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太上皇所居之处,气氛压抑而沉闷。自从隆武帝下旨抄没甑家后,甑太妃便不顾体面,决然地跪在殿外,此时已然过去了三日。
“太上皇,您见见臣妾,救救臣妾的家人吧,太上皇。”甑太妃那悲切的哭喊声不断传来,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优容华贵。此时的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满身狼狈不堪。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冲刷得一塌糊涂,哭花的面容显得凄楚可怜。
太上皇在殿内踱步徘徊,听着殿外那沙哑得几乎不成调的声音,眉头紧锁,烦躁不已。他烦躁地摸了摸头,心中烦闷至极。他在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可如何是好?甑家如今落得这般下场,甑太妃又如此苦苦哀求,可那圣旨已下,甑应嘉也已认罪,一切都已成定局。我若强行插手,势必会引起隆武帝的不满,恐会危及父子之间的关系,影响朝局的稳定。但若是不管不顾,又显得太过绝情,实在是左右为难呐。”太上皇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与纠结,在这既定的事实面前,他也感到深深的无力,不知究竟该如何抉择。
太上皇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与纠结,在这既定的事实面前,他也感到深深的无力,不知究竟该如何抉择。
就在这时,身旁的老太监小心翼翼地说道:“太上皇,要不您还是出去见见甑太妃吧,这样一直跪着也不是办法,万一传出去,恐怕对您的声誉也有所影响。”
太上皇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只手不停地揉着太阳穴,沉思片刻后,终是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让她进来吧。”
甑太妃被人搀扶着进了殿内,一见到太上皇,便又要跪下哀求。太上皇连忙伸出双手制止,说道:“莫要再跪了,你且先起来说话。”
甑太妃泣不成声:“太上皇,您一定要救救甑家啊。”
太上皇长叹一声,背过身去,负手而立,说道:“朕如今也是有心无力,圣旨已下,难以更改。但朕会尽量想法子,保甑家一些血脉留存。”
甑太妃听了,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但也知道这已是太上皇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太上皇转过身来,轻轻拍了拍甑太妃的肩膀安抚了几句,便让她先回寝宫歇息。待甑太妃离开后,太上皇望着窗外,双手握拳,心中感慨万千,只觉这宫廷之中的权谋争斗,实在是令人疲惫不堪。
随着贾赦将从甑府中搜出的甑家贩卖私盐的详尽证据呈上,隆武帝当朝便将所有证据,都一一清晰而有力地朗读了出来。
“经查明,甑应嘉之罪,罪证确凿,如今这些罪证已在朕的手中。”隆武帝怒目圆睁,挥舞着手中的罪证,大声说道,“诸位爱卿,你们还要替那目无尊上、胆大妄为之人求情吗?”他的声音在朝堂之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愤怒。
隆武帝把罪证紧紧拿在手中,气得脸色通红,咆哮着:“来人,将理国公拿下!”那声音仿佛雷霆万钧,震得朝堂上的众人胆战心惊。
理国公顿时面如土色,瘫倒在地,嘴里还喃喃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可侍卫们哪会理会他的求饶,迅速上前将他拖了下去。
朝堂上一片死寂,大臣们都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隆武帝目光凌厉地扫视着众人,冷冷说道:“朕早就警告过尔等,莫要心存侥幸,违法乱纪。今日甑家就是下场,若还有人敢效仿,定不轻饶!”
此时,一位老臣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拱手说道:“陛下息怒,还望陛下念在甑家往昔功绩,从轻发落。”
隆武帝冷哼一声:“功绩?他们的功绩能抵得过所犯之罪?若从轻发落,如何正国法,安民心?”老臣听后,默默退了回去,不敢再言。
隆武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朕意已决,甑家之罪,严惩不贷。众卿当以此为戒,兢兢业业,为我朝之昌盛尽心尽力。忠顺王听旨,朕给你三日时间,凡名单上所列之官员,三日内全部要缉拿入狱。”
“臣弟领旨!”忠顺王连忙疾步出班,恭恭敬敬地接过太监递来的,贾赦所查抄甑府的罪证。那罪证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得忠顺王的手微微一颤。
满朝文武看着忠顺王手中的罪证,表情各异。有人神情复杂,目光闪烁,似乎在心中暗自盘算;有人则面无波澜,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还有人已经脸色苍白,露出惊恐之色,额头上冷汗直冒。
“传朕旨意,令都察院左右御史二人,立刻下江南,按贾赦所提供的名单,将名单上的人缉拿问罪。此事由左御史为主,右御史为辅,贾赦从旁协助。”隆武帝那冰凉的声音在朝堂上清晰地传出,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你们二人记住,决不可冤枉一人,漏掉一人!”
左右御史二人连忙诚惶诚恐地领旨,齐声应道:“臣等遵旨,定不辱使命!”
左右御史二人连忙诚惶诚恐地领旨,齐声应道:“臣等遵旨,定不辱使命!”
