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啊…不好意思打扰两位,能借用一点你们的时间吗?就一小会儿。”
路上,一位胸口带着一个数码相机的青年男人拦住了两人。
他微笑着,那种笑,给人一种好生养的感觉的同时,令人舒心。
“我…是一位街头摄影爱好者,对,这是我的兴趣爱好。”
“在陌生的街道,走向陌生的人,为他们拍照,留下纪念。”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一对热恋期的伴侣?”
“是夫妻喔。”
伊芙琳听着那人感觉头头是道,随后被神白须的回答吓了一跳,很快面泛红潮。
看到伊芙琳做出此举动,那年轻人很快就明白过来。
“那我能请你们做我的模特吗?从刚才我就注意到了你们,你们牵着手一路走来,却一路无话,我相信这必定有着很深的羁绊,而且,你看,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哈哈,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动,但我真的非常想给你们拍几张照,可以吗?”
神白须看向伊芙琳。
“当然可以的先生,相反,是我们应该感谢您能给我们这么一个机会。”
“您真是一位温婉待人的美丽女士,就像向日葵一样,向阳花开,芬芳吐露。”
伊芙琳笑了笑,眉眼弯弯。
“好的,两位,嘿,这位女士,我叫安达,能告诉我您的姓名吗,以及,这位先生,”
“伊芙琳。”
“安可·赫尔菲斯。”
“好的,伊芙琳女士,能请您靠在赫尔菲斯先生的肩膀上吗?好的,非常感谢。”
“嘿,赫尔菲斯先生,请您别放不开,大胆的搂住您爱人的腰。好的,谢谢。”
咔嚓——
快门摁下。
“再来一张吧,再来一张。”
“两位能拥抱在一起吗?噢,对,靠着墙,谢谢。”
咔嚓——
快门再次摁下。
“你们…可以亲吻吗?大胆的做吧先生女士们,在你们身后的,可是丹普罗亚教会喔,噢…好的,非常感谢。”
在两人亲吻的一瞬,伊芙琳抬头,神白须低头。
咔嚓——
快门摁下,此刻定格。
“谢谢,谢谢两位,你们真是…真是天生一对,今天你们是我拍到的第一对情侣,祝你们幸福,两位。”
“请你们一定要看看,你们幸福的模样,”
安达将相机递给神白须。
相机中,第一张神白须搂着伊芙琳,伊芙琳仿佛睡美人安眠一般的靠在神白须的肩膀,此间唯美,美不胜收。
爱,是依靠。
第二张,两人拥抱在一起,伊芙琳的手环过神白须的腰,另一只手牵着他的手,两人或许都没有微笑,可那相互紧紧牵连着的手,在诉说着他们海不枯石不烂的坚逾金石的爱。
爱,是陪伴。
第三张,两人拥吻,神白须身体靠墙,伊芙琳贴在他的胸口,神白须拥抱着伊芙琳,伊芙琳吻了他的唇,这是世间所有爱所包裹的一件事。
亲吻,这令两人的距离拉的更近,让世人能从对方的温度中,感受炽热的爱。
爱,是信任。
“谢谢您,安达先生,这对我们有非凡的意义。”
神白须说着,敞开双手拥抱了一下安达,伊芙琳亦是如此,三人相互拥抱之后,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斯特泽雷·安德斯曾经这样说过:
“倘若人可以不必在乎心中束缚他的枷锁,那即使是蓝天也触手可得,倘若每一个故事都可以有头有尾,遗憾,也不会再成为人的心头之痛。”
这是在众人发现他抱着自己的作画服毒自杀在衣柜中,在他的左手中紧紧攥着的一张纸条上看到的。
人们看到的,是安德斯在服下剧毒痛苦的紧攥,而安德斯想要说的,其实不过就是爱而不得四个字。
倘若勇敢,不惧拘束,爱,就会迎面而来。
那么在这世界上,也不会是总是遗憾居多,来之不易的爱太过容易被忘怀,所以他痛恨,痛恨那些自己曾经犹豫过的瞬间。
他活在一个悔恨的时代,被孤独掏空了内心,可他却也庆幸,他拥有的才华毫无遗憾的展现给了世人,在他这呕心沥血的作品中,可以品读出,他对这个世界,那炽热的爱。
1500年4月9日,他邂逅了他一生中最爱的那个女孩儿,苏娜,更写下了那句被誉为浪漫学圣经的名句:
“最心有灵犀的爱是你的芳心暗许,最直勇的告白是你的故作矜持。”
时间来到中午后,向日葵咖啡厅正常营业,人来人往,伊芙琳依旧站在门外。
现在的她非常从容,而神白须,在店内招呼客人,一会儿又记着账单。
他在想,今后的生活是不是也就这样了?
