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妃和众太医,势必要治好越王“痴症”的事,在朝堂坊间全都传开了,沸沸扬扬。
特别是越王妃,已被传成了三千年一遇的“神医”。
越王妃每天疯狂查阅医书废寝忘食的样子,也打破“言行跋扈,欺压越王”的谣言。
众太医也丝毫不敢懈怠地查阅医书,除了隆太医,因为她是越王妃钦点的搬运工。
因为她之前要翻阅“脑疾”的医书在情理之中,现在怎么连《腹痛方论》、《手足治方》等毫无瓜葛的,也要他搬到她的书案前?
她这分明就是故意折腾他!
关于这个,他曾提出过抗议,但她只轻飘飘说了一句“隆太医你这是打算抗旨吗?”就让他敢怒不敢言了。
只期盼让这尊大佛赶紧治好越王离开吧,早日还他“太医首”的位置。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
在一个多月的午后,坐在书案前看医书的越王妃,惊喜地叫到:“我找到药方了!太好了,就是这个!”
当下便提起笔就行云流水地写起了药方。
这一刻,他的心,激动得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开心得眼里都冒出了水花!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真的是太难了!
他一本本、一堆堆地搬着医书,来来回回,拿下来又去整理好放回去。
搬完了这太医院藏书阁的所有医书!
这是多么庞大的量?
这老腰骨都快要散架了!
越王妃手里看的已是最后一本了,如果还找不到,万一她要求重头再来,那他要哭死了。
他很后悔!非常后悔!
当初为什么要和越王妃过不去?
他这完全是在找虐呀!
现在终于可以坐着休息一会了,他太难了!
除了他,众太医纷纷围起来看着越王妃的药方,字迹娟秀,很不错,但是这药方……如此搭配真能治好痴症?
这药方为何如此奇怪,他们竟然什么都看不出来,这是遵循何种医理?
这上面有几味药是治疗肠胃的,有几味是治疗头疼的,还有治疗发烧的,还有的根本就不知道有过这味药……但是看越王妃这欣喜得如获得珍宝的样子,还能有假?
越王妃对医书的融会贯通的能力谁能比?
越王妃的诊病开药的医术配谁人能比?
于是在众人惊喜仰望的目光中,越王妃拿着药方拿到隆太医面前说道:“快去抓药,一丝一毫都不能出差错。”
他不敢怠慢,即刻起身就去药箱抓药,这激动得手都抖动了。
在众太医的注目下,他终于抓好了药,正要拿去煎,身后传来越王妃的声音:“慢着!”
他心里“咯哒”一响,难道他又做错了什么?
只见越王妃从他的手上拿过装好的药材,又把它倒了回去。
从里面挑出两颗杏仁、两片甘草、四片碎陈皮木香,说道:“隆太医,做事要谨慎。”
众太医吃惊,原来这药方竟然严谨到这个地步?
今后他们也要学习呀!
等隆太医煎好了药放温,大家亲自看着越王服下。
可等过了一刻钟,还是如此痴傻的样子,众太医失望地看着越王妃。
她忙解释道:“这也没那么快,这药需要一日服用三次,连续服用几日才能见效。”
果然,第二天再服用两次之后,感觉越王没有那么“痴傻”了,语言也流利了些,吐言也清晰,众人终于看到了希望之光。
于是整个宫里都沸腾了,朝堂上也不平静了。
终于,在第六天的时候,越王终于恢复成了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了。
“父皇,感谢您这两年对儿臣的关心,寻遍名医为儿臣诊治,也感谢您赐婚才有幸恢复。”秦司凌叩拜行了一个大礼,心中是对父亲满心的歉意。
但如果他不装傻,身上没能解毒的话,恐怕也活不到这个时候了,而至今都没有查得出来到底是谁对他用毒。
当初他可是把全府上下的人,全部都清换了才远离毒源,敌人还在暗处。
越王恢复正常了,皇上当然要与他秉烛夜谈。
可是,在与他交流中总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
对,就是缺了从前在他身上的那种聪慧敏捷的灵气!
第二天屏退众人,独留下叶轻婉问道:“为什么越王和从前不一样了呢?什么时候能恢复?”
他现在要的是一个聪慧的皇子,而不仅是一个正常的皇子。
之前痴傻的时候,他只想要他好,现在他想要的更多。
“父皇,夫君的痴症已经两年伤到了脑中神经,但给臣媳两三载的时间,一定能将夫君调理好,还您一个聪慧的儿子。”
她目光坚定地看着皇上说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是越王交代的,若不藏拙,必定成为众矢之的。
皇上听到前面的时候目光暗淡下来,但听到后来眼神又发亮起来,说道:“越王妃,不要让朕等得太久。”
“请父皇放心!听闻四皇子身患疾病在别庄静养,臣媳想与夫君秘密前往为其诊病,请父皇恩准。”
四皇子吃药已近两个月了,不久就能治愈了,也该早点回归朝堂,给越王多一份助力了。
皇上神情肃然地看着她,提醒道:“此病会传染,越王妃切记小心谨慎。”
越王与四皇子向来交好,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奇怪,加上对医术的信任,便恩准了。
于是,越王夫妇就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了皇宫。
越王妃走了,隆太医终于回归到医首的位置,但他已失去了对太医院权威性的掌控。
众太医不再对他的马首是瞻,他虽为院首但却没有罢免之权,况且他们只是在讨论诊治中有争论,闹开了反而更失颜面。
而这一切都是越王妃造成的!他心中的恨意在不断滋长。
而朝堂的风起云涌,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回到越王府的院,叶轻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高兴地说道:“王爷,我们终于回家了。”
秦司凌看着她的笑颜,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不经意的眼神对视中,似乎有什么藏不住的情绪蔓延开来。
“奴婢参见王爷王妃。”
翠竹突然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
叶轻婉转过头,看到她那贴身丫鬟跪在地上行礼,忙叫她起身。
心道:真是个没眼力的丫头,没看到本小姐在跟美男互动嘛,这多难得的机会呀!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越王带着那魅惑人的浅笑,跨入了月安阁。
这是属于他的禁地,没有他的命令,除了默羽谁也进不去,她竟羡慕起一个护卫来。
看着紧跟其后的墨羽,大概他还有很多要事处理,日后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随口问道:“这些日子府中有发生什么事吗?”都在宫中住了快两个月了。
翠竹说道:“前几日,礼部尚书家的大小姐,曾派人来邀你去参加诗会,并当面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叶轻婉想起她来,是个有趣之人,是该见见,问道:“诗会是在什么时候?”
翠竹回答:“五日之后。”
“那回头记得提醒我,还有什么事吗?”
翠竹想了想,说道:“半个月之前,二小姐和两位少爷曾上门求药,二小姐的脸上有好多疤痕,好吓人!”
叶轻婉眉头微皱,这药一个月前她不是已经给父亲了吗,为什么她的脸还没好?
但此事对她无关紧要,好好休息几日,再去诗会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