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痛失双亲
作者:投我一木瓜   我从海上来冲喜到你家最新章节     
    清明时节,谷雨带了瀚扬去祭拜父亲,孙钰想着妙龄女子出去总归是不安全的。
    当然,孙钰更怕谷雨一去不复返,于是,提议自己跟随一起:“谷雨,为师驾驴车送你们去,也好护你周全。”
    瀚扬打趣道:“师父,你这说是保护我姐,你瞧我姐的身手,真是遇到事,还得我姐护着你呢!”
    孙钰笑道:“说的有道理,真遇到事我就驾驴车跑。”
    瀚扬有点瞧不上他道:“咦,师父这般怂包,难怪这么大年纪还娶不上媳妇。”说完还不忘瞥一眼谷雨。
    谷雨心领神会,轻轻拍了一下瀚扬的肩膀:“臭小子,胆子养肥了,没大没小!”
    瀚扬呵呵笑,孙钰笑了笑:“无妨,无妨!”
    谷雨准备了些祭品,便去了祭拜父母,孙钰在远处等着。
    谷雨特意迟些去,好避开于家人,不过,堂兄时常会给她写信,她很高兴,堂兄如今是秀才郎,走出了东台县,如今随同窗去了江宁府府学。
    谷雨和瀚扬跪下磕头,谷雨:“爹娘,我和瀚扬来看你们了,你们瞧,我们都长大了,不用担心!”
    瀚扬双眼湿润,抽了抽鼻子,说道:“爹娘,我长大了,你们看,我是不是壮实很多?我练功没有偷懒,可以保护姐姐了,我还读书识字了!”
    过了好一会儿,天空忽然飘起了毛毛雨,谷雨只好拉上瀚扬回去了,一路上,行人脚步匆匆,许是出来时,并未预料会下雨。
    但瞧着,路上行人都低着头,或许真是心里十分沉重,心想:‘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就是这样的情景吗?
    孙钰赶着驴车,坐在前头十分自在,但驴车里的姐弟俩却一言不发,他只好也不说话。
    雨越下越大,他们只好到附近土地庙里避雨,土地庙外边拴着四匹马,在庙里还遇到了四个男子,高矮不一,穿着一样,都是黑色带纹路的长袍,价值不菲,腰间还别着佩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瀚扬瞧着很是崇拜:“哇,姐姐,好威风啊!”
    谷雨瞧着这些人来者不善,身上佩刀,不是官就是匪,拉了一下瀚扬,小声说道:“莫要无礼!”
    孙钰大气不敢出,站在谷雨身后:“谷雨,要不,我们走吧?”
    谷雨镇定道:“再等等!”大家都是在此处避雨,谁也不碍着谁,她虽然担忧,但绝不怕事。
    过了一小会儿,那四人就匆匆离开,像是很赶似的,谷雨她们深呼一口气,等到雨小了,他们也驾上驴车赶路。
    孙钰将驴车放好,把驴拴在草棚处,拿了些干草喂它吃。
    谷雨和瀚扬径自进屋去了,瀚扬一屁股坐下,连声说道:“颠死我了,等我有钱了,我要买一辆马车!”
    谷雨心里有些纳闷,根本没有听瀚扬讲话,谷雨心里犯嘀咕:师祖和师奶这个时候应该一起在厨房,怎地关门闭户呢?难道出去了?不对,经过堂屋时,明显屋里有人的。
    想罢,心里十分不安,谷雨赶紧起身,对瀚扬说道:“我去一趟堂屋!”瀚扬看姐姐如此急切,他随后跟了出去。
    谷雨加快脚步往堂屋走去,到了门口,只见大门敞开着,谷雨前脚踏进门槛,看见骇人的一幕,师祖和师奶悬在房梁上,孙钰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谷雨顿时红了眼眶,飞快走到跟前,瀚扬随后跟进了进来,被眼前的一幕吓的连连后退,瘫坐在地上,谷雨回头道:“瀚扬,过来搭把手。”
    而后对跪在地上的孙钰急切说道:“师父,快把师祖和师奶放下来,指不定还有救!”
