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的身影再次出现时,位置不是在浮岛,而是在蒙德禁书区内的“幻想真境”。
“说起来,上次邀请到无何有之乡的艾莉丝和莱茵多特,是位于过去时空里但有了我记忆的她们。”
“和离世前的魔女m·安德斯多特一个时代。”
他翻开那《小魔女与不熄灭的火》,上次艾莉丝给他的书籍只有卷一,这里,就是完整的七卷都有了。
血绿色的月亮,魔女的狂欢之夜。
血绿色在星相学中象征着巨大的变故,并不能以结果而判断其吉凶。
书中指得就是魔女m离去前,其他魔女占卜到的未来。
魔女会,“有意思”是标准,“最有意思”是被拉入伙的唯一标准。
艾莉丝说过,当初取魔女会代号的时候,她因为想要a,无视安德斯多特名字两头的a,以先来后到的理由硬是从安德斯多特的中间名,给安德斯多特取了个m。
安德斯多特有点无奈,最终还是接受了。
《小魔女与不熄灭的火》书写时,魔女j还在,贡献了里面的一卷。
而小魔女的原型其实是魔女r莱茵多特。
述说了她的一部分成长经历。
比如,少女时的莱茵多特和其他魔女最初的相识,开始进行成为魔女的考验。
比如,坎瑞亚松散但开明的师徒制度,年纪相仿的学徒之间有排行榜,学徒之间可以相互交流,并不忌讳秘传的咒语和密仪的互通有无,使得坎瑞亚的势力迅速壮大。
当然,这是将童话之中的象征解析,翻译出的真实历史。
直接看书是得不到的。
书中的小魔女遇到了拟态魔王,发现对方的菌粉可以让队员们产生了一定的自我身份认知障碍。
翻译出来,就是莱茵多特遇到了深渊力量,但一开始并不知道,而队友被深渊影响了认知。
深渊拥有自己的意识,并且赋予了接近生物变成理想形态的能力。
也就是“深渊的进化”。
蕈兽的拟态就是其一,那些生命本也是莱茵多特的创造。
小魔女对自己很满意,所以没有发生变化。
欧科塔维亚是小魔女的好朋友,也是传说中老魔女的好朋友。她的故乡被毁灭,自己却没有对抗的勇气,于是过上了永远流浪的生活。她见识过诸多世界,也给小魔女讲述了许多有关于天外之天的事情。
在那时,借助魔女会的成员,占星术士芭比洛斯,还有坎瑞亚的朋友,莱茵多特就对宇宙有了清晰的,超越提瓦特九成九人的认知。
太阳的黄道能量、卫星的诸月之能量、行星的诸执政与天众的意志能量、遥远星星的散乱干涉能量与漆黑宇宙的黑暗能量。
还有天盖障笼罩,星星牵扯命运的提瓦特。
并且她得到了一个杀“魔王”,获取“魔王”力量的机会。
她询问了占星的魔女,魔女说道:“既然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你就勇敢地去吧!等天明的时候,去取走那簇火焰。如果你不幸变成了怪物,我也会立刻给你一个了断,不让你受苦。”
并且送出了作为友情的水晶球。
“这是为已知晓的所有命途感到喜悦,为未揭示的所有悲剧感到心碎的水晶球。若有感到迷茫的时刻,让水晶球为你给出谕示吧!”
