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药草挖完后,陈岚继续往前走。
接着,她又看到了宅中祠堂,通过众多牌位得知了这户人家姓“郝”。
进了人家家,还得了人家的东西,陈岚走到这里不可能无动于衷,只见她有些感激和歉意的跪到蒲团上,冲着众牌位磕了一个头——
“是晚辈冒犯了,还请见谅。”
不见谅她也没办法了,这种事换成哪个修士都会去做,总不可能经过这里却对众多宝物目不斜视,毫不动念吧?
就在陈岚以头碰触地面的时候,只听到咔的一声响动,那块地面好像震了一下。
她不由一愣,疑惑的用手摸过去,拍了拍,发现下面竟然是空的。
想到了什么,陈岚取出剑,用剑尖找到缝隙一挑,便露出了一个暗格!
【嘿嘿,有些事情嘛就是天时地利人和,换个人换个地方都不行。】
【这都是师姐应得哒。】
莫九薇看的很欣慰。
别说乌崖门的人被困于阵中,压根就无法来到这里了,就算他们真有本事闯入祠堂,也只会四处搜刮一番,弄的乱七八糟后扬长而去。
指望他们能懂礼节的乖乖叩首行礼,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个缘法就是属于陈岚的,乌崖门的人有再多又如何?不是他们的就不是他们的,任他们挤破脑袋也没用。
陈岚看过去,这里面放着一个材质像是玉般的盒子,盒子是合着的,没有上锁。
陈岚小心的把它放远一点,用剑尖挑开,看到里面没有什么毒之类的暗器才松了口气,靠近它看了起来。
令人失望的是,盒子里并没有什么乾坤物品,也没有看上去很值钱的东西。
它只有两样物件,一个是叠起来的兽皮,另一个是放在兽皮下面的令牌。
这令牌很小巧玲珑,是淡青色的,材质算不上多珍贵,上面只着一个“郝”字。
这似乎并不值什么钱,只是郝家的身份证明罢了。
陈岚看过之后就把它放到了一边,接着才展开了兽皮。
展开的过程之中她就惊讶的发现上面有字,等展开完就意识到这竟然是一封自书。
“界内再一次有了动荡,此次的时间是一月前那次的一倍以上,于是我们意识到,本界的灾难终于还是要降临了,那个最可笑而虚假的猜测成了真。”
字迹很豪迈,铁画银钩,或许是写它的主人心情激荡,所以有的地方下笔格外重。
陈岚一看这个开头就不由得郑重起来。
界内,动荡,灾难……
莫非,这写的与小秘境原住民全部死亡消失的事有关?
她一下子就不淡定了,这次换成了端坐在地,认真的捧着兽皮看了起来。
写信之人说,他们这个界是被从别的大界中分离出来的,那始于一次天崩地裂,没有凶手造成,而是天地自然发生的奇事,像是天然的灾祸一般。
分离出来后,开始也没什么,无非就是人少了,地少了,东西也少了,就好像是一个大陆上有若干城,结果有一个城单独被拎出来开始独立生活了一样。
可在平静了若干年之后,一切就不对了!
这里的气候变得十分糟糕,还经常会有动荡和莫名的罡气攻击,普通修士全都受不住死了。
有的人撑过了这一波,但是下一波时还是没能撑住。
而且这种动荡发生的还越来越频繁,死去的低阶修士越来越多,这也引起了所有人的恐慌。
也是在这时,他们想起了不知从何时起就一直流传下来的传言——
真仙会自选侍者。
被他们选中的人,可以一路扶摇而上,直至飞升,能一步步接近真仙,成为他们座下的侍人。
而不被真仙选中的人,则会成为弃者,也称为“仙孤”,这些人会被放逐,然后再莫名死去。
早在他们被分开成一个小界的时候就曾有些人说他们成为了仙孤,是要出事的,但是当时没有人把这当回事,只以为他们是在危言耸听。
而且当时的确是一片平静的,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只是以前还能去很远的地方历练游玩,而现在很多地方都去不了罢了。
这样平静的时间过于长了,导致这种谣言都消散殆尽,几乎所有人都不记得了这种说法。
直到此时灾难来临,大家一边为此费解,一边在绞尽脑汁的寻找破解之法,这才隐约记起相关的谣言。
不想也就罢了,这一想,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事情是人为,是天灾,那他们都可以想办法自救。
可如果这是真仙的旨意,那岂不是求救无门,无路可去了?
他们不信,想要找到能推翻这种猜测的证据,但是他们并没有等到。
他们不仅没有迎来转机,反而见证了越来越多人的死去,一代又一代的小辈消失,最后只留下了一些修为最强的“前辈”们。
但前辈们知道,他们也不可能再坚持多久了,因为如果真是那个理由的话,不管修为再高也无法抵挡。
因为,那是真仙的旨意啊!
真仙,即真正的仙人,不是他们这些靠一己之力逆天改命的修士,而是生而为仙,一开始便是在云端的那些人。
写信之人的修为似乎极高,在整个界内都是拔尖的,他郝家也算是界内之霸的存在,但他也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子孙们接二连三的死去,到最后只剩下他,与别的几个交好的老家伙。
不知道是在生命的最后感知到了天意,亦或是冥冥之中抱着一丝的期盼,他才留下了这封信,想要留给“后人”。
他所说的后人并不是指郝家的后人,而是指后来之人——
“我不知道当我们最后几个老家伙也死去后会怎样,这方世界是否坍塌消失?还是会有新的生命破土而出,开启新的篇章?”
“我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尽我所能留下这么一点东西,赠与后人。”
“望后人加以警戒,勿要重蹈覆辙。”
最后一行字写的时候,书写人心情似乎相当的怅然,字迹都有些晕染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