隆武帝目光如炬,扫视着朝堂,再次开口说道:“朕希望此次能将江南官场彻底清查,还百姓一个清明世道。若有谁敢徇私舞弊,朕绝不姑息!”
朝堂上气氛愈发凝重,众大臣皆低头不语。
此时,忠顺王向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圣明,此番定能肃清江南不正之风。”
隆武帝微微点头,沉声道:“但愿如此。退朝!”
大臣们纷纷行礼,待隆武帝离开后,才缓缓退出朝堂。而那左右御史不敢有丝毫耽搁,下朝后立刻神色匆匆地回到家中,随便收拾了几件衣物,便在一百禁军的护卫下匆忙离京。他们深知此行责任重大,不敢有半分懈怠。
就在左右御史二人马不停蹄地奔赴江南之时,京城先迎来了一场巨大的震动。
忠顺王在下朝后,迅速集结了五成兵马司的官兵,气势汹汹地来到了理国公府门前。
“理国公贪赃枉法,徇私舞弊,奉圣喻,查抄理国公府!”忠顺王冰冷的声音如惊雷一般在理国公府上空炸响,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随后,在理国公一干人等惊恐万分的眼神中,五成兵马司的官兵如潮水般涌入了理国公府。
忠顺王在下朝后,迅速集结了五成兵马司的官兵,气势汹汹地来到了理国公府门前。
官兵们手持长枪,身披铠甲,行动迅速而有序。他们冲进府门,瞬间将理国公府的家丁们制服在地。理国公府的下人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呼喊声、哭叫声交织在一起。
士兵们毫不留情地踹开一间间房门,粗暴地翻箱倒柜。书房中的古籍字画被随意扔在地上,珍贵的瓷器被碰得粉碎。夫人小姐们的闺房也未能幸免,首饰珠宝被搜刮一空,绫罗绸缎被扯得七零八落。
理国公本人被几个官兵死死按住,他脸色惨白,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冤枉”,但这声音很快就被周围的嘈杂声所淹没。
库房是重点清查的地方,官兵们用斧头劈开库门,里面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士兵们将一箱箱财宝抬出,登记造册。
花园中,原本盛开的鲜花被践踏得不成样子,池塘里的锦鲤也在混乱中四处逃窜。整个理国公府一片狼藉,昔日的荣华富贵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随后就在当日,托庇于理国公麾下的将门也被忠顺王请旨查抄问罪。一时间,京城中鸡飞狗跳,官兵们四处出动,马蹄声、呼喊声震耳欲聋。
随着越来越多的官员被抓,京城各监狱人满为患。那狭小的牢房里,挤满了曾经风光无限的官员及其家眷。他们蓬头垢面,神色惊恐,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甚至一些寺庙都被征用,用来关押各府人员。原本清幽宁静的寺庙,如今充满了哀怨和哭声。昔日香烟袅袅、钟声悠扬的圣地,如今被尘世的纷扰和痛苦所笼罩。
一时间,京城人心惶惶。百姓们走在街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店铺的生意也变得冷清,人们都害怕这场风波会波及到自己。富人们紧闭家门,生怕灾祸降临;穷人们则在担忧着未来的生计,生怕局势动荡影响生活。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片不安和恐惧之中,仿佛末日即将来临。
北静王府内,北静王在书房里犹如困兽般来回踱步,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理国公竟如此迅速地倒台,这势头凶猛,怕是要牵连众多。”他眉头紧锁,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眼中满是焦虑与不安。“本以为陛下会有所顾忌,念及开国一脉的旧情,未曾想此番竟是这般雷霆手段,丝毫不留情面。这把火会不会烧到本王府上?不知何时会轮到我们。”他越想越心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
东平王府中,东平王像一滩烂泥般瘫坐在椅子上,眼神呆滞,毫无焦距。“这可如何是好?我们与理国公向来交往甚密,平日里多有往来,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说不定也被察觉。会不会被视作同党?”他双手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冷汗直冒,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衣衫。“不行,不行,得赶紧想办法应对。可如今这局势,又能如何是好?”他的嘴唇哆哆嗦嗦,声音也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尚国公府里,尚国公面色凝重地召集了家族众人。他站在大堂之上,目光扫过一张张惶恐的面孔,沉重地说道:“如今局势危急,大家务必谨言慎行,切莫再行差踏错。平日里的那些小动作都给我停了,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恐惧,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连大声喘气都会招来灾祸。
治国公府中,治国公一夜之间白了头,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也变得佝偻。他呆呆地坐在窗前,喃喃自语:“难道开国一脉的荣耀就此终结?我们曾经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难道就不能换得一丝宽容?”泪水顺着他那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片湿痕。
修国公和缮国公府中也是一片愁云惨雾。修国公每日坐立不安,派心腹四处打听消息,稍有风吹草动便心惊胆战。缮国公则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短短几日便消瘦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他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恐惧与迷茫中苦苦挣扎,不知未来命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