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是信任臣,而是信任自己。”
“信任自己?哦,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朕就喜欢你身上的这一股自信!”
“那朕接下来就看你表演了!”
“咳咳,是臣要看陛下的表演才是。”
杨广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杨善人每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没有好事发生过。
“朕表演?朕表演什么,这是你的舞台!”
“不不不,这一回还真的需要陛下来表演一番。”
杨广皱眉。
杨善人则是神秘地笑了笑。
“陛下想要将整个局搅浑,光把这些鱼关在池塘里是不够的,还得给他们一点诱饵,才会上钩。”
“什么诱饵?”
“都到了这一步了,臣也不怕直说了,相信陛下也知道像李渊和宇文化及等人,个个手握大权,早就有了反心,只不过都是互相提防着对方才迟迟没有动手而已。”
“但正因为这样,才会把那些效忠于陛下的臣子一一铲除,从而架空了陛下的权力,而这一次陛下的雷霆手段让他们措手不及,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除了李渊和宇文化及明显是站到了对立面,相信接下来也会有很多人会浮出水面,而陛下要在他们浮出水面之前,把局面控制住。”
“要不然,局面一旦失控,他们互相失去了制衡的状态下,必然会纷纷揭竿而起,自立为王。”
杨善人说到这里,杨广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了,眼神之中也充满了忧虑。
杨善人说的这些他自然是能听懂的,所以他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杨善人说得如此直白。
“这该如何是好?”
杨善人脸上始终都是挂着淡定和自信,他淡淡地说道:
“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怎么先下手?我们先揭竿起义?”
“咳咳……”杨广说完之后,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假装呛了一口卷 烟,不断地干咳起来。
杨善人则是呵呵一笑。
“陛下说得没错,我们就是要造反!”
“啊?”杨广闻言,大跌卷烟。
“我们造反,造谁的反?”
“朕要造自己的反?”
“咳咳,换个思路来说,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你可别在这里面卖关子了,快说!”
杨善人这才收起了笑容。
“他们不是想要造反吗?”
“那我们就让他造反,不仅让他们造反,还得帮助他们造反!”
“帮助他们造反?是你疯了,还是朕疯了?”
杨广还以为杨善人会给他支个什么神招呢!
“你可知道,要是别人跟朕说这些话,早就人头落地了!”
杨善人倒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陛下莫急,且听我徐徐道来。”
“如今朝中重臣,各怀鬼胎,都萌生了反意,就如同一枚定时炸弹一般,不知道他们何时会爆炸,也不知道他们爆炸的威力有多大,更不知道他们是分开爆炸,还是一起爆炸。”
“这一种局面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被动了。”
杨广闻言,点头表示认可。
“这也是朕最担心的事情,不然朕也不会劳民伤财的东征高句丽,更不会想着二次出征高句丽。”
“也幸亏陛下没有再次出征高句丽,要不然真就给他们机会了。”
杨广闻言,瞬间一阵后怕。
自从杨善人用计把李渊和宇文述两人搞到了对立面,以及现在局势混乱之后,他才意识到,如果自己再次出征的话,估计就回不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会如此器重杨善人的原因,要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以及杨善人身份需要保密,自己早就想将杨善人大封特封了。
不过,这小子不图名利,不贪女色,一心为国为民的性子却是让人喜爱。
但是一想到这家伙屡屡给自己献毒计,甚至把自己也放到局里去时,就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最终,他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你刚刚说让他们造反,又是个什么计谋?”
“陛下可曾听说过,以身入局,胜天半子?”
“你还是直说吧,朕脑子不够用了。”
“既然他们想要造反,那我们就全力支持他们,就好像此前治理这些贪官污吏一样,他们不是喜欢贪吗?那就让他们贪个够,他们贪得越多,罪名就越严重,咱们补充国库的不义之财就越多,能用到百姓民生的钱财就越多……”
“而他们想要造反也是一个道理,只要他们敢反,我们就敢杀!”
杨广听完之后,便想起了当日杨善人献计整顿官场贪腐之风的事迹,手段虽然残忍了点,但是成效却是十分的显着,在那一场贪腐案后,自己此前出征高句丽所花费的军饷,粮草费用,已经恢复了一半。
不仅如此,就连整个朝堂的风气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同时还得到了老百姓们的认可,自己的威信也得到了强化。
所以,杨善人此时再次提出这样的计谋时,自己也根本无法反驳。
但是他还有一个担忧。
“你这计策,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这让他们造反跟让他们贪腐这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贪腐贪的只是财,可这造反,造的是权,是朕的天下。”
“倘若他们联手造反,那我们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这么极端的计谋,也会带来极端的后果,我们是不是要谨慎考虑考虑?”
杨善人闻言,为了打消他的顾虑,也是直白地回答道:
“说起极端,陛下想要利用东征高句丽来削弱他们的力量,这难道不是极端吗,甚至要比我的这计策还要极端呢。”
“你……”杨广手指着杨善人,但一时半会说不出下一句话来。
“你先说说该怎么做吧,若是不行,那就再从长计议。”
杨善人看到杨广缓和了,这才开始说出自己的计划。
“臣知道有一个人,早就想要造反了,只是差了一个契机。”
“而这一个契机是需要陛下出手,跟他演着一出戏,才能让他放心去造反。”
杨广闻言,眉头紧皱。
“这个人是谁?朕怎么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