴会上已向众臣宣布此事。反正她早晚都要成为妾室。
    于是，她考虑是否出手，给那两个蠢货留下深刻且难以忘怀的记忆。可惜，她们运气不错……
    “姐姐……姐姐……”
    越清衣回到府邸时，妍妍听到动静，跑了出来。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充满期待。
    越清衣难得露出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挥衣袖，几个装满佳肴的饭盒出现在石桌之上，皆是晚宴上的美味，还有许多罕见的灵果。
    妍妍虽特殊，无需像常人进食，但她也像许多小女孩一样，嘴馋。
    “吃吧，还热着呢。”
    越清衣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着妍妍眼中闪烁的光芒，不禁摇头。
    “嗯嗯……”
    妍妍点头如捣蒜，看着美食，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看着妍妍狼吞虎咽，生怕被人抢走的模样，越清衣再次摇头。曾几何时，她面对珍馐佳肴也会如此。
    那时的她，却没有妍妍的奇特。既不会生长，也不会衰老，更不会感到饥饿。她甚至差点饿死。
    在妍妍身上，她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但妍妍终究是妍妍，她只是她，无法相提并论。
    因早慧，她很早就懂得察言观色，揣摩他人意图，以保护自己。虞族遵循弱肉强食，而她的母亲曾背叛“虞族”，是整个虞族的耻辱。
    她的处境又能好到哪里去？若不回虞族，她将成为深山猛兽的食物。因此，她别无选择，只能假装逆来顺受。
    即便如此，在虞族时，越清衣仍需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族人的责罚。她是所有人眼中的耻辱，是玷污神圣的污秽之物，连看她都觉得晦气。
    小孩会向她扔石头，砸得她头破血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