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白苗看完记忆片段之后沉思许久。
    她可以不信顾冬声的话，也可以不信贯胸国刃的功效。
    但白泽跟着她这么久，几乎从来没有出过纰漏，她还是很信任白泽的。
    所以不用担心这些记忆片段有问题。
    也就是说顾冬声确实没有骗她。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康重义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
    他还说很看好她，结果当面和善背后想要置她于死地？
    白苗看顾冬声缓缓睁眼，按捺不住好奇便问他：“康重义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冬声不答反问：“他是不是让你签过什么协议？”
    白苗隐约猜到什么，就点点头确认：“说过，但我没签。”
    “那就对了，你没有签那个协议，就不能完全受他约束，他肯定会给你使绊子，让你陷入绝境去求助他。”
    “这样他才有机会再提起协议的事。”
    白苗瞳孔地震，心想：那协议果然有问题！
    听上去和妖怪认主的契约很相似，都是需要目标心甘情愿签署才能生效。
    但她又疑惑：“那我要是不去求助呢？”
    顾冬声冷哼一声：“不求助就死呗，反正康重义觉得不能被他利用的人，再厉害也不能留下。”
    “这么离谱啊，”白苗咬了咬嘴唇，“为什么是我？”
    “不只是你，”顾冬声悲切一笑，“在你之前还有很多人，只是他们都没成功扳回一局。”
    白苗猛然抬眼望去：“那他们……”
    顾冬声打断他：“要么签协议要么死。”
    或许是这个话题太过沉重，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白苗捏了捏拳头，吐出一口气问他：“既然说要谈合作，你能告诉我还活着的人有谁吗？”
    她想了想补充道：“放心我不是要打探什么，只是想知道都有谁可信。”
    可即便这样，顾冬声还是犹豫片刻，似乎在和谁取得联系。
    过了会他缓缓开口：“目前是我和杜林还有宁婷。”
    白苗闻言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宁婷？”
    顾冬声和杜林都不奇怪，可宁婷是康重义的亲信啊！
    难道说……
    白苗想起经典电影《无间道》中的情节，又觉得在康重义手下活得这么艰难，大家各显神通好像也不奇怪。
    只是宁婷行了一招险棋，选择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她压力应该是最大的，也一定很辛苦，但却是真的很勇敢。
    白苗暗暗为宁婷捏了一把汗，又打心底里佩服她。
    接受这个事实之后，白苗开始思考前路。
    过了会她才问：“需要我做什么？”
    顾冬声眉毛微微一挑，显然是心情还不错。
    他立刻回应：“你得回一趟降妖司，想办法拖住康重义。”
    白苗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但还是问顾冬声：“我要怎么拖住他？”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这么办，”他表情比以往还要严肃，“激怒他然后跟他打起来。”
    白苗暂时没发表意见，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顾冬声抿了抿嘴唇说下去：“你只要拖到我去就好，等我到了替换你，你再帮我去取一样东西……”
    他说完之后，一直盯着白苗观察她的反应。
    而白苗抱着胳膊思索片刻，再次对上他的目光：“我做完这些能得到什么？”
    顾冬声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张开手掌给她看了样东西。
    白苗仔细观察片刻，跟妖怪们通气确认她的判断。
    一得出结论她就立即回应：“好，那成交。”
    决定合作之后，她很快又抛出新问题。
    “康重义平时脾气那么好，想激怒他应该很难吧？”
    顾冬声轻嗤一声：“早知道你要问，我已经想好办法了。”
    白苗一听好家伙可真能算啊，算呗，谁能算过你啊？
    但她暂时没说话，等着顾冬声说他的办法。
    “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到时候只要你跟康重义讲一遍，他肯定会生气。”
    可白苗现在根本没兴致听什么故事。
    她叹了口气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顾冬声见状突然开大：“你不是想调查我吗？”
    白苗瞬间精神起来，脱口而出：“哈？这你都知道？”
    她反应过来自己被发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顾冬声没理会她的窘迫，自顾自说下去：“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想不想知道我跟康重义到底是怎么闹掰的？”
    “不是刚说的那个协议吗？”白苗满头问号。
    “不止，”顾冬声直言，“还因为我妻子和我的妖怪。”
    白苗听完这个答案，只觉一半了然一半疑惑。
    此前杜康曾说，顾冬声的妻子以前经常来降妖司。
    她给顾冬声送完饭，还会去探望干爹康重义，本来一切都很平和。
    只是在一次不知缘由的吵架后，她就再也没来过降妖司了。
    当时白苗便隐约猜到，其中没准有会康重义的原因。
    此时听到当事人亲口说出这件事，她才确定这事真和康重义有关。
    在八卦雷达滴滴作响的驱使下，她斟酌了措辞问出：“我冒昧地问一下，你妻子和康重义只是父女关系吗？”
    顾冬声听完这话，嘴巴瞬间绷成直线，脸上似乎写着：你是挺冒昧的……
    他翻个白眼往后一靠，闭上眼睛半躺在椅子上。
    “我之前也以为他们只是父女……”
    顾冬声的话到这戛然而止，猛然睁开眼睛看到身边围了一圈吃瓜群众。
    他明显有些不耐烦，对白苗说：“接下来的事情我传音跟你说。”
    妖怪们瞬间意识到顾冬声这是在针对他们，纷纷露出吃瓜被强行打断的幽怨表情。
    白苗眼神示意等会同步他们，然后把传音的唯一名额权限对相柳开放。
    顾冬声停顿片刻，换了传音继续讲述：“直到我得知那件事。”
    白苗和相柳听到这都竖起耳朵，露出同款八卦表情。
    只见顾冬声再次闭上眼，自嘲地笑笑接着说：
    “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不给顾梦妮撑腰吗？因为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那她……是康重义的孩子？”白苗一想到这种可能，立刻顺嘴说了出来。
    没想到顾冬声也不恼，语气异常平静地回应：“没错，顾梦妮就是康重义的女儿。”
    白苗听完赶忙咬住自己的拳头，才没在顾冬声面前尖叫出声。
    她虽然早就猜到会是烂俗的家庭伦理大戏，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狗血。
    震惊！我妻子竟是师父的地下情人？女儿竟是师父的亲骨肉？
    这要是写成新闻标题，那还不得分分钟上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