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内阁大臣翻看那纸张的时候,刘贯再次开口,那嘴角上露出一丝的讥讽,看着唐格两人说道,“唐大学士,您不会觉得您让我销毁掉的东西,我真的会销毁掉吧?谁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本来我以为这些东西这辈子都派不上用场了,没想到,今日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听着刘贯的话,唐格仅存的一点底气也顿时烟消云散,看着那赵楷那铁青的脸,唐格浑身哆嗦了起来。
“扑通”
“官家,老臣为大宋勤勤恳恳效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啊,还望官家看在老臣尽心效忠的份上,饶老臣一命,老臣愿意归乡。”唐格直接干脆的跪在地上,那老泪顿时从眼眶冒了出来,完全没有任何的酝酿,一切是那么的自然。
“唐格!”李纲此刻也看完了那些证据,一脸的愤怒,厉声呵斥道,“太上皇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事情,你可对得起太上皇的信任?”
“你是真该死啊!”
此刻的李纲愤怒到了极点,面露狰狞若不是在朝堂上,估计李纲都亲自动手了。
就在这时候,刘贯再次开口了,他话语中满是平静,“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我留下证据的不过是一点,与唐大学士所做的事情相差甚远,甚至连五成都没有。”
“官家,您可知道,在金人还未曾抵达东京之时,唐格便已经派人与之联系,商量如何称臣纳贡。若不是中途您登基,那便是定王登基,到时候他唐格与金人议和,金人退去,到时候便能一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嘶!”
随着这话一出,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静之中,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唐格,那眼神中带着震惊和诧异。
仿佛他们像是第一天认识这位唐大学士。
赵楷看向唐格很是平静的说道,“唐格,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官家,即便是刘贯所说的是真的,臣也没有出卖我大宋,臣也仅仅是利用职权赚了一些小钱,我敢说在场的同僚没有几个是干净的!”此刻的唐格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理智,不管是什么话都往外吐了出来。
“胡说八道!我等公正廉洁,岂会行如此之事?休要将你所想盖到我们身上!”
“哼,你自己贪污受贿勾结外敌,还反咬我们一口!”
“就是,我们可不像你,我们乃是良臣,时刻铭记官家圣恩!”
“……”
唐格这话算是惹起了众怒,众人纷纷开口怒骂起了唐格,此刻的群臣无比的团结,就连赵楷都不由的一愣。
在场的谁都不是傻子,都清楚唐格所说的是真的,但说出来和坐实完全是两码事情。
他们贪污倒也不能完全怪他们,毕竟这是你们老赵家默许的,自太祖皇帝以来,可曾有过因贪污受贿而被斩首的人?
换句话说,官员牟利这件事本身就是赵氏皇族和文武百官达成的交易,你们只要不造反,可以贪污受贿。
“肃静!”孙尽忠眼瞅着朝堂马上成了菜市场,当即站出来厉声喊道。
殿内这才安静了下来,众人将目光重新放在了赵楷身上。
只见那赵楷缓缓站起身,目光依次从众人的身上扫过,沉声道,“朕不管之前是什么规矩,在朕这里,你们就要守朕的规矩!”
“谁若是不守朕的规矩,朕不介意让你们一家团团圆圆的重新投胎做人!”
赵楷停顿了一下,目光快速的扫过唐格三人,再次开口问道,“诸卿都说说,该怎么处置他们?”
赵楷话音刚落下,李纲便第一个站了出来,他那脸上满是怒火,躬身道,“官家,不杀不足以震慑群臣,不足以平息民愤,不杀朝廷如何威!”
“臣附议,若是不杀他们,往后那是不是变相的告诉某些人,我大宋默许如此?臣以为,杀!”李若冰当即也站了出来,言语简单,但字字透露着凌冽的杀意。
“杀!”赵良嗣也站了出来,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个字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紧接着内阁众人和六部领头的人纷纷站了出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殿内其他大臣见状也都跟着附和了起来。
“还请陛下立刻下旨,将这些人处死!”
看着殿内群臣异口同声的态度,赵楷脸上也露出了冷意,随后将目光投向唐格、耿南仲二人身上。
“唐格、耿南仲等一众朝廷官员,在位不谋其职,反而勾结外敌走私粮食、军械,二人斩首,悬挂在东京城门上以示警戒!”
“凡涉及此案人员,全部从严处置,此事有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共同处置,皇城司从旁监督,若有差错,皇城司可先斩后奏!”
“陛下,圣明!”
群臣闻言连忙齐声高呼。
紧接着赵楷将目光投向那一脸期盼的刘贯身上,思索片刻后说道,“刘贯罪不容诛,念起戴罪立功,为大宋拔除毒瘤的功劳上,赐全尸,不再追究其家人罪责,但死罪可免,活难逃,将其抄家,子孙三代不可参与科举。”
赵楷话音落下,刘贯顿时是松了一口气,立马哽咽着磕头谢恩,“臣刘贯谢陛下恩典,臣有负陛下恩赐,臣死不足惜!”
赵楷并未再理会刘贯,让刘贯留个全尸已经是自己对他最大的恩赐了,若是按照他犯下的罪,将其五马分尸都不足为过。
但毕竟他戴罪立功,将唐格等一干人全部拔了出来,虽然唐格这些人对于自己而言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但也要费上不少功夫。
留他全尸也算是告诉满朝文武,若是戴罪立功,自己也会网开一面。
“陛下圣明!”
群臣再次高呼。
但赵楷心中却没有一丝的喜色,而是冷着脸将目光扫向群臣道:“今日之事就当是警戒诸位了,日后若是被朕再查出谁犯了事情,朕可不仅仅要把你挂在东京城墙上,朕要让你尸骨无存!”
说完赵楷便转身离开了垂拱殿,完全没有给群臣反对的机会。
众人只能躬身,等到赵楷离去之后,几人这才来到了李纲的身边,李若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许久之后,才低声说了一句。
“李相公,官家是不是太嗜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