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麟的这句话将现场的氛围燃到最高点,大家纷纷立下豪言,不将涂麟喝趴下,他们就不会去了。
林虎被人安置在一旁,看着被众人“围攻”的涂麟,眼中也有些骄傲。
这人虽不是他的孩子,但也是他从小带大的,果真没让他失望。
酒桌上热闹非常,林虎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他又想不起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不管了,他现在得休息会儿了。
再说,不是有涂麟在吗。
一场酒席最终闹到丑时。
能回家的,都已经软着腿被自家娘们拧着耳朵揪回去了。
剩下的基本都是醉成烂泥,又没有家室的,
涂麟招呼着仆人将林虎和其他人搬回去休息,厨房的妈妈们已经轮班睡过一觉了。
“小涂啊,你也太由着他们胡闹了,自己的身子可得注意着。”
说话的阿嬷是厨房的庖官,在林家寨煮了几十年的饭,平日对林岁岁相当疼爱,变着法儿的给林岁岁做爱吃的。
林岁岁经常去找她,连今晚林岁岁洞房看的话本都是她送的。
涂麟粗哑的嗓子因着喝酒的原因,多了些浑厚之感,不似以往那般难听了。
“不打紧。”
阿嬷年纪大了,看见小辈们总是忍不住多说两句。
“岁岁都成婚了,你也不小了,该找个姑娘了。”
涂麟面具下的眼神清明了些,朝林岁岁小院的方向看了过去。
阿嬷不知道涂麟的心思,还在唠叨着:“这林虎也该帮你相看相看了,等再大几年……”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
阿嬷一听,立刻瞪了他一眼。
“你这说的什么话,哪有人能一个人过的。”
“唉,阿嬷知道,你也别担心长相问题,那些姑娘年轻不懂事,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是得身体好。”
“等成亲了,她们就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了。”
阿嬷话说得有些露骨,周围几个打扫的妈妈都开始笑骂她。
几人说着说着开始聊了起来。
涂麟没有出声,静静帮着人一同收拾。
在阿嬷说到长相没用的时候,涂麟动了动嘴。
他说了句“有用”。
长得好看有用,那样林岁岁就可以不用怕他,今天的新郎也可能就是他。
“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阿嬷抢过涂麟手中的碗,将他往外面推。
涂麟看的确没什么东西了,便没有拒绝。
他今日酒喝得最多,尽管已经用内力逼出一部分,但脑袋的胀痛感还在。
涂麟的院子在林岁岁院子的后面,两人小时候关系好,林虎为了让两人相处,安排了前后院。
林岁岁的小院已经熄灯睡觉,漆黑一片了。
涂麟坐在房顶,心脏一抽一抽得疼。
为什么他就不能好看一些呢!
涂麟揭开脸上的面具,摸着脸上纵横的伤疤。
那些伤痕已经长出了新的血肉,但却依旧像蜈蚣一般死死刻在他的脸上。
他讨厌这些!痛恨这些!
眼中的痛苦化为冰冷,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那是他最近找到的一个土法子。
他这几年已经找了无数的大夫,药方,可是都没有用。
脸上的伤痕就像水蛭一般死死黏在他身上。
最近他找的那些土方子,他都试过了,还是没什么效果。
这是最后一个。
涂麟将药瓶打开,从里面倒出一条手指粗细的蠕虫。
蠕虫接触到空气便想疯狂地往皮肤里面钻,涂麟眼中没有丝毫害怕,直接放到了自己脸上。
涂麟闭上眼睛,忍着脸上的疼痛。
半个时辰后,他用帕子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将蠕虫装进瓶子里面。
在黑夜的遮掩下,涂麟眼中的冰冷一闪而逝。
-
“没关系,爹爹不会说的。”
林岁岁有个赖床的毛病,林虎从不管她,在他看来,爱睡觉那是好事。
可今天是成亲后的第一天。
宇文季醒得早,外面已经有丫鬟候着了。
他不像林岁岁什么都不懂,虽然有些羞耻,但婚后第一天的确要去见“公婆”。
宇文季叫了三声后,直接选择动手。
肩膀被摇,林岁岁迷迷糊糊睁开眼。
看见宇文季出现在她房间,她眼神还是迷惑的,随即才想起来,自己原来已经成亲了。
“阿季,你干嘛不让我睡觉呀。”
小姑娘爱睡觉,但没什么起床气,宇文季把她吵醒了也不生气,就是爱撒娇。
手臂被抱住,林岁岁亲昵地在上面蹭了蹭。
刚起床,小姑娘的嗓子娇娇媚媚的,看人的眼神也带着股朦胧感。
宇文季一大早便感觉心跳有些快,他的手被林岁岁抱住。
他虽然已经穿好了衣服,但林岁岁还是晚上那件。
纤长的脖颈和皓白的手臂就这样明晃晃地暴露在他眼前。
偏偏他的手还在里面,细腻丝滑的触感直接袭击了他的脑袋。
“起床了,我们今日还要去敬茶。”
敬茶?
怎么没人和她说过。
“那我们也可以迟一点去,爹爹不会怪我们的,求求你了,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宇文季抿住嘴巴,林岁岁太爱撒娇,明明是小孩的行径,可林岁岁做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天真可爱。
宇文季承认自己心软了。
“那你再睡一刻钟,我等会儿来叫你。”
得到赖床允许的林岁岁立刻裹着被子,享受这难得的回笼觉时间。
宇文季将手从林岁岁怀里抽出来。
“夫人,您的房间在这边。”
宇文季轻轻关上门,等走了几步才开口问:“为什么要准备两个房间。”
带路的小丫鬟看了宇文季一眼。
那眼神宇文季当时不太懂,等后来云雀也来了,才明白过来,那是同情。
因为他只是林岁岁的第一任夫人,而不是最后一任。
“小姐睡眠不会好,有时候需要一个人休息。”
睡眠不好?
宇文季疑惑,他昨晚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而且睡眠不好的人,喜欢赖床吗?
丫鬟也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正好宇文季没有继续问下去,她也松了口气。
伺候宇文季的还是之前他住在客房的小厮。
“今日……”宇文季有些难以开口,“……是否需要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