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山沉默不语。
    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云诗回去后，也是语焉不详，只是说大哥没有消息，要在家里等消息。
    江林山有心想过去，但这边实在走不开。
    他是人，不是神，哪怕他有超出常人无数倍的能力，想在现实中做点什么，也需要团队去做。
    当深入到某一个具体的领域，他能做的并不多，很多时候他只是提供一个平台，一个思路，一个创意，一个蓝图。
    眼前的郭院长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生命科学研究院是一个庞大的机构，在这个机构中，郭院长能发挥更为巨大的作用。
    单靠自己，成就极为有限。
    大款扭着屁股出现在客厅，在江林山身边挨着躺下。
    主人最近都不和自己玩嗷。
    女主人虽然撸得狠，但好歹每天陪自己玩嗷。
    江林山听到大款的心声，有些哭笑不得。
    “它是怎么来的？”
    郭院长对异常事物的接受能力之强，远超普通人，因为他自己就是“异常事物”。
    江林山思考了半天，才如实回答：“不知道。”
    “我看到它的时候，它就那么出现了，比现在更小，也能和我交流，就像从虚空中蹦出来似的。”
    郭院长思维之敏捷，远超普通人想象，他一听就知道江林山没说实话。
    他问的是大款的来历，但江林山的回答却是大款出现的方式。
    驴唇不对马嘴。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郭院长，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吗？”江林山突然问。
    “是的。”郭院长沉吟了一下道。
    “能讲讲吗？”江林山来劲了。
    “在蓝星上，最伟大的生产活动其实是光合作用，每年生产2200亿吨有机物，生产4000亿吨氧气。”
    江林山：“……”
    这话说的，他怎么反驳？
    话题一宏观，他就开始抓瞎。
    “所以蓝星上生产规模最大的工厂是叶绿体。”
    郭院长这个搞研究的科技大牛，说的话怎么这么反直觉？
    “我是说人类……”
    “没什么不同，人类其实就是利用和转化，以及分配的问题。”
    “好吧，我同意叶绿体是最伟大的工厂。”江林山无奈地点点头。
    “而促使叶绿体工作的能量是光照，所以工厂的能源来自于1.5亿公里之外的太阳，和人类关系不是很大，可以说毫无关系。”
    “好的，我同意，科技在自然面前，一文不值。”江林山继续无奈道。
    “是的，人类的科技仅对人类自身有意义。”
    “我们来进行下一步的推导。”郭院长示意江林山倒茶。
    江林山老老实实的做茶童，这个馋嘴老头不显山不露水，但让他专门抽出时间指点一个年轻后辈，报酬仅仅是泡茶倒茶，无疑是赚了。
    “什么是科技？只有明白了这个概念才能更好理解后面的话。”
    “科技的全称是科学技术，举个例子，相对论是科学，是认识世界的，原子弹是技术，是改造世界的。”
    “科学是全人类的财富，通过相对论认识世界，不需要交费，但原子弹不同，原子弹制造出来，则需要付费。”
    “当然，利用相对论的理论基础，最终建设核电站，甚至实现可控核聚变，这也是技术，改造的方向不同，用途也就不一样。”
    “科学技术能帮助我们更好的改造世界，创造更好的生存环境，所以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因为没有比这个更有效的方法。”
    “那随着生产力的提升，不需要这么多人从事生产活动了，应该怎么办？”
    江林山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郭院长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这需要全社会共同探讨，但生产力的提升是必然的，不可能为了照顾马车夫的生计，而不让汽车出现。”
    “我们只能走下去！坚定地走下去！”
    “因为我们这样走了，所以我们现在才能坐在这里，思考发展的问题，有些国家，他们的人民则在考虑怎么活下去，相比之下，你怎么选？”
    “我明白了，郭院长！”
    江林山郑重点头道。
    送走郭院长，江林山仍然选择去横绝山脉过夜。
    他坐在木屋前的水潭边，看着淙淙流水，思绪万千。
    “我们只能走下去，坚定地走下去！”
    郭院长这一代人，经历和承受的东西远非年轻人所能想象。
    一颗导弹从高空落下，正在演讲的原始部落酋长，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正是因为害怕这种绝对无力的情况出现，一代一代的科工人员，选择了走下去。
    “毁灭你，与你何干！”大刘这句话深刻的揭示了星空之下最残酷的真相。
    酋长至死都不知道，这颗导弹到底是故意落在这里，还是仅仅因为失误。
    “那我也会走下去，即使不被空间认可。”
    江林山喃喃道。
    大款和大蛇正在嬉戏，严格来说，是活泼的大款想要和大蛇一起玩。
    “你们也要赶快成长起来，至少肉身能扛普通热武器！”江林山对这两只动物期许道。
    说着，又输了一股神农之力到这两货身上。
    “嗷呜！”
    “嘶！”
    两个货互相瞪着对方，一点也没有对未来不确定性的隐忧。
    江林山气得在一虎一蛇身上各抽了一巴掌。
    天亮后他直接下地干活，既然空间喜欢自己锄地，那就好好锄。
    作物喜欢松软的土地，微生物喜欢，地里的虫子喜欢，那农民就喜欢。
    江林山甚至支起了手机，将自己开荒的过程录了下来。
    “嚓！”“嚓！”“嚓！”
    不知道干了多久，从日出干到日落，他不紧不慢，不急不躁，一下一下的开着荒。
    空间的25亩滋香稻成熟了。
    雾气和光球开始异样活跃，这预示着可以打开一个新的光球。
    但江林山没有理会。
    晚上，江林山依然没有停歇，顶着星光在干活。
    第二天仍然如此，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
    第三天傍晚的时候，空间成片的血髓果终于成熟了。
    空间再度震动。
    江林山避开了飞往自己的光球，收取了两茬作物。
    然后，他再次种下了50亩神农玉米。
    又在横绝山脉过了一晚上，孤身一人回到了别院。
    大款和大蛇被他赶到原始森林深处去了。
    它们理应学会自己生存。
    江妈见儿子几天没回家，也没有埋怨，只是问道：“饿了没？”
    江林山把獐子肉扔下，说道：“这是香獐，和之前养的原麝不太一样，到时我拐一批下山。”
    江妈白了儿子一眼，她明显能看出儿子有心事，似乎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
    小声问：“和云诗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