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整个大殿顿时陷入了寂静之中,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到了徐秉哲的身上。
此时的徐秉哲后背的冷汗不由的冒了出来,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今日这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随后便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耿南仲和唐格两人身上,此时的两人也不由的认真了起来,书信他们已经看过了,其中却是涉及到了银钱,而且其中数额不小,关键用途什么更是含糊不清。
两人对视了一眼,很快便下定了决心,徐秉哲作为他们这一派中的重要人物,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让这么轻易的拉下去。
“官家,其中虽有银钱,但并未涉及用于什么目的,况且仅凭一封书信便断言其与此案有关联,是不是太过于武断,若是如此,恐怕难以服众啊。”唐格组织了一下言语,便站出来开口说道。
唐格话音落下,耿南仲便站了出来,再次开口说道,“官家,唐仆射言之有理,若是如此仅凭一封书信和少许银钱便断言其牵扯,臣以为太过于武断,臣以为蔡中丞过于冒失,有负官家期望。”
“臣以为御史中丞人选要另选他人。”
“臣等附议。”见到领头的都站了出来,其余人也紧随其后的站出来开口附和了起来。
赵楷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两人,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随后便再次将目光看向一旁的蔡攸,问道,“蔡卿,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蔡攸微微拱手,看了两人一眼,便笑着开口问道,“敢问唐仆射,此案定性是什么?”
“谋反?”唐格想都没有想便开口道,话刚出口,他便后悔了,连忙再次开口补充道,“密谋谋反。”
“正是,谋反之事关系到朝堂,关系到官家,是不是要慎重处置?”
“话虽如此,可如此武断,岂不是让臣子寒心?开封府尹在金军围城之事尽心尽力,若是如此妄断,实在不妥。”
蔡攸轻笑了一声,胸有成竹的说道,“下官向问唐仆射一个问题。”
“若是朝堂接到线报,有人企图谋反,朝堂该如何做?”
“这——”唐格顿时有些哑口无言了,看向蔡攸的眼神多了几分的慎重,几番交锋下来,这蔡攸不仅应对自如,反而句句正中要害。
这与之前那个三言两句便被他们挑唆起来与蔡京对抗的蔡攸截然不同,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可若是随意怀疑朝堂功臣,岂不是让百官陷入恐慌,今日凭借一张书信便断言开封府尹与密谋谋反有关,那明日是不是要凭借一句不知道从何处传出来的话,将满朝文武牵扯进去啊?”唐格见状也提起了精神,小心谨慎的应对了起来。
蔡攸微微摇头,看向唐格的眼中多了几分讥讽,只听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下官也仅仅是想要他解释一番,为何唐仆射如此紧张?难不成还涉及到了您?”
“蔡攸!你竟然在朝堂上如此攻击朝臣,真以为身为御史中丞便可无法无天了?”唐格听到这话顿时怒不可遏,伸出手指着蔡攸怒声问道。
蔡攸微微拱手,躬身道,“下官不敢,只是下官身为御史中丞,有职责监察百官,难不成提出疑问便不行了吗?”
“敢问唐仆射,我朝何时有法规定,御史中丞不可提出质疑?”
见到这一幕的唐格心里也不由的冰凉了起来,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一个小小的御史中丞竟然如此,而官家还没有出言制止。
那这么说,今日便是自己说破天也无济于事了?
就在唐格快速转动脑子的时候,赵楷终于开口了,“唐卿,你先退下,蔡卿所言有理,御史台有监察百官之职,提出质疑理所应当,但开封府尹涉是否涉及其中另说。”
“开封府尹徐秉哲,御史中丞所言,你可赞同?”
徐秉哲闻言想都没有便直接开口道,“回官家,臣不赞同,臣觉得此举乃为诬告。”
“那还请徐府尹解释解释这书信,以及其中涉及的银钱。”
徐秉哲此刻也放松了下来,如今指向自己的证据不过就是一封书信,和信中提及的银钱,而且其中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自己,只要自己咬死,根本没办法定罪自己。
“蔡中丞,我身为开封府尹与同僚书信往来可有问题?”
“并无!”
“那信中可具体写出我指示他们三人联合士子密谋之事?”
“这等事情又怎么可能写在信中?定然是私下交谈。”蔡攸看了一眼徐秉哲开口道。
徐秉哲听到这话信心更足了,再次对着蔡攸发起了攻击,“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并无实质证据,仅凭一纸书信就猜测我涉及其中?”
说到底,这蔡攸也仅仅是从逻辑上推断,自己有可能与那三人牵扯其中,但并无实质性的证据。
“并非如此,而是此事关系谋反,一切都要谨慎处置。毕竟关系到我大宋江山稳固。”蔡攸再次出口强调谋反,随后便转身看向赵楷,开口道,“还请官家允许臣传证人入朝作证。”
赵楷微微颔首,嘴里轻飘飘的吐出了一个字,“准。”
随后蔡攸便转身朝殿外喊道,“带证人,证人徐正。”
随着蔡攸的一声,那原本紧闭的殿门缓缓打开,那皇城司的士卒带着一个身着管家服饰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他低着头颤颤巍巍的来到殿中。
“噗通!”
不等人开口,他便跪在了地上,拜道,“草民徐正参见官家!”
赵楷并未开口,而是站在一旁的蔡攸开口了,他并未多说什么,便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是何人,如实交代!”
那中年男子闻言,颤颤巍巍的抬起头,那眼神下意识的瞥向了站在一旁的徐秉哲身上,见到徐秉哲同样向自己看来,连忙低下头结结巴巴的说道,“草民乃是开封府尹府中的管家。”
蔡攸微微颔首,继续开口问道,“靖康元年,五月三十日徐秉哲曾在设青阳楼宴,宴请十余人,你可知道此事?”
徐正闻言点了点头,举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才说道,“知道,是草民前去定的。”
“期间你可曾在此处?”
“在。”
“那你可曾听到有人在酒楼诵读文章?”蔡攸不等那人反应过来,便立马开口问道。
这话一出,徐正顿时沉默了下来,眼神也有些闪躲了起来。
见此情况,蔡攸便立马大声呵斥道,“徐正,此事关系到谋反,你若是为其遮掩,便是欺君之罪。”
“如今大理寺已经查明情况,那人在酒楼诵读文章时候,你曾过去与其交谈。”
“可还要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