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白城的西门家族。
密室里,刻着“西门霆”三个字的生命玉石,忽的就裂了开来。
没一会,玉石就碎了一地,化成了粉末状态。
西门家族的下人刚好进来打扫,一眼就发现玉石少了一块。
看到地面上的玉石粉末,眼皮抽了一下。
平静的脸色变得惊恐难看了起来。
以为是眼花了,颤抖着手,揉向自己的眼睛。
待发现看到的与之前的没有区别后,后脊背一阵凉意。
跌跌撞撞的跑出密室。
一路上,撕心裂肺的喊道:“家主,家主,大公子的生命玉石碎了!!!”
西门家族里,但凡听到的人,全都不敢置信的愣怔住了。
大公子的生命玉石碎了?
那岂不是说,大公子,无了?!
百年来,西门家族从未出过这种大事,一时间,人心惶惶,都在猜测大公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否则,明知道他是西门家族的人,怎还会下死手?
“什么?”
“大公子的生命玉石碎了?”
家主席上,威严的中年人拍案叫起。
整张脸都是错愕表情。
要不是看下人六神无主的样子,他差点以为是一场闹剧玩笑。
西门鸣心里发突,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还是抱着希望问了一句,“天黑了,你是不是看错了?”
“确定是大公子的生命玉石?”
这么一问,下人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记忆也有些模糊。
他回想着看到的场景,不确定的摇头,“小的惊鸿一瞥,看到大公子的生命玉石缺失了,地上多了一堆碎片粉末,并未仔细查询,说不准,是别的公子的生命玉石。”
生命玉石碎裂一块,无论是哪一个西门家族的公子,只要惨死在外面,都是别人对西门家族的一种挑衅行为。
西门鸣脸色沉了下去,强迫着往好的方面想。
他平生最得意的就是培养出西门霆这个各方面都合他心意的儿子,实在是难以想象儿子的夭折。他对西门霆的父子情倒没有多少,只是很可惜投入进去的心血和资源。
冷声道:“带路,去生命玉石的密室。”
下人腿软的领着西门鸣来到了生命玉石的密室门口。
身后,还跟着几位西门家族的长老。
都是被下人尖锐的嗓音吸引过来的。
他们赶到时,与西门鸣对视一眼,想知道具体的情况。
西门鸣摇摇头,不语。
他都很懵,怎么能够给这些长老解释?
长老们无奈,只好一窝蜂涌进了密室里。
一进入密室,他们敏锐的察觉到,浓郁的生命气息淡了些许。
地面多了两坨碎片粉末。
西门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看到了,高台之上,缺失的两块生命玉石,正是西门霆和西门野的。
前不久,西门霆急匆匆的传信回来,让他派一个长老到白城拍卖行,指名道姓要西门野,说是让西门野跟着他,去杀一行人,并抢些宝物回来。
结果……
这西门霆倒好,非但没有平安的带着宝物归来,反而……把两人的命给一块搭了进去。
逆子啊,抢宝物没抢过就算了,还把他们西门家族的高修为长老给坑死了!
要知道,培养一个高修为的长老是极其困难的。
尤其是西门野天赋实力都在上上之资的顶尖长老,拥有着西门家族的嫡系血脉,更是不可多得。
可以说,每一位长老,都是西门家族的中坚力量。
西门家族明面上只是少一个长老,实际上,昭示着西门家族的整体实力被削弱了一成。
百年前定制的计划,有可能也会因此产生一定的变化。
一个不慎就会落下失败的下场。
百年筹备,化为虚有。
西门家族的蛰伏,也会毁于一旦。
越想越心梗,西门鸣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身后的长老察觉到了,一把抵住了西门鸣的腰。
“家主,冷静。”
“事情应该会有转机,别气坏了身子。”
“我知道。”西门鸣咳嗽几声,摆了摆手说没事。
“西门野怎么会陨落?”
