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迷雾散开后,钟原带领着狩猎队员以及往日出门采集的妇女出发前往山底的河流。
拿上这几天编织的篱笆,用洞穴内的皮毛包裹了大量草木灰,带上一些工具,来到了河边。
视野随脚步的逐渐拉近,河流的全部面貌,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河道蜿蜒盘旋,横跨地表约莫五六十米的距离,岸边被冲击的一侧形成了一片沙滩,沙滩连接着一大块平原。
河道中水流清澈,靠近岸边,水底的石头清晰可见。清风拂过水面,阳光被褶皱的水面反射,波光粼粼。
钟原看着这一幅金光江景图,心情也十分舒缓惬意。
欣赏了一阵子自然风光后,钟原回过神来,他踱步在河流旁边,左看看右瞧瞧。
最后,在一个回水湾处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这里的水深只有不到半米,水底也比较平缓。
钟原让山等人,在选中的地方相距五六米的地方,分别放置了两块三米左右的篱笆,紧靠着岸边垂直延伸到河流中去。
再连接篱笆在水中的端点,围成一个开口向外的倒八形,倒八的开口处的宽度达到了二十厘米。
将所有的围栏用石头固定好后,来到了最后一步,放诱饵。
将昨晚准备好的动物内脏洒在围栏里面,为了防止被水流冲走,这些诱饵都提前绑好了绳子,系在一块大石头上面。
在做好这一切后,族人才明白神子大人这几天编织篱笆的具体用法。
万事俱备后,钟原带着部落的族人来到了沙滩处,一群人坐在沙滩上,钟原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和族人讲述围栏捕鱼的道理。
钟原看着众人,先是抛出了一个问题:“你们以前抓过多少鱼?是用什么方法呢?”
风听见神子的提问,挺直了背,自信的拍了拍胸脯,“神子大人,我以前抓到过,而且抓到的最多,连队长都没有我的多,用木矛扎到的,花了我不少时间呢。”
风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烤鱼的味道,他对着钟原讲述到:“神子大人,鱼可好吃了,比我们抓到的兔子还要香。”
山也在一旁回答:“我们以前都抓过鱼,只是它在水里面十分滑溜,经常性的一天也扎不到两条鱼,久而久之,就不怎么花费时间在这上面了。”
钟原听见他们的说法,笑了笑,他对着族人说到:“用围栏来捕鱼,效率可要比人用木矛扎快多了,而且还可以解放出来去干其它事情,等一段时间后,去捡鱼就行。”
风听到了钟原的话两眼放光,但随即又感到疑惑,他抓了抓头发,憨笑道:“神子大人,就算鱼会进围栏,但是没有封住出口,它们不还是会游出去吗?”
众人听见风的话,也是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钟原。
钟原看着他们一张张求知的面孔,科普道:“围栏捕鱼主要利用的是鱼儿觅食的天性,它们喜欢靠着石壁游荡,而且围栏的开口很大,鱼儿会沿着围栏边缘慢慢游进围栏里。”
看着他们,钟原顿了顿,接着说道:“一旦进入到围栏里面,由于开口小,并且是倒八口,鱼儿很难再游出去,所以我们只需要隔一段时间来收取围栏里面的鱼就可以了。”
众人听着这些话,有的人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显然是有所悟解,而有的人还是一脸懵。
钟原看着他们各异的表情,拍了拍手将他们思绪拉回来说到:“不用再想了,先去做其余事情吧,今天让大家一起下来,主要是看一下围栏捕鱼是怎么安装法,这个东西十分简单,相信你们看过一次后,也都能够自己完成。”
众人听到神子大人说的话,都开始忙碌起今天的工作,狩猎队员去接着收集竹子,而妇女则跟着钟原,学习如何用草木灰硝制皮毛。
钟原看着堆在沙地上,形成一座小山的皮毛,心里面充满了成就感。
接着,他指挥女人们在沙地上挖了一个大坑,得益于沙子的松软性。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就挖掘出了一个直径两米,深半米的沙坑。
由于沙坑靠近河道,水流循着沙子间的缝隙,不一会儿就填满了整个沙坑,
钟原将一张皮毛展开,平铺在沙地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石刀,一点一点将皮毛上还残存的脂肪刮干净。
妇人们学着神子的动作,每个人都拿着一张皮毛开始处理,花费了大半个钟头后,这一堆皮毛被处理完毕。
此刻,刚才一起拿下来的草木灰就派上了用场,钟原指挥着妇女将其倒入水池中,从附近的灌木丛中找到了一根长的木棍,不停的搅拌。
