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洛仔细回忆着，努力描绘那副画面。
“阿亚穿着银色的盔甲，手持长弓，英姿飒爽。”
听完她的描述，影魇陷入了深深的沉吟。
半晌后，他转过身，凝视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沉声开口。
“我想……这次，我们可能惹到麻烦了。”
他的语调很沉，透出一股令人心慌的压迫感。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他身上，期待着他的解释。
“你们还记得阿亚吗？”他问。
艾菲洛认真地回答：“当然。”
“他的箭术高超，善于伪装，是我见过的少数精锐。”
影魇点点头，缓缓吐出两字。
“他叫阿亚。”
艾菲洛心底一跳，隐约有个猜测呼之欲出。
“他不是普通人。”影魇笃定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阿亚的能力是……”
“是幻境。”影魇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的话。
“阿亚是一个巫师，而且他还擅长精神力攻击。”
“你们可能忘记了，我曾经跟你们讲过，我曾遭遇过幻境的袭击。”
艾菲洛的脸色变得苍白，似乎想起了那惨烈的记忆。
“当年，我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影魇轻声说道。
“等我苏醒时，发现我身处一片森林，而我躺在一具尸体旁边。”
克萨尔蹙眉：“所以，你怀疑这座小镇是阿亚弄出来的。”
“没错，”影魇颔首，“阿亚拥有操控植物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创造出这样一座小镇。”
“我们需要找出那些怪物的巢穴，阻止它们。”
“可是……”艾菲洛忍不住说道，“如果这是阿亚做的呢？”
影魇看着她：“你觉得他有必要这么做吗？”
艾菲洛张了张嘴，却哑然失笑。
没错，她根本没办法理解，一名强大的巫师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
“但是……万一他只是想要引开敌军的注意呢？或许他并没有恶意……”艾菲洛试图辩驳。
影魇冷淡地看她一眼：“你知道阿亚最擅长用什么方式对付敌人吗？”
艾菲洛摇头。
影魇平静地告诉她：“幻境。”
“我从未见过哪个人会把自己置身幻境中。”
“而且还是一群怪物的领域里，更别提，阿亚还制造了一座小镇，让它变成怪物的乐园！”
艾菲洛低下头，喃喃自语：“难怪……”
“我们先离开小镇，”影魇环顾四周，“我总觉得，小镇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好。”其余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随即迅速行动起来。
走在漆黑的山路上，艾菲洛抬头仰望天空。
夜晚的星辰格外明亮璀璨，照耀着整座世界。
这个世界的夜晚非常安宁祥和，仿佛与世隔绝。
然而，越是这样美丽的景象，就愈发衬托着山林间弥漫的阴郁气氛。
她忽然停下脚步，伸手挡在鼻前。
风灌进鼻腔，带来呛人的腥臭味。
几人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放慢脚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沙沙的响声。
他们警惕地握紧兵器，循声望去。
在浓稠的夜幕掩映下，十多双血红的眸子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是怪物。
艾菲洛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背脊贴近冰凉的墙壁。
影魇的瞳孔微缩，迅速将其他三人护在身后，抽剑准备迎接突袭。
然而——
怪物们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僵硬而死板。
他们呆滞的目光落在五人身上，眼神茫然。
“他们……”艾菲洛怔怔地问，“怎么回事？”
“恐怕……”影魇的神色复杂，“他们已经被幻境侵染了。”
“幻境？”艾菲洛惊愕地瞪圆眼睛。
其余三人亦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他们竟然会被幻境侵染，太匪夷所思了！”布莱特难以相信，“阿亚究竟做了什么？他疯了吗？”
“他当然没疯，”影魇冷静地分析，“我们的推论是正确的。”
“那他又想干嘛？”克萨尔追问。
影魇皱着眉，说道：“他应该是想杀光村庄的人类。”
“不会吧？”艾菲洛吃惊地说，“阿亚为什么要这么做？他……”
话未说完，她的身形陡然晃了一下。
影魇及时扶住她，关切地询问道：“你怎么了？”
艾菲洛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摇了摇头。
“我没事……刚才……”
“刚才是因为阿亚在附近施展了魔咒。”
影魇说道，“阿亚的魔法能够使人陷入幻境。”
“你现在只觉得疲累、困倦、无奈和悲哀，其实这些都是你内心的反映。”
艾菲洛的眼眶湿润了，她吸吸鼻子，低声道：“对不起……”
“不要担心，你马上就会清醒了。”
影魇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继续向前走去。
“你们快看，这些怪物的眼珠子居然会转！”
艾菲洛指着一个怪物，大喊一声，吓了他们一跳。
“别大惊小怪的，他们现在只不过是陷入幻境罢了，”
影魇耐心地给她科普。
“这种状态下的人，思维迟钝，不懂得保持冷静和防范，会显得特别愚蠢，像个傻瓜。”
克萨尔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像傻瓜了？”
“我们快走吧。”
队伍再次加快速度，朝着怪物们驻扎的营地赶去。
一阵狂奔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怪物们栖息的树林。
“小心，我们进入它们的领地了！”克萨尔提醒。
影魇点点头，拿起武器戒备地盯着周围。
四人屏息敛神，悄无声息地靠近营地。
就在他们踏入营帐时，一阵奇怪的声音钻进耳朵。
那是一段悠扬婉转的歌声，伴着一串串细密而轻盈的鼓掌节奏。
“是阿亚的笛声……”克萨尔压低嗓音，“我曾听他唱过这首曲子，很有意思。”
“他在跟我们玩游戏啊。”影魇说。
艾菲洛皱眉：“什么游戏？”
“就是……”
影魇斟酌片刻，组织着措辞，缓缓说道。
“他利用幻术制造出一场梦境，让怪物们沉浸在梦境中。”
“他通过笛声控制这些怪物们，令他们互相残杀。等怪物们被屠戮殆尽时，就轮到我们了。”
“这不可能！”克塞尔叫道。
“他这样做对他自己也没有好处，阿亚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