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与恐虐信徒和奸奇信徒接触过后，刘璃就发现自己对四神腐蚀极为敏感。
    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但刘璃绝对从祖菊身上感受到了微弱的色孽腐蚀。
    虽然不至于直接改变祖菊的心智与体态，但长久以往下去，一旦祖菊沉沦于欲望之中，那这道细微的腐蚀将会长成参天大树，直至将祖菊转化为真正的色孽信徒。
    这样的发现让刘璃感到不寒而栗。
    而这一切指向的地方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密宗。
    可密宗就在昭明的监管之下，这群色孽信徒这么大胆吗？
    不……不对……
    刘璃的思绪正在快速飞转。
    密宗的建立可以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类似于帝国的魔法学院，只是用来学习各种法术的地方。
    那真正出问题的就只能是丹鼎师这一脉。
    可昭明不是自己也在用丹鼎师吗？不至于发现不了吧……
    除非……
    色孽信徒并不多，甚至可能只有一个，对方只是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这群丹鼎师……
    想到此处，刘璃长舒一口气。
    幸好发现得早，不然等到终焉之时突然爆发了还得了？
    卫西列省一旦失守，卫北列省就要陷入两面作战的尴尬境地，到时候刘璃还能不能抽得出手去帝国还得另说了……
    另一边。
    祖菊已经害臊得不行了。
    她的脸红得滴血，只能三下五除二将刘璃的伤口处理干净，再手忙脚乱地替刘璃绑好绷带，端起盆子打算拔腿就跑。
    “祖姨，等等。”刘璃出声叫住了她。
    祖菊身形一滞，一直低着头没敢往回看，只是细声细语问道：“少主，还有何事吗？”
    刘璃听后淡然一笑，绕至她的身前，将手放到了她手中的水盆边缘。
    略微用力，却发现纹丝不动。
    “嗯？”刘璃挑了一下眉，祖菊这才松开水盆，任由刘璃接过。
    刘璃将水盆放回桌子上，再看向祖菊，柔声道：“一起出去走走吧。”
    “……”祖菊沉默一阵，才慢悠悠点了下头。
    半晌后。
    两人散步在早已成为废墟的城镇内。
    因为通天桥是湖中城市，所以建筑之间总有木桥相连。
    刘璃看有一座木桥还算完好，便仗着胆子踏了上去。
    吱呀吱呀——
    木桥发出一阵令人的声音，但还算坚固，刘璃松了口气。
    祖菊见此也跟在刘璃身后踏了上去。
    两人并排站在木桥上，默默看着木桥下流过的湖水，直到一具皮肤灰暗的死尸飘过。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相顾无言，一齐转身靠在了栏杆之上，抬头看向夜空。
    凉风吹散了祖菊心中的烦躁。
    她长舒一口气，理智逐渐回归。
    “心情好些了吗？”刘璃突然扭头问道。
    “啊！”祖菊小小惊呼一声，本来平静下来的心又被拨乱了几分。
    似乎明白了刘璃的意图，祖菊嫣然一笑道：“让少主担心了，是属下想太多了……”
    “言过了……”刘璃耸了耸肩。
    既然达到了目的，两人也没有心思继续待下去了。
    因为水里的僵尸尸体太多了……
    两日后。
    农昌军与巨龙舰队来到了天湖河口，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
    只不过双方军队都处在了完全相反的位置。
    但这一次，震旦军队依然是防守方。
    开战第二日。
    胤隐阵斩五万玉血大军主将，联军击溃五万玉血大军，开始向玉江南岸战场进发。
    攻守……
    易势了……
    通天桥的失守与五万玉血大军的惨败极大影响了玉江南岸的局势。
    玉血大军很快就就知道了什么叫做如芒在背。
    天廷河原与农昌盆地的防守要冲失守，等于一柄利剑将整个玉血大军拦腰截断。
    大批军队的调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别说还有元伯的震旦军队虎视眈眈。
    开战之前，扶砮觉得决战地的地理环境优势于玉血大军，那么现在他觉得这片泥泞地已经变成了无止境的旋涡，吞噬了他太多的军队。
    失败的阴霾开始笼罩在玉血族之中。
    部分贪生怕死的人已经开始向元伯投降，请求宽恕。
    甚至已经开始出现针对扶砮的暗杀事件，虽然没有成功而已。
    仅仅过去三日，玉血大军已经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
    扶砮面色阴沉地看向数里外的元伯本阵，飘扬的玉龙大旗几乎要灼瞎他的眼睛。
    但不可否认的是，扶砮已经失去了与玉龙对敌的资本。
    一如往常。
    前有狼后有虎，留给扶砮决定的时间不多了。
    在处决掉数十名企图投降的玉血族之后，扶砮最终选择退向农昌城。
    为了防止震旦军队衔尾追杀，扶砮依然留下了近二十万僵尸在玉江南岸，自己则率领剩余的三万精锐大军向农昌城撤退，再逃向更南方的密林之中。
    连夜的行军之后。
    清晨的大雾包围了这支不知疲倦的军队。
    扶砮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地问道。
    “农昌城到了吗？”
    “族长，马上就要到了，还有几里地就能看到城墙了。”
    “很好很好……”扶砮连说两声，身旁黑雾一闪，一只干枯的鬼手便捏住了那名玉血族人的脖子。
    “族……长……”
    还未等那人求饶，血液就已从他的七窍飞出。
    就像榨汁机一样，此人被扶砮将全身血液榨干，只剩下一团干瘪的躯壳，再被扶砮随意甩到了地上。
    众人见状吓得脸色一变，却又敢怒不敢言。
    自从扶砮被元伯重伤之后，他必须时时刻刻用血液来修复身体。
    既然普通人已经没有了，那就只剩自己的族人了。
    扶花被禁锢在马车上，面目狰狞失去了人样，唯有双眼流出血泪，眼神绝望地看着这一切。
    在她的面前，是倒在血泊中的赤裸少女。
    这是扶砮对她最后的驯化，而扶花的意识也在香甜可口的气息中逐渐迷失。
    “抱歉……原谅我……”
    失控之前，这是扶花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呜——
    咚——咚——咚——
    号角与战鼓同时敲响！！！
    浓厚的雾气跟随着鼓声一起颤动，就像是另一种战吼一样！！！
    在惊慌失措的玉血大军面前，一支步伐沉重的军队正撞开大雾，向他们发起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