或许吧,但和以前的生死不知的日子相比,确实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个国家的人民和终焉会不会原谅和饶恕神白须的所作所为?
会不会放任神白须就此消失?
当然不会,可他们也同时不愿意纷争再起,比起神白须这一极大罪犯的消失,更令人惶恐的,恐怕就是明天突然收到报社神白须“重操旧业”的报道。
“午安,伊芙琳女士,今天的您就像和这门前的向日葵一般,芬芳吐露,向阳花开。”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而那句话,伊芙琳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好久不见,巴伦尔斯先生,您也一样,如冬信子一般风度翩翩,祝您今天生活愉快。”
伊芙琳笑着鞠躬行礼,伸手意视狄耿请进。
“是的伊芙琳小姐,生活愉快,我们都需要好运。”
狄耿眨了眨眼,打了个手势敬礼,伊芙琳笑了笑,又鞠了一躬。
看着门外悠悠哉哉走进来的狄耿巴伦尔斯,神白须瞥了一眼,没给他好脸色。
这并没有让狄耿恼怒,相反,神白须越是这种反应,就代表他们之间的事,就越有可能。
“我不是来喝咖啡的,赫尔菲斯,咱俩的事,考虑的如何?”
狄耿来到柜台前,笑了笑。
“咱们俩没可能,你别想了。”
“什么?!安可先生您说什么?!”
伊芙琳像炸毛了一样冲了进来,来到柜台前询问。
她神情古怪的看着神白须,狄耿看了之后在一旁哈哈大笑,就连一旁的客人们也都忍俊不禁,这只是狄耿的一句玩笑话而已。
“抱歉伊芙琳女士,抱歉,我不会抢走您的安可先生的,那只是句玩笑话。”
“噢…噢…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安可先生…”
话还没说完,伊芙琳就跑了出去。
因为一旁的神白须脸色很差,再不走就要被揪耳朵了。
当然,他下不去手就是了。
“我会帮忙的,狄耿,但前提是,你要保证伊芙琳的安全,我不希望有人钻空子。”
“赫尔菲斯先生,我们诚意为本,有求有应,骁卫下五有两位愿意承担伊芙琳女士的安全,另外,我也希望你们两人都可以去一趟神骁。”
神白须微微皱眉。
“度蜜月啊,赫尔菲斯,你真的蛮迟钝的诶。”
“什么?!什么?!”
伊芙琳又跑了进来,她听到了什么,但是很快,她又跑了出去,当然是因为神白须。
她在门外心情欣喜。
神骁国诶,她还从来没有出国旅行过呢,还是和神白须一起。
“骁卫地煞之中的开山和行军两位承担了伊芙琳女士的安全问题,另外,盘龙会也想见您一面,同时,他们也提出愿意为伊芙琳女士提供帮助。”
“这也是赫尔菲斯先生愿意看到的,对吧。噢,对了,我们的领头人,神骁国总代理也想和您聊聊,以及那位驯服了世界头号公敌的奇女子。”
最后一句,狄耿故意靠近神白须,手挡在嘴边,小声说到。
伊芙琳,在神骁国高层究竟有多出名?
骁卫大部分的上层都对伊芙琳的评价颇高,而且极为看重。
其中骁卫天罡之中的点朱砂,音绕梁都想要收伊芙琳为席下指导,或是传道或是求教,但目的,都是良性的。
而神白须岂能不知道这些人想做什么?归根结底都是想拉拢自己罢了,伊芙琳并不是像他们想象的一样,是拴住了神白须的绳子,伊芙琳是神白须的心锁,是最能抚慰神白须灵魂的存在,意为,灵魂伴侣。
伊芙琳的存在平衡了神白须,同时,也因为神白须,伊芙琳拥抱了新生,两人就像是共生关系一样。
这不仅在某一方面让神白须变得更加谨慎更加慎行之外,也令他的人性更加饱满。
神白须看着手上这些账单,他翻了翻,并不在意刚才狄耿说的话,
“我虽然不知道神骁的那群人究竟在打什么算盘,而我答应请求,是因为想带伊芙琳出去走走看看,帮忙,只是顺手的事。巴伦尔斯,你应该记住自己是什么立场的,别逾越了。”
神白须抬头撇了狄耿一眼。
狄耿倒也奇怪了,如果是换做之前的神白须,这一句话,恐怕就是警告的意思了,而现在的神白须的态度,却是一种侃侃而谈的商量,态度太过缓和了。
这家伙真让伊芙琳给优化了?那么伊芙琳,究竟施了什么魔法呢?