于是,在真实历史之中,莱茵多特获得了魔王的力量,当然这里的魔王不仅仅指那“黑王”,而是所有深渊之物,深渊不是生命,它是杀不死的。但杀深渊之物的人,可以获取深渊的力量。或者说——被侵蚀,感染,扭曲。
获取深渊力量对于莱茵多特只是积累基础实力,而不是目标,也不是挑战。
她的目标是获得“不熄灭的火”,成为魔女。
她已经知道宇宙将要死去的命运,她的魔法课老师告诉她成为魔女,在这样的世界已经毫无意义。
而她的好友欧科塔维亚也干扰了她成为魔女的过程,但告诉了她“不熄灭的火”存在何处。
曾经,莱茵多特认为魔女会的狂欢留下的就是不熄灭的火,甚至想要抢走,但最终因为魔女们的歌声而露出惭愧。
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在莱茵多特获得了那“大魔王”的力量后,她的神智开始变得不清醒。
而老魔女安德斯多特的生命也开始在此时,走向终点。
书中如此描述。
或者说莱茵多特如此自述:
“在她被时之海的大浪裹挟,越过无数因果汇聚的涡眼、越过织机上无数的纱线时,她错过了很多东西。就连她仰慕的大魔女的告别式,也在她未能参加的情况下寂寥地结束了。”
时间是河,是海,是平原,是一切。
成为非人的时刻,超越世界的时刻,会感受到如成神一般天地与共的岁月,叫他们超越时空,见证那无光的漆黑涡眼,越过提瓦特的命运。
深渊践踏规则的力量,放大了他们原本的能力,也叫他们获得了无上的位格。
超然于世界之外。
这书,就是她未来清醒,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时写的。
书中的内容,其实是对遗憾结局的弥补。
让小魔女成功见到了老魔女,大家都不希望老魔女离开,但没有办法。在小魔女眼中,老魔女的身躯和旅途中见到的无数空壳没有多少区别,构成的原料也基本一样,让她区别于其他数之不尽的空壳的只有那一点点的火光。
那就是不熄灭的火。
或者说,世界的生机和美好,希望和梦想,童话的纯真。
莱茵多特找到了书写这故事的意义。
或者说,炼金黑土之术的“赤成”情感的炼化,达成了“黄金”无价值的事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意义。
她将带着老魔女的火行遍宇宙,点亮时间的每个角落。
如果说安德斯多特教会了艾莉丝悲伤,那么她教会了莱茵多特什么是“爱”。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姜逸合上故事书,望着这神秘安静的房间,“安德斯多特的确是书中描述的最为伟大的魔女。”
“用手带来许多魔法,点亮了很多世界的火焰。”
世界就是每一位读者的内心。
“上午好,安德斯多特女士……”超越时空的力量再次降临,呼唤那逝去的人,“可以和我再讲讲莱茵多特的故事吗?”
姜逸坐在椅子上,望着那年老的女士。
无何有之乡的记忆,在对方离开时,就会封存,所以不会改变历史。
“伟大的神明啊!我已知晓了未来,所以你还是不放心带给大陆伤痛的莱茵多特吗?”安德斯多特望着这位“无何有之乡”的主人。
“因为我需要为大陆的众生负责,所以不能容忍一丝的阴霾。”姜逸坦然,黄金莱茵多特是否能成为最后之刻的助力,需要深思熟虑。
超越世界者,就算他也无法对对方全知。
……
“你要遂行名录中的长兄,一角的白骏所未竟之事,抵达哲学之彼岸,为你的兄弟与我织造新的命运……”
此刻的阿贝多,离开魔女的茶会浮岛后,也思念起了师父,还有师父对他的期盼。
在他们于世界的深处找到一件名为“纳贝里士之心”的圣遗物时,命运就开始了转折。
他被推荐到了蒙德,而师父自己一个人消失了。
其实直到此刻,阿贝多也不知道“纳贝里士之心”意味着什么。
查阅远古的典籍,各地的神话。
那是名字似乎象征什么魔神,象征什么神话之中地狱的看门犬,仿佛和“深渊”有关。
而师父留下的最后的课题:“向我展示世界的真相,与世界的意义。”
他现在仍然没有准确完美的答案。
师父那些“办不到就抛弃你”的威胁,每一次都是认真说出口的。
“真是不可思议,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多神秘的女人,还互相认识……”莫娜在一边平复着上午得到的震惊消息。
更有意思的是,此刻这里就聚集了魔女会成员的四位继承人。
阿贝多,可莉,斯嘉莉和她。
再看看荧、派蒙、诺艾尔、芭芭拉,菲谢尔,莱依拉,柯莱,砂糖……都是未来可以影响世界的人物啊。
而且,除了阿贝多都是女孩子。
在久远的未来,在人之神创造的新世界里,大家也会成为神秘的女人吧。
嗯!派蒙也算。
因为现在的派蒙就已经很神秘了,除了姜逸和那位吟游诗人,派蒙是她唯一一个、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没法找到一丝关于她命运的踪迹的存在。
而且荧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来自哪里。
至于姜逸以前和她一样猜着派蒙身份,后来有一天,就开始抬头望天,笑笑不说话。
“奔波一个上午,该吃午饭了吧?”派蒙摸着肚子,“姜逸怎么还没有从天上下来,要不,我们不等了,先去猎鹿人。帮他点好午饭,让他自己过来吧。”
为了展现自己不是自私自利的贪吃鬼,派蒙很是周到的考虑了姜逸的午饭。反正,多远的距离对姜逸来说都是一步之遥,他们这些飞和跑都慢悠悠的人,正好提前去蒙德城。
等到他们到了的时候,姜逸和可莉妈妈大概也聊完天了。可以直接吃饭。
“你饿的这么快吗?明明离午饭还有一个半小时呢。”荧无语道。
诺艾尔和芭芭拉看了看怀表。
希望能赶上下午的义卖活动,还有唱诗活动。早上吃饱了,中午少吃点也没什么。
莱依拉双眼朦胧:“好困。”
双手拍拍脸,强打精神。
不愧是莫娜前辈,就算熬夜一天,也精神奕奕的。
还有菲谢尔也好厉害。
完全没有黑眼圈。
可莉叹气,姜逸哥哥怎么还不回来?说好的陪我玩呢?
