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都不打紧。
事态发展的结果就是他们损失了五百匹最好的战马。
虽然不会影响大局,但也给上位者们心里留下了一道不吉利的阴影。
二十万大军继续南下中。
之前的马倌们有叛徒的嫌疑,命里该有一死。
就连羊倌们也被迁怒到丢了小命。
新上任的羊倌和马倌们战战兢兢,心理活动异常剧烈。
这个季节是真的不适合打仗呐!
漠北蒙古的冬季寒冷干燥且漫长,军马们长达数月都进食的是干草料。
当积雪融化,枯草转绿。
看似满满的生机,实则这个季节也是牲畜发病的高峰期。
从干粮过渡到嫩草,牲畜们的肠胃适应力不会那么快。
尤其是带着晨露的牧草,马和羊吃了,都极其容易拉肚子。
往年,这些战马们在春季期间是很少被放出来的。
骑兵们只三五不时的骑出来锻炼一下,确保战马的脚力不会退化。
夏季降雨多,牧草到了一年中的生长旺季。
战马们会在夏季大量进食,长身体。
但真正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战马的季节还得是秋天。
秋季,牧草开始结籽,草籽就是牧草的精华所在。
正是贴秋膘的好时候!
这时候的战马,就可以进行打仗等重体力方面的运动了。
恰逢此时,汉人的粮食也丰收了,家家户户都有余粮啦!
所以,汉人也管鞑靼南下掠夺的行为叫打秋风.....
眼下嘛,吃了一个漫长冬季干草的战马们一旦被放出来,看到嫩草就迈不动腿咯。
哪个蒙古人不知道春季不宜牧马?
陵丹汗:要是等到了秋天再南下,邶国的新皇帝都恐怕都已经登基了!
不管是那群下等人赢了,还是汉人的其它势力在浑水中摸走了鱼。
他们要是在新皇登基之年就去打秋风,对方还不得给他们来一个杀鸡儆猴?
搞不好,还会来个御驾亲征呢!
次日,骑兵们再不敢将牧马的活计交给马倌。
或亲自牧马,或割草回来投喂。
如此一来,甘明兰又找到了见缝长草的机会。
前些日子在骏马山西麓驯野马期间,她发现野马们对一种长得很像黄芪的植物避之不及。
她当时就好奇。
人家盐湖县的滩羊据说很爱吃这种中药草的。
野马难道比羊挑嘴?
为了娘家的羊肉汤馆子,她的牧草必须要给滩羊留一席之地呐。
人家湖盐县的羊吃什么中草药,她以后就帮着种什么。
之后,她在回边城报信的时候,就顺带拿了一株黄芪去问了军营里的马倌。
结果!
马倌告诉她,这种和黄芪长得很像的草边城人都叫它醉马草。
不仅不是补气养阳之物,反而还是一种剧毒的毒草。
全草,以春、夏花期毒性最强,干枯后仍有毒。
毒草在鲜嫩的时候牲畜们都爱吃。
牲畜们吃了醉马草到一定的量后,就会出现步态蹒跚、体温升高、口吐白沫如醉酒状的中毒症状。
如果食用过多,还会倒地不起,呈昏睡状态。
严重甚至会致死。
总之,在马倌口中,醉马草是一种毒得不能再毒的草了。
看看,看看。
她就说自然界,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完全没有用的。
草原害鼠是如此。
草原毒草也有用!
她在折返路上陆续催生出了好几斤醉马草种子。
眼下,她打算在普通牧草草丛中,催生一些醉马草在里面。
植物变成木系异能者的工具后,最惯用的手法就是强化其植物本身的特性。
比如,之前的骆驼刺到了甘明兰手里,那刺就变得又粗长且硬,甚至都能当个暗器使。
醉马草经由她一番操作,毒性直接翻倍。
放牧的话,蒙古马可能还会直接绕开毒草。
但她不信,那些割草的骑兵们能将这些毒草从普通牧草里挑出来!
骑兵们确实没有发现某人的阴招。
倒不是说他们不认识醉马草。
而是这种毒草的毒性太大,平日遇到的时候,它们周围都是寸草不生的。
谁会防备在普通牧草草丛里,还夹着大量毒草啊!
天还没黑呢,就有五千多匹战马在被投喂的过程中,口吐大量的白沫后,噗通噗通晕倒在地。
谁的马,谁心痛。
骑兵们可都是自带干粮、战马的干活儿啊!
他们急得嗷嗷大叫。
随行的几个兽医被拉开一看。
“中毒了!这是中毒了啊!你们都给喂了些什么草?”
“不好,这个毒性太烈了!多半是救不回来了!”
“死马当做活马医,给灌些酸奶肉汤试试看!”
“......”
兽医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挑了症状最轻的几十匹马灌了大量的酸奶肉汤也没能把马给救活。
如此大规模的战马中毒事件闻所未闻,全军哗然。
只留下陵丹汗和万户长等人在风中凌乱。
兽医们救不了马,还愿意帮忙找出害死这些马的元凶。
骑兵们亲手割回来的牧草还没吃完。
只要用心找,很快就从牧草中找出了夹杂在其中的醉马草。
兽医们举着手里的醉马草:“就是它!”
游牧民族不认识这草的真没几个。
众万户长们很是不解: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时候毒草也和牧草混着长了?”
“以往只听说牲畜吃了醉马草就和喝醉了酒一样,什么时候这草的毒性这般烈性了?”
陵丹汗大怒:
“查,给本汗仔细的查!本汗也很想知道,那些毒草是不是被有心人移栽在这些牧草里面的!”
如此反科学,反常识的小概率事件,只有人为才能解释得通。
怎么查?
一查那些还没有被割过的草丛,看看周围的沙地上有没有的人类的足印。
二查那些毒草是否有移栽的痕迹。
自然生长与移栽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不同来。
陵丹汗信心满满,他以为调查结果不用多久就能证实他的推测。
却不想,一万多人举着火把一丛一丛的找了一个多时辰。
结果却是,毒草还真在普通牧草里找到了不少,但移植的迹象是半分没看出。
莫说人类脚印了,草原鼠类的足迹都没留下一个!
不少人在心里开始动摇了。
难,难不成真的是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