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十多岁的民工道:“我们白天干活,晚上被你们关在工棚内,怎么会知道谁干的。”
监修官瞪着眼,也无可奈何,不敢怠慢,马上去见秦王,报告城防工事被毁的情况。
秦王听说昨天修好的城防全部被人毁掉,石头砖块也都被推下山坡,带领人来到山下一看,果然如此,秦王怒道:“昨天看管民工的兵丁看管不利,让这些贱民偷着上山,毁掉了城防,他们要造反不成。”
又吩咐手下道:“来人,将昨天修筑城防的民工集中一处,朕要审问他们。”
于是,昨天修筑城防的一千五百多民工,被集中到一处,秦王道:“汝等敢对抗本王,不愿修筑城防,竟敢偷偷损毁,说,谁的主谋,哪个人知道,说出来,本王重重有赏。”
一千五百多人,无一人答话。
秦王连问三遍,还是无人说话,很是恼火,把手一挥,吩咐手下道:“全部乱箭射死。”
民工们也愤怒了,面临死亡,有人大喊:“秦王无道,我们不能等死,不如反之,跑啊!”
一千多民工挥舞着拳头,向四面冲去,监工和士兵们怎么能拦住这些悍不畏死的民工呢,许多人跑了出去,有的和士兵撕打在一处,被刀剑杀死无数,人群大乱。
但是很快,秦王的护卫队到了,他们形成一个大包围圈,向民工们开弓放箭,一千五百人,无一幸免,全部死于箭下。
秦王道:“马上从金鸡岭再调集一批民工,决不能停工,下雨也得修,另外,再到地方抓些民工。”
很快,两个时辰后,从金鸡岭调来一千余人,在皮鞭的抽打下继续修筑城防,这时已接近午时了。
这一切,都被云端的敖戊看得真真切切,敖戊心痛极了,秦王竟然如此惨无人道,杀死了这么多民工,他们是无辜的,是敖丁和自己害死了他们,真想把雨停止,但玉帝有命,又不能违抗,是上天玉帝让自己这么做,不论什么办法,也得迫使秦王停修城防,才算完成使命,玉帝呀玉帝,你叫我等阻止城防修筑,不也是为了黎民不再被抓劳工,而能有个安生的家么,不再惨死城防脚下吗,可这一切,也没能避免他们的死,难道死亡,才是他们的归宿吗?师父的话,又响耳畔:勿要杀生,广修善缘,普度众生,才是我教宗旨。矛盾,多么矛盾的天与地,天堂间,无有厮杀争战,神仙日子。地狱里,冤魂游荡,鬼哭声声,人世间,善与恶,争与战,荣华富贵,贫穷低贱,人与人之间,无止无休的厮杀,只是为了争夺地位,总在死人,死人…。
敖戊不敢去想,这些天来,他就是在矛盾中度过的,无可奈何,只得继续降着无止境的大雨,连续四十天的大雨。
夜幕降临,到了亥时,敖戊收拢云团,停止降雨,愤怒的离开龙头岭,回到二龙江。
敖丁见敖戊很是烦闷的样子,问道:“五弟,怎么满脸怒容,出什么事了不成?”
敖戊道:“秦王太残暴了,见城防被毁,以为是民工所为,今日辰时,将龙头岭一千五百余民工全部乱箭射死了。”
敖丁也气得大骂:“好个暴君,看我怎么治你。”遂离开二龙江,到了龙头岭,子时中刻,幻化巨龙,用更加猛烈的狂风暴雨摧毁了今日新修的城防,所有的砖石仍是推下山坡。
第三日,监修官发现城防又被毁掉,急忙又去报告秦王。
秦王怒不可揭,道:“这些贱民是想造反,他们被关在工棚,一定是串通了地方黎民,故意损毁城防,以示反抗,今日,本王不去追究,将金鸡岭的一千民工,给我乱箭射死,再从磨盘山调来一千,本王就不信,他们不怕死。”
金鸡岭的一千余民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全部被乱箭射杀,成了冤死鬼。
从磨盘山又调来的一千民工,听闻此事,提心吊胆,害怕死亡的厄运降临他们身上,无奈只得按秦王的旨意,将推下山坡的石块,重新抬上山头,再次修筑。
晚间,敖丁第三次将城防损毁,到了子时,才回到龙江,对敖戊道:“秦王简直就是个杀人的魔王,竟然又将昨日新调来的人全部乱箭射死了,真是气死我也,我又将城防摧毁了,看他还能杀多少人。”
敖戊道:“难怪四哥子时才归,怎么秦王又杀了一千多人,你今日又将城防摧毁了?”
敖丁道:“对,我明日还要毁坏,看看秦王会不会杀尽天下黎民,到时无人可用,看他怎么修。”
敖戊听罢,急道:“四哥,你疯了不成,万万使不得,你我不能因为玉帝之旨,而使几千民工惨死,这你我岂不是造下大孽,还怎么修行,如何修成正果。”
敖丁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降雨不能迫使秦王停工,城防继续修筑,不把它毁了,完不成玉帝给我们的任务,你我如何交代?”