混合均匀后,整个水池的水都变得浑浊,水面还漂浮着未燃尽的木炭。紧接着,钟原让妇女将处理好的皮毛全部浸泡在水中。
女人们听到后都感到十分震惊,但神子以前的英明神武还历历在目,所以尽管十分不解,却还是按神子的要求将皮毛浸泡好。
钟原看着浸泡在水池里的皮毛,想着“虽然缺少了一些步骤,只用草木灰是最简单的硝制,但是效果出来应该还是要比之前没有硝制的好太多。”
等做完这些,太阳都来到了头顶正上方。此刻,气温也开始升高了起来,太阳直射晒的人皮肤发疼。
“哐哐哐”就在这时,一阵声响传来,远处显现出狩猎队员的身影,原来是今天砍伐的第一批竹子已经运输回来了。
他们将竹子堆放在一起后,一个个双手搭在微曲的膝盖上,弯下腰杆喘着粗气,脸颊上的汗水顺着鼻尖不停滴落。
过了一会儿,众人歇息够了,陆陆续续来到河边。
有的人蹲下用手捧着河水,滋润干涸的嘴唇;有的人干脆俯下身子,整个上半身趴在水面,牛饮着河水。
钟原看着他们喝着生水,想着一成不变的烤食,心里面对另一项工具——陶器,起了心思。
时间悄然过去,太阳遵循着规律,又来到了偏西的位置,这段时间里,狩猎队员又来回了一趟
接着来到水池边,看了看浸泡的皮毛,伸手翻了一下,已经浸泡了两个半小时,也差不多可以了。
随即让妇女将皮毛捞起来,沥干水分,拿起准备好的树枝,将皮毛撑开,固定在树枝上。一张张被绑在木棍上的皮毛斜插在地上,远看就像一张张风筝。
在将皮毛的工作处理完后,便来到了今天最期待的环节。
钟原带领族人一起聚集到了围栏边。
众人目光仔细搜索着围栏里的状况,十多平米的水面依然平静,看起来跟往常并无什么差别。
钟原开口道:“山,你带着人小心的将围栏聚拢,现在面积还是有点大,不太好抓,小一点好限制鱼儿的活动范围,注意不要让鱼儿跑了。”
钟原想了想,又补充道:“围栏里面留一个人。”
山听到钟原说的话后,点了点头。
召集来狩猎队员,将八个人分工好,让风去围栏里面,然后众人来到水中,半米的水深刚好淹没膝盖。
众人拿好篱笆,慢慢的开始将围栏收拢,刚开始还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随着围栏越收越紧,面积相比之前已经减小一半后,水底下的鱼儿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环境的变化,开始快速游动挣扎,平静的水面被搅起道道波纹。
只是围栏早已合拢,里面的鱼儿就好似瓮中之鳖,逃不过围栏的宿命。
风终究年少,沉不住气,看见鱼儿掀起的波浪,率先惊喜的吼叫了起来:“哇!队长,你看!里面真的有好多鱼啊!这下子又可以吃到鱼了,比我们以前扎鱼方便多了!”
周围的众人看见这一幕,脸上都布满了笑容。
山脸上挂笑的同时,还不忘出声嘱咐道:“大家小心点,不要大意将鱼放跑了!”
“好!”众人一边回答,一边更加小心的收紧围栏。
随着围栏收得更紧,鱼儿挣扎的力道也越来越大,水面从最开始的道道波纹变成了一片白花花的水花。
不少的鱼儿奋力跃出水面,只是围栏的高度实在超过了它们的能力范围,撞在围栏上又重新掉进了水里。
等到水面仅剩一个直径一米的圆时,水面就像煮开的水一样,彻底沸腾了,鱼儿不停的乱窜。
山激动的喊到:“好多鱼!还不小嘞,在撞我都脚了!”
钟原对着围栏里面的风说道:“风,你现在把围栏里的鱼儿抓出来。”
风看着沸腾的水面,兴奋的大叫:“瞧好了,神子大人!嘿嘿!”
风弯下腰,双手不停的在水底下摸索,不一会,就从水底下捞出来一条大鱼。
整条鱼长半米,估摸着有十多斤。被捞出水面的鱼不停的挣扎,尾巴甩动的时候,还给风来了两巴掌。
看着这一幕,钟原想起了那一句歌词“冰冷冷的鱼在脸上胡乱的拍。”
大家看到这一画面,也都大笑了起来,虎妞更是来了一句:“风,你被鱼打了!”
风听到后,咧嘴笑了笑,然后将鱼扔到了岸上,继续摸起了鱼,被扔到岸上的鱼儿还在不停的摆动挣扎。
虎妞上前,拿着树枝将鱼儿的鱼腮穿了起来。
经过十多分钟,围栏里的鱼都被抓了起来,一条条都被树枝串在了一起。
摆在地上,数了数,一共十多条,最大的就是抽风大耳巴子那条,最小的也有一两斤的样子。
钟原看着今天的渔获,也是感叹“原始时代,河流没有被污染,也不存在过度捕捞,这河里的鱼钓鱼佬看了直羡慕”。
众人看见最后的渔获,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他们从未想过,食物的到来会如此轻松,仅仅靠着这些围栏等工具,就可以静静地等候。
对比以往早出晚归,辛苦不说还十分危险的狩猎来说,无疑要轻松好多倍。
钟原看着还在兴头上的众人,摆了摆手说道:“走,回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