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公子笑道:“越王妃果然聪明。”
可是她仍然疑惑不解,问道:“可是,传闻摄政王并没有子嗣,你是他的什么人呢?旁氏宗族的孩子?”
玉公子回道:“传闻是当不得真的,传闻中越王不如之前聪慧,可事实呢?”话中有深意地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
“既然越王妃的疑虑如此之多,不妨将话说得再明白一些,本公子是摄政王唯一的子嗣,掌握着南召国的重要话语权,所以对九皇子,请务必用心救治,多贵的药材,本公子都付得起。”
她呆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奴婢装扮的玉公子,这……太离谱了吧?
如此一来的话,就相当于南召国的太子,怎么会来这天朗国隐居这么久,变成千面郎君?
这十分不符合逻辑!
她追问道:“玉公子,如若你说的属实的话,与这九皇子应当是有血海深仇,为什么如此尽心地救治他呢?”
摄政王可是个变态,掌控朝纲几十年,杀了九皇子的那么多血亲,两人之前的血海深仇,可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闻言,玉公子脸色凝重了起来,说道:“的确如此,并且他们皇室也欠了我们南宫家的几十条人命,但九皇子救过本公子的命,这点我永远铭记在心。”
他看似平静的脸上,眼里却有掩藏不住的痛苦神色,令人为之动容。
她忽然后悔打开这个沉重的话题。
看来每个人都有心底不为人知的秘密,在这将血脉看得更重的时代来说,他所承受的痛苦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更多。
但就他的感恩之心来说,她也是非常钦佩的。
“那你的父亲,是打算让你继承皇位,还是这位九皇子呢?”她转移了一下话题。难道理,两人也是存在于竞争皇位的关系的。
玉公子笑道:“越王妃,这是我国的朝政,就不与你说了,时间一到,待我国新帝登基的时候,一切自会揭晓。”
其实她就是一时好奇而已,不说便不说了,今日听了这么个“大瓜”已经足够了。
“你不怕我将此事告知我家王爷和皇上,进而威胁摄政王吗?”她好奇地问道。
从他不断换马甲来看,九皇子必定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从越王和皇上对他的态度来看,也是不知晓他身份的,以他的城府来说,必定知道自曝马甲对他来说,有多大的风险。
为了救一个九皇子,值得吗?
玉公子笑道:“越王妃也可以尝试说与越王听,但世人皆知,摄政王是没有子嗣的,你说的话,会有人信吗?或许,是本公子诓骗你呢?”
他的表情,如此漫不经心,让人觉得好像他就是诓骗人的。
但不懂为何,尽管他什么都没有证明给她看,她就是相信他刚才的这番话。
玉公子继续说道:“本公子的话可以是假的,但王妃逛青楼经常听凤兄弹琴,可是整个天香楼都知晓的,要是本公子给越王听,你猜他会如何想?”
眉眼里都是笑意,但话中尽是威胁之意,让她心中怒火燃烧。
“玉公子,你敢!你怎能如此恩将仇报!”她怒声道。
玉公子面上仍然是笑意满满,回道:“放心,只要越王妃能保守秘密,本公子也一样。”说完就要起身整理衣裳头发。
她打量着这屋子中的摆件,都与寻常闺中小姐的寝房是一般无二的,她能将细节弄得如此到位,难怪让人一点都察觉不出来,看来也是个天生的演员。
“茹姑,九皇子让你做点心端去给他。”
她看着眼前的姿色清秀的女子说道,然后就出去透透风了,再不出去她都被他气晕了。
“谢王妃娘娘,奴婢这就去做。九皇子的病,有劳您费心了。”
他放下手中的梳子,起身办事去了,对于这些奴婢的活,仿佛习以为常,并没有不耐烦的情绪来。
她都有点怀疑,她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怎么那么多人擅长演戏呢,似乎演戏已成为生活中的一部分。
想到玉公子总拿她的另外一个身份威胁她,这种感觉挺憋屈难受的。
当初只是为了自由,可如今面对越王的时候,心中就没有这么坦然了。
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她再告知越王此事吧。
如今药馆还没开分店呢,距离梦想还有很遥远的距离,为了越王的宏图大业,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她还需要这个身份。
出去院中与九皇子又聊了一会,她就踏上马车回府了。
回到府中的时候,知道四皇子和越王都在府内,她的忙去正堂找人。
听到了两人之间的谈话,她心中真是五味交加,是关于柳如烟的:
“父皇现在确定好你娶哪家小姐为妻了吗?”越王问道。
“差不多了,但还征求了我母妃和我的意见,再做决定。太傅之孙女不错,太傅的威望更高,能给皇兄你带来莫大的助力。”
“可礼部尚书之女柳小姐,四弟应该看在眼里,当知她的心意。”
“一个礼部尚书的助力,是远远不够的,若是庶出还可以纳为侧妃,这……有待商酌。”
“四弟,本王只愿你能选一个合心意的女子为妻,与你真情携手一生,其他的再图谋。”
……
原本,她就知晓四皇子是个不重视儿女情长之人,但真正听到了他的话,心中还是发凉。
权谋在他心中永远比妻子更重要,冷血无情,利益至上,可偏偏他待越王又如此真诚,愿意为了他愿意牺牲自己的婚姻。
看到她进来,他恭敬地叫她“皇嫂”,却没有半点避讳地继续谈论刚才的话题。
他明知道,她与柳如烟不一样的交情,可他却如此坦荡,或许对他来说,越王所谋之事,比她们二人的友情更重要。
越听着他的分析,她的心就愈加沉重。
她不能为了越王的事,让他如此牺牲,否则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然而,处于不同的时代,又该如何劝说他呢?
毕竟他与越王不一样,越王是她的爱人,两人互相信任,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心意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