“伊芙琳女士?您还在外面吗?赫尔菲斯先生有话要和您说。”
神白须抬眉,一高一低。
“嗯?”
伊芙琳小心翼翼的从门口探头。
“来,来,是真的。”
狄耿笑着招了招手。伊芙琳慢步走了过来。
“安可先生,您找我?”
伊芙琳询问。
神白须放下手中的笔在一旁摆好。
“伊芙琳,不知道你对于旅行,有什么想法?”
神白须问道。
“嗯…自己一个人吗?”
“当然是和我一起。”
“开心,嗯…还是开心。”
神白须看向狄耿,狄耿心领神会。
“伊芙琳女士,您听说过,神骁国吗?”
“喔,当然,传闻那是一个万物皆有灵的神奇土地。”
听到伊芙琳这么说,神白须和狄耿都同时一笑。
“不是传闻喔,那都是真的,那我想问问您,您愿意和赫尔菲斯先生一起去看看吗?仙台峡谷,低冥渊海,万州山壁,藏龙地,吞狼谷,等等这些。”
狄耿问道。
“可…可以吗?安可先生?”
伊芙琳反而询问神白须,但她不知道的,此刻是两个人都在小心翼翼的询问伊芙琳的意见。
而伊芙琳真正在乎的,两个人又岂会不知?
但询问伊芙琳这是必要性,她也是一个有资格知道真相的人,至于如何交代真相,这就看神白须怎么做了。
“就这么定。”
神白须递给狄耿一杯色彩茶,伊芙琳雀跃的在一旁转来转去。
“嚯嚯,今后你有的忙咯,赫尔菲斯。还有,这杯是我赚来的。”
狄耿做了一个像是敬酒一般的动作,拿起那杯白茶。
他绅士风度的向着伊芙琳鞠了一躬,伊芙琳眼睛一转,提起裙角做了一个提裙礼,两人相视一笑,神白须在旁边貌似捏断了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赫尔菲斯,伊芙琳女士可比你可爱。”
说着,狄耿早就跑的没影了,一旁的伊芙琳红着脸,不敢去看神白须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神白须笑了,大声畅笑,甚至笑弯了腰。
“安可先生,咋啦?”
伊芙琳靠近柜台,歪头问道。
“哼哼…不告诉你。”
“诶——怎么这样!”
何为爱?各位,我们这一生会喜欢很多人,可最后,唯独只会爱上一个人且只会同一个人度过今生。
喜欢的人像星星,在天上眨眼,看得见,却仿佛好远好远,而爱的人,或许只是疲倦时的一杯热茶,冷的时候一条围巾。
世人都说,只有靠近,只有拥抱,寒冷中的人才能温暖。
爱便是温暖,情窦初开花季灿灿的喜欢,是热情而冲动的,而爱,是温衡的,是肯定的,是无需目的的。
这便是法夫纳斯所说的,爱是一个人的救赎,我们都能在这种追寻中幸免于难。
而幸福,绝不是奢侈品,它可以是我们身边任何一个爱的人给予的温暖。
哈克维山脉,这里地势峰峦。
远在它东部的诺尔基斯雪原有着足足八百万平方公里的广袤。
在这里,一年四季雪色的白衣永远不曾褪去。
而在诺尔基斯这片无垠雪原上便耸立着世界上最高的山峰,提诺琼斯峰。
这座直入苍穹的雪峰高有米,它带动了整座哈克维山脉的千万坐峰峦地脉,一片连着一片坐卧在这片雪原之上。
而在这里,天穹中悬立着第二个太阳,生活在哈克维山脉的人们称呼她为,塞姆娜。
两个太阳,听起来是不是非常荒谬?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星辰不拥有温度,它散播着雄厚且巨量的元素能量,看似膨胀的星辰实则须弥。
在穹顶之中,所有星辰皆没有温度,它们拥有能量凝聚而成的外环,这恰巧遮盖住了它们强大的能量。
而第二太阳塞姆娜,供养着整个哈克维山脉。
这片峰峦大地的所有生灵,覆盖超过整整一千九百万平方公里,在此冻土大地之中,皆是塞姆娜所养育的孩子,这位母亲的慈爱,这挡住了来自穹顶之外浩瀚星辰散步的染星之力,这种强大磅礴到足以让一颗星辰失去平衡的巨大能量,时时刻刻驱动着在穹顶之中的星辰们。
塞姆娜一词,在哈克维人历史古籍中有过记载。
她是一位天生神明之血的女神,在不知多少年前,哈克维山脉遭受恐怖残虐的毒火。
众生生灵涂炭,世人在剧毒的火焰中煎熬,人间如炼狱。
而至此危难关头,塞姆娜看着这些她所养育的孩子承受着这苦难,痛心落泪,她走入赛尔赛斯河,散尽一身血肉。