    孙钰像是丢了魂一样,神情呆滞,说道:“救不回来了!”
    谷雨和瀚扬把师祖和师奶放在地上,谷雨轻轻落泪,摸了摸师祖和师奶的颈部大动脉,出于前世职业敏感度,还是一一检查了一下尸体:身体仍有余温,颈部没有机械性勒痕,排除了他杀。
    谷雨回想着这几日,师祖和师奶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对孙钰说道:“师父,你可有发现师祖和师奶有何不对劲?”
    孙钰像行尸走肉一般,起身去了里屋,而后拿了被单出来,轻轻地盖在尸身上。
    谷雨见他不言语,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但地板上隐约还能看见有些许带有浅黄色鞋印,谷雨用手摸了一下,已经干透了。
    从而转向孙钰:“师父,你过来看,有发现!”
    孙钰这才回过神来,抹了抹眼泪,走到谷雨身边蹲下,谷雨指着脚印:“师父,家里有人来过,看样子还不止一个!”
    孙钰若有所思,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谷雨,转而说道:“你怀疑爹娘不是自杀?”没等谷雨说话,查看了一下父母的尸身,并未有什么发现,迅速起身。
    谷雨连忙把他拦下:“你去哪里?”
    孙钰:“报官!”
    谷雨镇定道:“看颈部勒痕,不是他杀,你去报官也没用!也有可能是被逼自缢?师祖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孙钰想了想,坚定说道:“我爹除了出诊,素日不喜与人交流,我娘就更不可能了。难道就这么看着我爹娘枉死吗?”
    谷雨陷入了沉思:那是怎么回事?结合这个时代,能把人逼死的,要么是权贵达官,要么是流氓地痞,但这一家子从外地来,在这里是美名在外,何至于引来杀身之祸?再说,也没有引来过什么流氓地痞啊,那就是…
    “师父,你们从何而来?”谷雨问道。
    孙钰没想到谷雨会这么问,他那时对很多事已有记忆,回道:“东京。”
    谷雨接着问道:“为何?”
    孙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父母也没有提过,他只知道离开前,有一晚,父亲深夜才回来,他那时太困,迷迷糊糊听着父亲不知道跟母亲说了什么,过了不久就离开东京了:“不知是何缘由,只记得当时走得很急。”
    谷雨:“估计跟东京有关,如果报官,约摸着也只是判自缢身亡,所以…”
    谷雨最后没有多问,拍了拍孙钰的肩膀,安慰着说道:“我们先把师祖和师奶先安置好,这些疑惑往后再探个究竟。”
    孙钰也明白,如果跟东京有关,他哪怕闯个头破血流,甚至豁出性命,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想想爹娘这么决绝离开东京,多半就是不想与之牵扯。
    孙钰很快便打消了报官的念头,他点点头,暗自神伤,几日都在恍惚中度过。
    谷雨看着他的样子,回想起于得水去世的那些时日,自己也差不多这样,一下子没了主心骨,身后再也没有依靠,谷雨很是心疼,但又不知如何安慰他,只有默默陪着他。
    出殡那日,烟雨蒙蒙,来了好些村民,于春林携家来到张家村送孙郎中和吕氏。
    珠儿瞧着神情呆滞、面色蜡黄、身形单薄的孙钰,心里五味杂陈,转而对谷雨说道:“他…他没事吧,瞧着行尸走肉一般,没了往日的生气。”
    谷雨皱了皱眉,说道:“毫无征兆,一下子失了双亲,论谁都难以接受,他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
    直到下了葬,孙钰都还是一如既往不吭声,默默地坐在父母屋里,倒是谷雨,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
    谷雨拿出师祖平日里出诊的诊箱,一下子没拿好,箱子摔在地上,箱内的匣子掉了出来,里面有一个信封,谷雨赶忙拿给孙钰:“师父,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