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命案
作者:投我一木瓜   我从海上来冲喜到你家最新章节     
    张离本想快速将人埋了,怎奈姜华来闹,新上任的知县又恰巧来到村里,这下掩不下去了。
    于瀚文此次出行,只带了一个小厮和两个衙役,瞧着张离家这边热闹,便径自走了过来,衙役张钧也是张家村的,随手拉个同村的一问,这才知道有命案发生。
    于瀚文走进院里,小厮将木质鱼符亮了出来,说道:“和州知县大人在此,有何冤情?”
    姜华一听是知县,立即下跪,说道:“草民姜华,确有冤情,求大人做主。”
    于瀚文进院时,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家人在办丧事,可为何此人鸣冤呢?带着疑问,问道:“有何冤情?”
    张母打断姜华说话,跪了下来,说道:“大人,并无冤情,我家媳妇突然死了,连带着孩子没了,这是不吉利的,我们想着尽快下葬才好!”
    姜华怒道:“放屁!我妹妹好好的,怎么就死了?不让人去娘家报丧,还不让我近身,就这么匆匆下葬,你是欺她娘家没人,还是这其中有猫腻?”
    张母瞠目结舌,结结巴巴辩解道:“女子生子,本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事,哪能说得准的!这还有什么冤情,尽早下葬才是。”
    张离也附和,张家其他人也是这么觉得,但姜华死活不肯,于瀚文熟读地方文献,自是清楚各地习俗。
    但既有人鸣冤,就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于是,说道:“本官知晓了!既有人鸣冤,按照本朝律法,当开堂审理。”
    张离母子一听要开堂审理,吓得瘫坐在地上,而后抹了一把眼泪,又恢复了原样。
    小厮搬了一张长凳过来,于瀚文坐下,环顾四周,问道:“那本官便在此处办案,姜氏死亡一事,可有知情人?”
    众人皆摇头,而后村民张林说道:“大人,草民经过他家时闻着很浓的血腥味,不过,并没有听说姜氏要生产。”
    隔壁邻居听着张林的话,也附和道:“大人,确实如此,约摸着姜氏也才近七月的身孕,怎地就生产了呢?”
    于瀚文听及此,厉声问道:“张婆,怎么回事?如实说来!”
    张母结结巴巴说道:“女子产子本就无定数,也没有说七个月就不能生的!”
    于瀚文狐疑,身边的小厮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大人,确有早产,小人就是七个月时所生,但存活确也十分艰难!”
    于瀚文点点头,说道:“可有请郎中和稳婆?”
    张母说道:“老婆子生养过,有经验,没必要花那钱!”
    姜华很是激动,说道:“大人,莫要听她胡说八道,草民的妹妹怀子不易,这张婆子经常逼她喝些偏方,说是喝了能生儿子。”
    “上月,妹妹实在不放心,借着回娘家探亲,悄悄让草民请了郎中,郎中说胎儿尚好,定能足月生产。”
    于瀚文一听,说道:“向郎中求证!”衙役林向东问了郎中的信息,立即前去询问。
    林向东回来来时,已是晌午时分,众人皆散开,张钧守在院里,于瀚文被里正请去家中。
    用饭间隙,里正的婆娘林氏在于瀚文面前说了句:“姜晴真是命苦,不得善终!”
    于瀚文很是感兴趣,说道:“还请婶子细细说来!”
    里正摆了摆手,说道:“都是些妇道人家的话,不足以为据,莫要影响大人断案。”
    林氏不好意思说道:“确实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于瀚文说道:“往往事情的真相就藏在细微处,但说无妨!”
    林氏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姜晴也真是可怜,嫁给张离三年了,一直未有孕,经常被婆母打骂,说人家是不下蛋的母鸡,白瞎家里的饭菜。”
    “张离也是混球,听说与隔壁村的一个寡妇好上了,就这么巧,姜晴这就怀上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姜华就知道了这事,这此后张离便跟那寡妇断了。”
    于瀚文听了林氏的话,思虑了有一会儿,不明这其中有什么关联,而后便动身回张离院里。
    此时,县衙的仵作也来了,但张离母子硬是不准开棺,仵作只好作罢。
    谷雨和薛云翊听说县官来了,正在审理此案,便也早早过来,以便仔细观察。
    谷雨和薛云翊转个弯就到张离门前,正与薛云翊说着话,正巧于瀚文也到了,于瀚文看着眼前的谷雨,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红了眼眶,喊道:“谷雨妹妹!”
    谷雨闻声,正过身子,看着眼前的于瀚文,身着官服,戴着官帽,喜极而泣,喊道:“兄长!”