敖戊道:“玉帝的意思让我们阻止城防修筑,不是让我们不顾天下黎民性命,你毁坏城防,秦王更怒,不分是非杀了这么多人,我们的罪过岂不更大。容我想个办法,再做道理。”
言罢又去了龙头岭,接着降雨。
四日黎明,监修官第三次将城防被毁之事上报秦王,秦王懒得再查,把手一挥,道:“全部处死。”
磨盘山的民工又惨死箭下。
丞相李斯本预阻止秦王,可是已经晚了,只得道:“皇上,臣想城防连续三日被毁,似乎不是民工们所为,也不象是黎民百姓,也许另有其他原因,是不是上天降雨所毁,此地连续下雨不停,定有原因,皇上应当派人在晚间盯着城防,查一下,城防是如何倒塌的。”
秦王道:“不管是民工所为,还是上天所毁,朕就是天,不信那些贱民不怕死,我要用他们的鲜血来筑起城防,上天若有灵验,垂怜天下黎民,就该停雨,让我城防修筑顺利,否则,不管是天毁还是人毁,只要城防被毁,朕就杀,杀没了这批民工,再到地方去抓,天下黎民,违我者死。”
丞相李斯道:“皇上可以杀人,但也应该查出城防被毁的真正原因啊!”
秦王允诺,交由李斯去办,这才有了王五和赵六龙王庙内查看,果然是上天龙王所毁,并不是人为。
再说敖戊,晚间心情沉重的回到龙江,对敖丁道:“四哥,五弟求求你了,万万不可再毁城防,今日又有千人死于箭下,三千之众啊,四哥,三千人性命,四哥于心何忍,不如四哥守在龙江,由我一人去龙头岭降雨吧。”
敖丁道:“这怎么能行,玉帝下旨,让我们都去,怎么能让五弟一人前去降雨,为兄岂不是违反御旨。”
敖戊又道:“玉帝给我们出了道难题,如果为了黎民性命不去降雨,完不成御旨,玉帝会降罪,遵照御旨行事,反害死黎民,这,这可如何是好,要不,由我上天廷将此事奏与玉帝知晓,让他收回降雨之命,如何?”
敖丁道:“五弟不必如此,玉帝没下旨召见,你私自上天,岂不是违反御旨,再降下个擅离职守的罪名,那该如何是好,今晚为兄不毁坏城防,看秦王如何反应,还是为兄前去降雨。”言罢,不等敖戊说话,便去了龙头岭。
到了龙头岭,敖丁越想越气恼,牙齿咬的咯咯响,暗道:“我今天就不信邪,我还将城防毁了,看你秦王还能不能再杀一千人”,一怒之下,仍将城防摧毁,正被龙王庙内的王五赵六看到。
次日天明,秦王没有杀新调来的人,而是命他们将推下山坡的石块,仍是抬上山头,重新修筑。
敖丁觉得奇怪,一定是秦王屈服了,心中高兴,秦王不再杀人,今晚我还将城防毁掉,再回龙宫,看他如何。”
毁坏城防后,敖丁回到龙江,将秦王没有杀人的事,对敖戊讲了一遍。
敖戊听罢,虽然埋怨敖丁,不该再毁城防,以免再有更多的民工惨死,但只得庆幸的是,秦王真的没有再杀人,可是,他见城防连日被毁,无法修筑,为什么还不停工,还在重复没有结果的事呢,不管如何,只要秦王不再杀人,这就好了,这样看来,再降几日大雨,看他们如何,总之,也得完成玉帝给的四十日期限,带着满腹的疑虑,敖戊又去了龙头岭。
不论是敖丁值日降雨,还是敖戊,每晚敖丁都将城防摧毁,连着六七日,可秦王仍然接着修筑城防,并不停工。
于是正值敖丁降雨之际,泉中子上了云端,将敖丁说服,劝其停雨,并用圣贤童子之心,作为报酬,敖丁应允,只等明日午时秦王祭天,食用圣贤童子之心。
单说泉中子,下了云团,一阵清风回到龙王庙的八卦法坛,命兵丁收拾东西,自己赶下龙头岭,到大帐去见秦王。
秦王和丞相李斯正等候消息,见泉中子归来,秦王忙问道:“泉中子,情况如何,快快讲来。”
泉中子道:“陛下,今日贫道做法上了云端,果然是龙王奉玉帝之旨,前来降雨阻止城防修筑,贫道已经问明,在此降雨龙王乃是二龙江龙王敖丁。”
秦王道:“怎么,上天玉皇竟派龙王降雨毁我城防,是何道理。”
泉中子道:“陛下不必担心,贫道已劝说龙王敖丁,只要他停止降雨,别再毁坏城防,明日午时将圣贤童子心脏挖出祭天,献给龙王,他已应允。”
秦王听罢,很是高兴,道:“好,泉中子,事成之后,朕要重重赏你。”
泉中子道:“皇上不必客气,贫道不要什么赏赐,只要一样东西。”
秦王道:“哦!你不要金银珠宝,要什么东西?”
泉中子道:“皇上只要把杀死后,取出心脏的圣贤童子,赐与贫道即可。”
秦王道:“你要一个杀死的童子之身有何用?”
泉中子道:“只要皇上答应贫道,就不用问有何用了。”
秦王道:“好,朕答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