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对方就没把自己当成一个需要正视的对手。
在他的实力获得突破性进展后,所有对他态度不好的人都死了,包括理事会的重要人员,他想杀就杀。
最终才成为联盟内部最超然的存在。
对理事会的决定一向听调不听宣,执行任务只看自己的心情。
而理事会也无法对他进行所谓的束缚,只要他表面上保持合作态度就行。
对于这一结果,他还是非常满意的,一度认为自己已经是世界上最超然的存在了。
就连住在白房子里的劳登,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笑话。
力量膨胀后,基本没有武力能威胁到他。
直到他遇到这个神秘的华夏人。
对方竟然能硬吃自己的全力一击!
还当着他的面,连灭3架武装直升机。
然后,还要当着他的面,要毁掉下面这座巍峨的铁路大桥。
给你脸了?
闪电农场,乔米拉失魂落魄了两天。
被解救回来后,她就一直处在这样的状态之中。
她不明白丝父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父亲,丝父他是恶魔吗?”
布兰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
“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乔米拉眼中含泪。
她觉得自己一片痴心,最后却被倒吊在数十米高的大楼顶端,成为要挟警方的人质。
这一幕让她无法接受。
“那你想他怎么对待你呢?”
布兰迪不想承认,自从和姜掌门长谈之后,他自己也变得非常消沉,主要是对方说的内容,过于现实,过于绝望。
乔米拉拼命地摇头。
丝父并没有索要一大笔赎金、没有将她凌辱、更没有将她杀害。
他有一百个理由,一千次机会那么做,但他都没有,他就那么突然离开了。
就像他突然出现在她生命中一样。
上一刻还在和他们一起享用美食,下一刻就亡命天涯,然后不知所踪。
空余一个闪电农场。
她要这个农场何用?
而蕾妮也在那天后消失无踪,从她的反应来看,也不知道丝父接下来要去哪里,要干什么。
“丝父还能回到华夏吗?”
乔米拉问道。
“假如他不被逮捕的话,应该会吧。”
布兰迪实在是不能想象,他要怎么做才能逃出联邦。
父女俩的心情都是这么复杂。
老陈一家已经被接过来了,他们对当下的待遇和工作非常满意。
陈保罗更是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样子,整天往荒芜的农场深处探险。
这里似乎没有任何的污染和破坏。
所有的荒凉破败似乎都能治愈他曾经饱受歧视的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磨难和劫难,也有自己的救赎和重生。
陈保罗就是完整经历这一过程的年轻人。
“国民警卫队已经派出武装直升机前往……”
“罪犯很可能就是造成盐城大惨案的凶手……”
“科罗拉多州一处峡谷发生地陷……”
“三蕃市霍夫曼庄园发生严重大火,伤亡情况未知……”
“是他,姜无恙,一名神秘的华夏人,他犯下了无数罪行……”
“经初步判断,他是一名超能力者,无人知道他的具体来历……”
“在偷渡入境之前,他与一起印裔难民失踪案有关……”
“他参与了间谍活动,与三蕃市数个特殊部门发生了流血冲突……”
“他与联邦一名特殊能力者发生了激战,是人类肉身的空中激战……”
“目前正往内华达山脉逃逸……”
“最新报道,三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坠毁……”
两父女都惊呆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是惊世大案要案。
看着“御空飞行”的两人,再次冲击了两人的认知。
小记者承诺了一大笔钱,让驾驶员冒险将他和助手扔到山顶。
之后直升机就像屁股着了火一样紧急离开。
而寒冷的山顶,小记者知道自己已经押上了一生的赌注,他一定要继续拍下去。
对方停在雪山之巅,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赌的就是在这里还会有重要战斗,能多拍一秒钟“神战”,对他来说值得赌上性命。
他拉近镜头,对准了傲立山头的神秘华夏人。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这个世界有的是懂唇语的人,甚至有分析唇语的软件。
准确率能达到80%以上。
结合他的目光、口型、以及他的种族,电视上屏幕上打出了那段话。
“他认为联邦对不起那批铁路工人,以及他们的后裔,所以要摧毁太平洋铁路!!!”
无论是矿产、油气、粮食、肉类,这条铁路都是联接东西部重要的陆路。
甚至直接滋养了包括赌城、硅谷、好菜坞等一众新兴产业,而中西部的粮食和矿产、工业品也能通达大陆两端。
尤其是雪山隧道那一段,堪称人类工程奇迹,是人类战胜自然的壮歌。
是工业文明的伟大成果。
他有什么资格毁掉它?
小记者紧张地架着镜头,看着那个如流星坠落的身影。
整个联邦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
另一道身影正在拦截,那是一个身穿紧身衣的白人青年,像极了联邦队长、蝙蝠侠、超人……
他们总能一次次拯救这个国家,这个星球,这是英雄辈出的国度!
人们满怀信心地想道。
然后下一刻,他们的信心就如那座宏伟的铁路桥一样坍塌了。
就像一场梦的幻灭,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英雄只存在于好莱坞电影中!
伊文看着像积木一样倒塌的大桥,两眼涌出疯狂的杀机。
这是在打他的脸!
对方在拦截接近时,忽然加速,整个身体直直地撞在了巨大的桥身上。
就像空地导弹被引爆一样,在冲天巨响中,这座一百五十多年历史的铁路大桥,雪山上的钢铁巨龙,蓝星工业文明的骄傲,轰然倒下。
江林山一拳将伊文轰出老远。
“苦难史苦难史,就像祥林嫂一样,每天诉说,别人怎么会在意?”
“只有伤了、痛了、哭了、失去了,他们才会刻骨铭心。”
江林山喃喃自语,像是在对群山之下长眠的某个群体说话。
然后他转过头,看着远处山头的摄像头一笑。
他缓缓开口道:“天地有正气,浩然不可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