再不陪,再不陪,姜逸哥哥又要和蒲公英一样飞走了。
在拯救了一个国度后,剩余的日子,就只有在每个国家的节日假期之间,才是最容易见到人之神的。
就算是可莉也懂的这个道理。
佳酿节结束,姜逸哥哥就要去须弥,去枫丹了。
菲谢尔很认真地在考虑,今天晚上,要不要去姜逸家敲窗户。
犹记得上次,在那很久很久以前,她冷不丁地看着诺艾尔和姜逸在一个房间。
这次,应该不会吧?
砂糖和柯莱靠的很近,两人性格类似,相互之间的讨论充满了女孩子的温柔和相互夸奖。
一起商量着要不要去须弥游玩。
至于最近,砂糖准备炼制一种名为“幸福和思念”的药剂。
……
姜逸很快收到,荧让他在猎鹿人等的消息。
“燃烧的天蝎……”他看着无何有之乡中,安德斯多特缓缓回到过去。
魔女们把——在宇宙逐渐变得黯淡,所有星星和被称作太阳的星星一颗一颗熄灭后——仍然抗拒着从所有方向包围进攻的世界的黑暗,散发出微弱光芒的星星,称呼为“天蝎之星”。
老魔女就是最后仍在燃烧的天蝎之星。
实际上,女士罗莎琳的命运也被称呼为“燃烧的天蝎”。
“让我见证一下吧,罪人莱茵多特,你是否真正带着老魔女的火行遍宇宙,点亮了时间的每个角落。”
姜逸看着面前的长桌,和类似浮岛上的茶会桌子。
在房间的角落,一个毛茸茸的小狼布偶正在逐渐醒来,那是艾莉丝选定的礼宾员。
不过姜逸不准备在这里待下去了。
和“希穆兰卡”这些有趣的世界,有趣的假日活动就放到最终旅途之后吧。
他要……以同样不熄灭的火,点燃漆黑的星海,亿万的星辰和世界。
“我会在每个世界的终末之刻降临,逆转星辰的命运。”
“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所以……宇宙的星海众生……”
“呼唤吾之名吧!”
“所有遭遇苦难和末日的星辰,都可祈祷吾之神力。”
“吾将降下文明的燧火,吾将降下弥合世界的建木;吾将赐下如乳的甘露,吾将赐下斩断命运的兵锋;”
“吾将落下无垠的息壤;吾将点亮恒古的太阳;吾将化作千万世界,千万明月。”
道自那阴阳震动,自那五行化生。
寰宇阴阳,天地五行,自那漆黑宇宙的漆黑能量之中分离,他的意志向着提瓦特之外扩散,如地藏于地狱的大誓愿,仙神爱人,珍惜万物,无量度人的最终践行。
从宇宙而来的无主的梦想和希望,容纳身体之中的原石,化作了亿万的流星,亿万的火种,向着宇宙回馈。
就如那炼金石板之中铭刻的那“驱除宇宙黑暗的创世的荣光”。
落在太阳之中,太阳的黄道能量就有了神的意志;落在卫星之中,卫星的诸月之能量就有了神的灵魂;落在行星之中,行星的诸执政与天众的意志,都感受到了冥冥的生之大道,生之命运开始降临。
宇宙正在诞生奇迹。
手眼通天之神明,所见就是所至。
所以“可观测宇宙”的一切范围,都在神明的权柄覆盖之下,只不过,大海化作甘露,火海化作亿万火种,权柄因为散开,而开始无尽的削弱。
但是,一念而千劫尽。
亿万火种会在可观测宇宙之中成长,并且向着未知宇宙蔓延,直到触碰这座宇宙的边界。
星星之火会化作无尽燎原之火,给那“人之神明”带来无穷的反馈。
再次化作那寰宇创世的无上荣光。
从而星球走向宇宙,原初之人获得等同宇宙的位格。
以“元始之炁,碧落空歌,大浮黎土”再次开辟新的寰宇,颂唱那仙神圣佛的路。
宇宙渗入生命的过程从未停止,带来“生者必灭”的命运,但这种侵蚀,绝非是单向的,生命的意志无法主宰“天命”,但可影响“天运”,事在人为,运在人改。
直到把握“生灵自己的命运”。
姜逸的身影消失在“幻想真境”,但就和小魔女曾经对魔女o欧科塔维亚说的一样,“每一把椅子属于一个人,就算这个人不在了,也有回忆坐在这个椅子上。所以椅子绝对不能错。”
人如此,回忆如此,文明也如此。
就算文明不存在了,也有回忆在那时间的旷野之中,在虚无之中挣扎。
“宇宙真空、漆黑命运、虚无终焉”无法毁灭散落在宇宙之中的无主希望和梦想,那么也无法毁灭生命的意志和存在。
对抗宇宙,生命必须“傲慢”地俯瞰寰宇意志和漆黑命运,以此来践踏虚无。
唯心之哲学“我思故我在,我在故我思”。
所以,日月灭而我不灭,宇宙寂而我不死,一物之思索可衍化万物。
我就是原初,第一原质。
万物之母,天地之始。
……
众人在猎鹿人再次看见姜逸的时候。
嗯,和之前一样,普普通通,平平无奇,没有引起他们和猎鹿人之外的人注意。
甚至看见芭芭拉而围上来的人,都迷茫的鸟做群散。
不过,细细观看的话,会有种越看越帅,越看越美,宛如石壳之中的玉石被大家发现的感觉。
不会有人因为“美色”而对人之神一见钟情,但绝对会因为和人之神相处越久,而越感觉到了最温暖的怀抱。
这是超凡魅力的再次变化,还是姜逸的心境又有所改变?