    薛云翊反应过来,这是于瀚文,曾在府学一起论学,躬身作揖,说道:“在下薛云翊,见过于大人!”
    于瀚文作揖回道:“可是江宁府薛云翊?”
    薛云翊说道:“正是!”
    于瀚文笑着问谷雨道:“这便是我那妹夫?”
    谷雨羞涩点点头,回道:“正是!”
    于瀚文问道:“怎会来了此处?”
    薛云翊说道:“去庐州拜访恩师,途经此处,听闻有命案发生,便滞留于此。”
    他们正说着话,林向东过来,把郎中的供词笔录递上,说道:“大人,老宋已经到了。”
    于瀚文转过身对薛云翊和谷雨说道:“妹妹,妹夫,结案后,我们再叙。”
    薛云翊点点头,说道:“让谷雨随你身旁,或能相助。”
    于瀚文虽然不明薛云翊,但让谷雨相随,正合他意,而后,薛云翊在张离院子周边,转了一圈,不一会儿,回来时,院里已站满了人。
    两个衙役站在前头,其中一人喊道:“诸位,肃静!姜氏惨死一案开始审理,这是郎中的供词,姜华所说属实!”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而后张婆子被带上来,于瀚文狠厉说道:“张婆子,你如实招来,免你受皮肉之苦!”
    张婆子哭天喊地:“冤枉啊!我老婆子若有欺瞒,天打雷劈!”
    谷雨瞧着这张婆子不见棺材不掉泪,在于瀚文耳边说道:“仵作验尸结果如何?”
    于瀚文点了点头,说道:“老宋,且说验尸结果!”
    老宋一脸无奈,摇了摇头,说道:“大人,这张婆子母子等人拦着,小人没办法验尸!”
    于瀚文怒道:“大胆,胆敢阻碍官差办案!”
    姜华怒火冲天,冲上来,喊道:“你们这些狗杂种,草菅人命,老子杀你全家给我妹妹陪葬!”衙役赶紧将姜华按下。
    谷雨见状,立即跪下,说道:“大人,民妇于氏,是一名郎中,晨早天微亮,曾查看过姜晴的尸身。”
    于瀚文目瞪口呆,小声说道:“谷雨,莫要胡闹!”
    谷雨大声说道:“民妇所言属实!”
    张离心里一沉,眼神闪过一丝得意,说道:“不可能,我一直守着,未见有人来!”
    谷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姜晴身着灰蓝色衣裙,头戴梨花木簪子,右手手腕佩戴了一枚刻有双鱼的银手镯…”
    姜华说道:“没错,这银手镯是我母亲给她的嫁妆,传了几代人了。”
    另一个妇女说道:“这妇人说的没错,昨日早些时候,我曾见过姜晴,就是穿的灰蓝色,头上戴着木簪子,说是张离买给她的,很是高兴。”
    张离很是得意,自认为谷雨只是凑巧而已,反正已经换下了,血衣也已经烧掉了,说道:“那又怎样,说不定你早就见过她!”
    谷雨冷笑道:“我是昨日天色暗时才来的此处,张生大哥一家可以作证!”
    张生说道:“大人,薛夫人说的不错!”
    谷雨转过头,对着张离冷笑道:“你之所以这么理直气壮,是因为晨早你给她换了衣裳,换下的血衣也已经烧掉了,你以为这就能撇清了吗?”
    张离慌了一下,张婆子大骂道:“你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的事!”
    谷雨说道:“那便开棺,让仵作验尸!”
    于瀚文观察着张离的神情,觉得此人有很大的嫌疑,说道:“于氏,你且说验尸结果。”
    谷雨站起来,将验尸细节一一说来,最后说道:“大人,民妇所言属实,姜晴是被谋杀的,可让仵作开棺重验!”
    众人一阵唏嘘,皆说姜晴实惨,嫁了这么个猪狗不如的郎君,姜华很是激动,几度想暴揍张离,被衙役拦下了。
    谷雨等众人静下来,又说了句:“张离在姜晴跟前说了一句话‘姜晴,你莫要怪我,你且入土为安!’民妇认为,张离有作案嫌疑!但作案动机不甚明朗!”
    此话一出,姜华更是奋力挣脱了衙役,暴揍了一顿张离,张婆子哭天抢地,上前去制止,被推倒在地上,其他族人见状,一道上前去,顿时一片混乱。
    趁着混乱,有一个人悄悄离开了人群,薛云翊料到会有人浑水摸鱼,让泥鳅暗中观察,而后跟踪那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