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了半个多时辰后,三夫人让人在小厅上摆饭,让永安侯兄弟小酌几杯。
可惜江明礼回营去了,不然三兄弟估计又会去花园里吹着晚风喝着美酒说说话,很是惬意。
二夫人这边则是婉拒了三夫人的留饭,谈完事情就回了西院,饭后她还要看帐。
尤其是云棠办宴的事交给了永安侯,他们侯府就算不送乔迁礼,也是要准备生辰礼的。
二夫人和三夫人也通过气了,做为婶母,她们也要单独为云棠准备一份生辰礼。
一直以来都是沾云棠的光,她们想送点什么也没机会,就连见面礼都是先收到见面礼之后才补送的。
随着云棠在府里与大家熟悉起来,大家心里越发觉得歉意。
云棠在他们心里,早已不是那个刚回来认亲的陌生孩子了。
尤其在本该和乐融融一家团圆的好日子,老夫人闹那么一出,虽然大家心情都不好了,但也更心疼云棠。
因此,二夫人和三夫人这次可是主动积极地表示要给云棠准备生辰礼的。
第二天,永安侯没有出门,就在书房里草拟名单,将京城权贵世家以及朝臣、勋爵们全都过了一遍。
无关什么阵营,在皇上强盛的朝廷,什么阵营都只能是私底下小派系,是影响不到太子大业的。
而他作为诚王系,却要慎重对待一些皇室、公侯门第,有些请柬是需要他亲自去送的,但这仅限于从永安侯府的地位而言。
他如今代表的是护国长公主,亲自登门送请柬又是否合适?
这个问题他先搁置一边,继续将拟下的名单开始分类……
第二天上午,永安侯便去了诚王府。
诚王府那边已经处理了康宜郡主的事情。
经过父母的训斥和解释原由,康宜郡主总算能想像到如果自己真的跟着去了会是什么后果,这才后怕地认了错。
而这些原由解释,郑元方早就说过了,只是康宜郡主根本不信罢了。
现在是她的父母再说,并且一直强调云棠修道的厉害,不是她这种平凡妇人能够理解的,她这才消停了些,开始担忧惹怒了皇上的后果。
看她冷静下来总算知道怕了,诚王交代诚王妃继续管教,免得过了两天又是老样子,做一些有失皇室宗女体统的事情。
他说道:“皇上生气,恐怕不只是你大闹宫门,而是你以皇家郡主的身份大闹宫门,伤了皇家体面,若不重罚,天威何在?”
康宜郡主现在也明白这后果不是她能承担得了的了,只低头怯弱地认错,表示再也不敢了。
诚王这才不再训斥她,而是亲自去了一趟清风殿,向皇上赔礼。
解释康宜心系长女和外孙,以为有顺风车可以搭,心愿难成行这才急了,做了蠢事,现在关在王府闭门思过,已经知错。
萧北辰见诚王亲自来认错,也没为难他,只道:
“你养的两个好女儿,一个个上赶着比蠢,这京城里年长的郡主也不只她们两个,怎么就这么突出呢。”
“看在王叔一把年纪还要为她们操心的份上,我不追究她们,你回去告诉她们,还想保住郡主体面,就给朕安分点!”
萧北辰趁着这件事,直白地给出警告,说得诚王老脸通红,连忙起身就要下跪谢罪。
萧北辰手中端着茶杯正要喝茶,见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伸手虚扶。
“王叔你这是何苦,赶紧起来吧,一把老骨头了还这么折腾,诚阳王兄会怪朕的。”
萧北辰没有放下茶杯,也没让诚王跪下去,隔着距离一伸手,一股力道就扶住了诚王,让他起身。
诚王重新落座,叹了口气,却垂下眸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皇上说的都是事实,他娇惯的女儿长大了却变得不明事理了,有他的权势撑腰,行事不知进退、无所畏惧。
经过最近这些事,他也明白,该给她们清醒清醒了。
诚王又说了几句云棠办宴的事,知道皇上给云棠赐下公主府,听说布置得很好,他做外祖父的也很高兴,盼着那天去热闹热闹呢。
说到云棠,萧北辰的心情才好了些,原本板着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知道永安侯和诚阳郡王、诚和郡王一起去公主府看的环境,已经开始张罗办宴的事了。
萧北辰笑道:“江明安为棠儿还是尽心的,可惜了康宁不知道发什么疯,她与小棠儿的母女也就剩下血脉因果还没断了。”
说到血脉因果,萧北辰瞥了一眼诚王:“不过这因果迟早能断,从朕封小棠儿护国长公主就开始了。”
郡主的女儿,被皇上封了长公主,从身份上就发生了改变,还是皇上圣旨御封的,皇上受命于天,这改变当然就成立了。
若康宁郡主知道悔意并有所补救,可能断因果还有些麻烦,但目前来看显然人家当母亲的毫无母亲觉悟。
诚王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沉默半晌才开口。
“康宁不配做棠儿的母亲,我们老俩口却是在努力做一个好外祖父外祖母的,虽然一开始……”
“我们听信了康宁的话,以为棠儿有多不好,对棠儿也不好,这也是我们老俩口至今都后悔想要弥补的过错。”
“万幸棠儿原谅了我们,初八那天还来了诚王府拜年,我们都很高兴,我们是绝不同意断亲的。”
“旁人攀亲或许还因为棠儿如今的身份地位,可我们诚王府不需要,还望皇上明鉴。”
初八那天家宴,除了两个逆女闹矛盾被关起来了,总的来说是很热闹和睦的,他那天也很高兴。
年纪大了,儿孙满堂,小曾孙都有几个了,一家和睦顺遂便是他想要看到的。
不管云棠如今是什么身份地位,都是他诚王的外孙女,亲的。
但康宁的恶劣显然也改不掉,越劝越执拗,还总往牛角尖里钻。他也没办法,只能向皇上表态,他们诚王府不断亲。
萧北辰无奈地叹了口气,却缓缓说道:“那就学江明安的吧,虽然元宵之后棠儿没告诉我回府发生的不愉快,但我看出来了。”
诚王听得一脸疑惑。学江明安?看出来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