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站在贝尔摩德身前,看着那人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显然是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擦,便站在了门口。
“快进去吧,我身上有寒气。”
听着那人生硬的语气,贝尔摩德鼻尖溢出一声哼笑,”真是无趣的家伙。”女人优雅转身,像个女王似的高傲,“把门关上。”
凯瑟琳跟在贝尔摩德身后进屋,换了鞋脱下外套后,随手将客厅的灯打开。此时贝尔摩德正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露出那浴袍下的修长白皙的双腿,她余光似乎注意到凯瑟琳正在看这边,又不动声色地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燃。
“所以,你到底来干什么?现在的你不是在在法国吗?”
凯瑟琳没回答她的话,而是走到厨房,从橱柜里拿出红茶,这才漫不经心地开口,“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听她这样颠倒是非,贝尔摩德将手中还没抽两口的烟摁在烟灰缸里熄灭,“我可没有叫你来。”
“是吗?”面对那人略显愤懑的语气,凯瑟琳倒是异常平静地将杯子里的红茶冲泡好,端着走到贝尔摩德面前,将其中一杯推到她手边,又不知道做什么,朝着浴室走去。
贝尔摩德她单手托着腮,看着凯瑟琳又走进了浴室。片刻后,只见那人拿着吹风机和毛巾走了出来,“坐好,帮你吹头发。”
“哎哟,还真是贴心呢。”贝尔摩德向来轻佻的语气也多了一丝开怀之意,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坐直了身子,让那人帮她吹头发。
瞧着那还在时不时滴水的头发,凯瑟琳又拿毛巾将贝尔摩德的头发擦干了一些,这才开始吹干。
这样的时刻,让贝尔摩德也难免放松下来,吹风机温热的风和那人手上轻柔的动作,她几乎靠在了身后的凯瑟琳身上。这也让凯瑟琳吹头发的空间有些受限。
“你这样我很难...”
她话说一半,见贝尔摩德却丝毫不为所动,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你可以不吹。”
这人总是这样蛮不讲理,虽然她们之间相差了十几岁,不过,或许是因为她容貌未曾改变的缘故,还是当年的模样。起初凯瑟琳并未有太多的感触,反倒是这些年,总是会因为思考这个事情而想到出神。
二人平时总爱拌嘴,不过这时的凯瑟琳,或许因为方才那些话的缘故,如今反而闷声下来,没再开口。
那人的金色长发柔顺细腻,扎在手里,如同绸缎一样顺滑,因为吹风机的缘故,头发上洗发露的香气也迅速弥漫开来。
吹风机停下来后,贝尔摩德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抬眸看向凯瑟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当她真正意识到了自己青春永驻,而身旁的人都在一个个变老时。她心中的那根刺便愈发深入其中,牢牢地没入那最深的骨髓里。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尤其是当她意识到凯瑟琳在随着时间渐渐改变,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曾经那个记忆中倔强的少女逐渐蜕变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女人。岁月并不薄待她,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可自己却被时光岁月完完全全地遗弃,永远地定格在了二十几岁的样子。
四目相对时,二人都未曾言语,却仿佛什么都说了似的。凯瑟琳也注视着贝尔摩德,她脸上一贯淡漠的神情也有了一丝变化,那模样像是在后悔又像是在自责,尽管很微弱,贝尔摩德却能看出她的心思。
她勾了勾唇角,调笑道:“好了,别一副要哭的样子,搞得还以为我欺负你似的。”
说着,她又收回视线,指尖一边缠绕发丝一边说:“我是一个被时间遗弃的人,或许有一天,你也...”
她话音戛然而止,那人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许落寞。见状,凯瑟琳坐在贝尔摩德身后,将那人碾入烟灰缸里的香烟取出来,重新抚展。
“什么?”她夹着指间的香烟,将其点燃,不知为何,语气有了些许怒意,“你是想说,我也会像时间那样遗弃你?”
听着那人的话,贝尔摩德哼笑道:“我可没这样说。”
“……”
“这个权利,我没有,你也没有。”
闻言,贝尔摩德仰身躺在了凯瑟琳的膝盖上,她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心中不由觉得安心。在这漫长的时光中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才是最让她放松的时刻,尽管是她也会被情绪感情所困扰,而有凯瑟琳陪伴的时候,她就感觉又像是做回了自己,而不是那个需要隐瞒着自身秘密而去活下去的克丽丝。因为那是唯一一个,知晓她曾经,知晓她的秘密,知晓她全部的一个人。
原本在等着贝尔摩德将事情办成的林间鹤,第二天又收到了贝尔摩德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贝尔摩德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刚睡醒似的。她知道这人有熬夜的习惯,自然也就以为她睡到现在这个点才醒。
“抱歉啊,悠,临时有些事,你的那件事,可不可以晚几天呢?”
听这话,林间鹤也没办法说不,毕竟要想办成这件事,还是得靠贝尔摩德的能力,“可以啊。”那就只能让清水丽子在铃木熏那里多躲几天了。
不过待在那里,肯定也是安全的。虽然她不了解铃木熏,不过从母亲身边出来的人,能力上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哦对了莎朗姐姐,那个铃木熏真实姓名是?”
她知道,对方的身份不过是正常的伪装而已,只不过她现在还没有机会跟那人交流,暂时从贝尔摩德口中探探消息也是好的。
“你说小一啊,这就是她的名字,”说着,贝尔摩德似乎太过困倦,“好了,有什么过后再说吧,我要再睡会儿。”说着,贝尔摩德便挂断了电话。
林间鹤听着那人明显没睡醒的嗓音,心里有些纳闷。不过也没多想,毕竟那人凌晨还在泡澡,怎么可能有充足的睡眠。
“打完电话了吗。”
林间鹤刚挂断电话,便看到那拿着炒勺的小哀靠在门边看着她。
“再不吃饭的话,可要迟到了。”灰原哀无奈地看着林间鹤,又埋怨道:“如果你早起五分钟,也不会让我这么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