一位长老骇然失色,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但没有知情人的缘故,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寂。
在白城,以西门野的实力,完全可以横着走。
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
不外乎家主那么惊讶,他们也想不明白啊。
“家主,有诅咒,我们在每一位公子的身上留了诅咒的源头,一旦他们被杀死,诅咒就会立马转移到凶手的身上。”
下人是个机灵的,他日夜夜守着生命灵石,知晓诅咒的存在,立马就说了出来。
“快,快用诅咒追寻,去看看凶手是谁。”
“敢杀我西门家族的人,我要他付出代价!”
西门鸣赞许的看了下人一眼,喘了口气,寒声说道。
最后方的长老默不作声的走上前。
扎着马步,掌心对着两坨碎成渣的粉末,嘴里叽叽咕咕的开始念叨咒语。
蓦地,一抹紫气从他的掌心处冒了出来。
像一条有意识的小蛇,灵活的穿梭在碎石粉末之中。
片刻。
该长老的脸色变得苍白又难看。
“见鬼了,找不到凶手的痕迹。”
“我们西门家族的诅咒被强行的抹去了。”
“怎么会?!”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全都骇然失色。
西门家族的诅咒从来没有失效过,这一次突然就翻车了。
是不是意味着,凶手的可怕,远在他们想象之上?
难不成,会有灭族之灾?
思绪翻涌,在场的众人都想到了最坏的打算。
他们西门家族平稳太久了,这一次大公子生命玉石的破碎,使他们一下子多了一种危机感。
就好像头顶上时时刻刻悬着一块大石头,稍不注意就会落下来将他们砸死。
“各长老,从这一刻开始,还请你们把游历在外的西门家族的所有子弟全都召集起来,吩咐他们留在家族里,一个都别出去。”
“尽可能的保证每一位弟子的安全,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立马上报。”
西门鸣叹了口气,背脊弯了弯,有一种苍老了二十岁的感觉。
他道:“西门家族占据白城第一家族的称号很久了,难免会有心者想要分一杯羹,我们西门家族必须要团结起来,共同抵御这次的难关。”
“是,家主。”
长老面色凝重,纷纷应道。
西门家族这些年散漫惯了,也是时候管一管了。
再不凝聚起来,后果难以想象。
—
没有了挡路的人,以风鸟的神速,苏悦柠很快回到了宗门里。
她并不知道,西门家族全员警戒,把他们当成了势均力敌的敌人,怕是知道了,也会一笑而过。
天色已晚,路上几乎看不到弟子在游荡。
她跟宁肃和毛虎打了声招呼,往摆摊的地方走去。
或许是运气好,她走过的第一家摊位就是卖烤鸡的。
爽快的付了贡献点,苏悦柠拎着烤鸡,匆忙的回了庭院里。
庆幸的是,在此之间,没有遇到碍眼的人。
圣火狐嗅到苏悦柠的气息,欣喜的从睡梦中醒来,狐耳灵动的晃了晃,前肢抬起,后肢发力,蹦到了苏悦柠的怀里,眯着狐狸眼,“嘤嘤嘤”的甩着大尾巴撒娇。
一身绒毛又蓬又松,柔软至极。
撸了会狐狸,苏悦柠把鸡放到桌上,贴心的把肉撕成一块一块的,轻声说道:“注意点骨头,吃吧。”
“嘤~”
小狐狸肉嘟嘟的,可爱得紧。
亲昵地拱了拱苏悦柠的手指,便大快朵颐了起来。
吃的满嘴流油。
只觉得幸福的快要飘了起来。
不枉它等主人等了近一天。
“慢点吃,别噎着了,不够吃我再去买。”
苏悦柠宠溺的碰了碰圣火狐的尾巴。
指尖卷着尾巴,她沉吟一会,道:“小东西,忽然想起来没有给你取名字。”
“你喜欢什么名字?”
“主人取的都喜欢。”
娇滴滴的萝莉音,隐着害羞,甜到了人的心里去。
苏悦柠犯难了。
其实她不是个会取名字的人。
上辈子,为了方便,她给那些亲近她的妖兽,取出来的名字,里面都还有一个数字。
比如说:小一,小二,小三。
又比如说:白一,白二,白三。
总之,都是些很容易记住的名字。
“要不……就叫火一?”