人的外表下藏着真实的神明,而神明的灵魂之下,藏着真实的人之心,与天、地、道同大。
“人之初,性本善”。
“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
所以人之心,是那正等善见之心。
也是姜逸赋予星海众生,亿万人理的“道理”。
宇宙也当遵守他的善恶法则。
包括被人供奉的正神。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姜逸摸摸脸,“哦!我想起来了,今天我说好中午请客的。”
昨夜答应莫娜的事情不可食言。
“咦——”派蒙愣了一下,瞬间觉得手里的食物变香了,原来不需要我们自己付钱啊!
“再来一份甜甜花酿鸡,胡萝卜煎肉,假日果酿,蘑菇鸡肉串……”
姜逸默默闭上嘴,很想说,我请客不包括你啊!派蒙!
算了,让应急食物高兴高兴。
“怪不得今天的莫娜没有点蔬菜沙拉……”荧看向占星术士,她还以为莫娜有钱了呢。
“看……看什么看!营养搭配,补充点蛋白质罢了……”在荧的视线下,莫娜脸一红。
我又不是素食动物。
菲谢尔正准备拉出一张椅子,让姜逸坐自己旁边,就看见诺艾尔、芭芭拉已经让出她们中间的位置了。
她默默地把椅子退回去,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砂糖和柯莱小心地左右观看,总感觉姜逸一来,气氛就变得不对了,暗藏杀机。
莱依拉计算着姜逸走路的弧度,看看他会走到哪位女孩子旁边。
阿贝多觉得此刻足够画下一份“人之神要用餐”的世界名画。
“噔噔噔,是时候由红蛋糕魔女来救场了。”可莉虽然不明白什么叫做恋爱,但她知道,如果大家都会想要“嘟嘟可”的话,嘟嘟可一定很烦恼。
斯嘉莉没想到自己还能在这里蹭一顿饭。
“姜逸哥哥坐这里,坐这里……”可莉拿走芭芭拉和诺艾尔让出的椅子,放到自己旁边,“等下吃完,和可莉一起去玩吧。”
“……”菲谢尔,莱依拉瞪大眼睛。
“好呀!”姜逸并不拒绝,莫娜,菲谢尔,莱依拉要去补觉,自己倒是不需要。
“那姜逸哥哥就交给可莉照顾了。”诺艾尔和芭芭拉笑了一下。
自从姜逸送了可莉小魔女套装后,这孩子每天都可期待姜逸回来一起玩游戏了。
嗯!可以无危险的,对着姜逸哥哥开辟的传送通道,使用无限制的,可莉最强威力的魔法了。
“大家都在啊!”一道声音传来,是赛诺,提纳里回来了,还有米卡。
“阿贝多老师,麻烦了。”赛诺极其恭敬地将手中的“一箱”相片给阿贝多。
“???”众人颇为震撼。
阿贝多画卡背,素材要多备。赛诺非常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他不仅仅蹲点了一天一夜,在风龙废墟等到的“风之龙归巢”,拍下一叠相片。还去见了无相之风,无相之雷,无相之冰……
提瓦特的龙形是他喜欢的外表,无相系列也算不错。
当然,摩拉也要多备,这个道理他也是懂的。
“……”阿贝多沉默地看着这个箱子。
提纳里向着旁边撤了一下,表示没有这样的朋友。和赛诺……一点都不熟。
再不回须弥,须弥的脸就要被“冷笑话冒险家赛诺”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