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已经吃完上次开出的最后一副药。
    一回到王府，顾念之就张罗着让丫鬟们赶紧熬煮新拿回来的药。
    晚膳时分，司马曜回府。
    顾念之端着汤药，和以往一样去了书房。
    “这味道好像和前几日的大不相同。”顾念之疑惑地抬头，似是不解。“你喝着味道是不是也和以前不一样？”
    “虽然都是苦，但各有各的苦法，的确是差别有些大。”
    “医师说换了两味药材，还调了一下每一味药的重量，没想到差别就可以这么大。”
    “既然换了药，味道不同那也是正常。”
    司马曜并未多想，几口便将整碗喝下了肚。
    顾念之有默契地把蜜饯放进司马曜嘴里，两人对视一笑。
    “对了，你先别走，我有事和你相商。”
    司马曜喊住正收拾药碗准备离去的顾念之。
    宫中私设赌坊一事有了新进展，在江小海的观察下，太子宫中好几个伺候太子很久的老人儿也已经被拉进了赌局，但不清楚是否已经成为了闵利荣的眼线。
    “原本是这些人在暗，我们在明，但现在有江小海这枚反间棋在，形势就彻底扭转为我们在暗他们在明了。”顾念之分析道，“我们不但可以不在他们面前透露关键信息，甚至还可以利用他们给皇后一党传递我们想传递的信息。”
    “正是。”司马曜回道。
    或是温热的一大碗药下了肚，让整个身体变得更暖，司马曜竟然有些燥热。
    就连顾念之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三皇子，你怎么了？整张脸都有点红，就连额头发红了。”
    顾念之伸出手，覆在司马曜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司马曜的额头似乎的确要热一点。
    “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许是刚刚的药有一些烫。无妨。”
    司马曜不以为意，稍微拉开了一点衣领，似乎感觉好了一些，开始继续和顾念之分析朝堂形势。
    “按照你上次所言，我们并没有揭穿刘太傅，到现在为止，他仍然认为自己是被太子信任的，也不断在向皇后那边传递消息，所以，关键时刻，他可以被我们利用起来。”
    “没错。”
    顾念之也觉察到了身体的异常，今日的气温似乎比前两日热了一些。
    明明穿着同样的衣服，却觉得身子有些发热。
    她下意识地也将衣领拨开了一点，让脖子散散热。
    嗓子也像是要冒烟，渴得不行。
    “三皇子，你要喝茶吗？不知怎么的，突然好渴。”
    “我也是。”
    两人竟不约而同起身走向茶壶。
    顾念之倒了一杯，递给司马曜，两人的手碰在一起，就如同是触电一般，又快速弹开，杯中茶水洒了一地。
    顾念之又倒了两杯放在桌上，自己拿起其中一杯，咕咚两口便喝了个底朝天。
    “不知何故，今日似乎特别热。”
    边说边不由自主地将领口再敞开了些。
    旁边的司马曜呼吸变得更为粗重。
    “我也觉得今日特别不寻常……”
    司马曜眼前的顾念之就像是被打上了一层柔光，有些朦胧，却显得更为好看。
    顾念之比司马曜清醒一些，但此刻却无法将目光从司马曜身上挪开。
    宽阔的肩膀，湿润的嘴唇，高挺的鼻梁，脉脉含情的眼睛……
    司马曜的眼神不再如以往一般清冽严肃，而是变得温暖而柔和。
    顾念之竟是看得呆了。
    “三皇子，你长得真好看。我以前就没见过像你这样好看的男子。”
    顾念之喃喃自语道，她的头脑有些不受控制。
    司马曜咽了咽口水，喉头上下动了动。
    顾念之伸出手。
    “你怎么可以连喉结都这么好看……”
    她想要摸一下司马曜的喉结，却被司马曜将手从半空截住，握到了他的手中。
    “顾先生，我……”
    司马曜的声音也变得和以往有所不同，更有磁性，且更为低沉。
    两人目光交缠着，对视中，似有万千话语不知从何说起。
    ----
    城中一处民房。
    白天从同济堂买回药包的夫妇俩躺在床上。
    老婆面有愠色，气鼓鼓地转身，背对男子。
    男子坐起，一脸愧疚。
    “老婆，这怪不得我。”
    老婆闭着眼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今日换的药，似乎没有之前的管用……我已经很努力，但是还是……”
    女人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脸已经气得通红。
    “结婚五年没孩子，你家里人一直催催催，都是我是不下蛋的母鸡，可你我心知肚明，问题出在你身上……”
    “是是是，老婆说得是……所以每次她们说你生不出孩子，我不都是站在你这边吗？”
    “屁！明明是你的问题，给我头上扣屎盆子。还以为同济堂的神医真的管用，没想到就管用了数日，现在又……”
    男人伸手捂住女人的嘴。
    “老婆，你小点声。隔墙有耳，要让别人知道我不行，我还怎么做人……我的脸往哪儿搁？”
    “就你要脸，我不要脸，我被人家指着脊梁骨骂生不出孩子的时候，你在哪里？呜呜呜……”
    女人的抽泣声和男人的叹息声充斥了整个房间，两人又将一夜无眠。
    同济堂的助兴药的确是有效，但问题就出在今日柜师拿错了药，若非如此，或许两人现在还能和白天一样甜甜蜜蜜。
    -----
    本该是两夫妇吃下的助兴药，被司马曜和顾念之饮下。
    两人用仅存的理智对抗着药力。
    “顾先生，我……”司马曜喝下的汤药远远多过于顾念之，药效发作更为猛烈。他对顾念之这些日子莫名其妙的想法，似乎要在此刻付诸实践。
    顾念之的眼神些许迷离，尽管她喝得不多，但仍然能感受到身体的异样。
    “顾先生，虽然你是男子，但我……”
    司马曜的内心甚至有了一种绝望。
    若是克制不住对顾念之的欲望，那就坐实了自己喜好男色的事实。
    或许正如林恒所讲，在没有遇到合适的男人之前，那些喜好男色的男子还一直以为自己是正常的。
    难道自己真的是个不正常的男人？
    “三皇子，你把我的手握得太紧，有些痛……”
    顾念之已经意识到自己和司马曜的不对劲，她轻轻发力，想将手从司马曜手中抽回，却被司马曜一整个搂进怀里。
    “顾先生，我心悦你。”
    顾念之的心一阵狂跳。这么直接的表白，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虽然药物的作用让她有短暂的意乱情迷，但很快，她便恢复了理智。
    自己现在是个男人，这司马曜心悦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所扮演的这个男人！
    “三皇子，你清醒一点，我是男人！你我都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