苏悦柠想,以后可能还会接触更多的妖兽。
火红颜色的数不胜数。
嗯……
圣火狐做老大。
本来在大吃特吃的圣火狐,停止了进食:“……”
它是不是,对主人的取名字的技术,太信任了?
“不喜欢?”
苏悦柠摸着狐狸耳朵,托腮询问,“那就阿火?”
圣火狐:“……”
不知道怎么,苏悦柠在一只小狐狸的眼睛里,看到了受伤的表情。
苏悦柠:“要不……小火苗?”
圣火狐哀怨的看了苏悦柠一眼,扭了扭身子,远离了吃了一半的烤鸡,猛的就喷出占据了一半房间的火焰。
火焰很大,熊熊燃烧,但是并没有对房间造成危害。
圣火狐收走火焰,重新扭了一下身子,再次看向苏悦柠。
“主人……你看我这火苗,小吗?”
苏悦柠:“……”
小火苗好像不太适合。
完了,她找不到帮风鸟取名字的感觉了。
满脑子就是一二三。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大火苗?”
圣火狐一口鸡肉梗在了喉咙里。
苏悦柠见状,连忙说道:“开玩笑的,不是大火苗。”
“是……”
“叩叩叩——”
未等她说什么,门被敲响了。
苏悦柠把圣火狐藏到床铺上,匆忙开门。
凤离漂亮的脸映入眼帘。
“有事?”
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苏悦柠也没打算放人进去的意思。
凤离只是来通知消息的,本就没有进去的打算。
他把手里的纸张递给苏悦柠,有些迟疑,似乎不知道里面写着什么,也不知道会不会给苏悦柠带来什么麻烦。
“这是?”
苏悦柠接过,薄薄的纸张上面写着“挑战书”三个字。
“姐姐,我从外面回庭院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就杵在我们庭院门前。”
“她看见我,就把这纸张塞到了我的手里。”
“指名道姓的让我交给姐姐你。”
凤离皱眉,“真的很奇怪,穿的一身白,脸也煞白煞白的,跟家里死人了一样。”
“她把这张纸给了我之后,莫名其妙的冲我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那个笑容怎么说,怪吓人的。”
“她胆子还挺大的,竟然不穿宗门服饰,要是被抓到,可是要罚贡献点的。”
“想不通她为什么不穿,大晚上的非要穿一身白吓人,跟女鬼一样,瘆得慌。”
凤离有点话唠的节奏,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
大抵是一些吐槽的话。
苏悦柠:“……”
凤离的这个描述,让她想到了司徒茶。
司徒茶可不就是常年一身白吗?
好像为了显脸白,总喜欢往脸上擦一层粉。
“凤离,挑战书我收下了,你回屋休息吧。”
苏悦柠的手,搭在门上,下了逐客令。
凤离也没有磨叽,“好。”
“姐姐也早点休息。”
他看得出来,姐姐应该是认识那个奇怪的白衣女人的。
但姐姐眼神有些异样,想来是与那个女人有渊源。
挑战书……
会是生死战吗?
不管是不是生死战,他都希望姐姐能够轻松取胜。
姐姐那么好,就该一直顺风顺水。
要是他有实力,他一定帮助姐姐铲除一切的困难。
“嗯。”
目送凤离离开,苏悦柠回到屋子里,坐到床上,拆开挑战书。
里面有一张薄薄的纸,纸上写了几行字。
字体很秀气,板板正正的。
……
苏悦柠认得。
是司徒茶的笔迹。
纸张上记录的内容,大概是要与她在一个月之后,擂台比拼一次。
输的人,要无条件的答应另一方一个条件。
不是那种生死战。
这个擂台战看起来,要宽松许多。
苏悦柠没想到,司徒茶会这么幼稚的给她下挑战书。
难不成是为了报抓头发的仇?
那天在天字号包间,她下了狠劲扯了司徒茶的头发。
不会因为这,就沉不住气了?
她想不通,司徒茶的底气在哪里。
司徒茶在她手里吃了那么多次鳖,怎么还会反顾的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