那金色的血液所流淌之处,鲜花盛开,万物逢春,毒火被扑灭了,世人得救了。
而他们的母亲,塞姆娜,成为了这世间的雨和风,永远眷顾爱她的孩子。
塞姆娜的释义:无私的慈母。
“安可先生,您是来自哈克维山脉对吧?这本书上的故事,写的就是您的家乡。”
伊芙琳递过去给神白须一本书,神白须看了一眼,没接,伊芙琳就只好揣在手里。
“伊芙琳,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它书里头怎么写都可以,可是要想要真正的,更上一层楼,那就必须要切身体会一下才行。”
神白须深深一笑。
“我当然知道现实更夸张这个说法,但是我没去过呀。”
伊芙琳朝神白须眨眨眼。
“您之前和我说过的,我只是觉得有些憧憬。我的家,在阿尔忒弥斯,您的家,远在遥远的哈克维山脉,我却没有去过。”
伊芙琳稍稍低头,神白须坐了过来,拿走她抱着的书。
“哈克维山脉,翠绿之原,高领雪峰,山地心湖,这些的的确确都如书中所写,美不胜收。”
“但是,曾经在哈克维山脉开辟道路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那个程度的恶劣环境以及重重险阻,即使是终焉的开拓团队,也寸步难行。”
“尤其是面对阿戈尔斯的冻地冰川,那才是真正的寸土寸冰,巨量冰元素凝聚的臻冰不是普通火元素能量能够融化的,在那里,即使是先天强大的火元素器灵师都有可能死于天寒地冻的提诺琼斯山脉。”
神白须回首往昔的种种,伊芙琳在一旁撑着下巴听着,那是神白须的故事。
年幼的神白须根本没有能够靠近诺尔基斯雪原的那个防护能力,他只是偶尔同父亲母亲一起坐在屋顶上遥遥观望,观望万里雪原的盛景,观望提诺琼斯雪峰的雄伟。
“那…现在呢,安可先生,现在的哈克维山脉,是否同您所说的一般美丽动人?”
伊芙琳靠在神白须的肩膀上。
“这个啊,这个得你自己去了,才知道。”
“你想去吗?”
神白须握住伊芙琳的手。
“我们不是还要计划之后去神骁国吗?有那个空余时间吗?”
伊芙琳跃跃欲试。
“神骁国的旅程暂定,归根结底还是由我说了算,他们那边也在筹备迎接,放开点想吧伊芙琳,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对时间的规划?好好玩儿一场吧。”
神白须笑着,伊芙琳同样。
距离神骁国启程时间剩余十天。
一夜无言,很快东方日出,伊芙琳起了一个大早。
她将楼下整个房间打扫了一遍,即是昨晚两人动静很大且导致伊芙琳有些肌肉疲劳,但是,即将前往哈克维山脉的喜悦令她忘记了某些位置的疼痛。
不如说,是一种能够切身感受的幸福。
至于神白须?
自从丹普罗亚教会一行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喜欢睡懒觉。
甚至开始喜欢开玩笑和无厘头的调情,对于这个状态的神白须而言,伊芙琳总是觉得有些力所不逮。
为什么呢?
神白须太了解人性和人心,几乎伊芙琳的所有心思都被神白须一眼看穿,每一次总能扼住她的咽喉,或令她猝不及防,或令她哭笑不得。
但是,伊芙琳反而越来越喜欢这样的神白须。
或许是因为这种坏坏的神白须有一种说不出感觉的淘气,让伊芙琳觉得可爱。
时间一直到了上午九点。
伊芙琳将整个家打扫的干干净净,神白须也已经整理完毕,同时也吃过了伊芙琳做的早饭。
收拾行李?
伊芙琳也已经做完了,神白须昨晚说过,轻装上阵,省时省力,而两个人的旅行,其实是最不需要目的地的,只要有另一个人的陪伴,去哪里都是最美丽的风景。
仅仅只是一些冬装,完全都是为伊芙琳准备的东西。
两人打算在哈克维山脉野居一段时间,那里的雪原,一天两天可是看不尽的。
“安可先生,我们出发吧?”
伊芙琳笑道。
今天的她,精致,优美,而正在茁壮成长的伊芙琳更有一丝成熟的妩媚,更何况她本就婀娜多姿风姿绰约。
出发前,神白须叮嘱过不让她穿高跟鞋,在雪地里,那东西可不好使。
而伊芙琳脚下踩着的,是神白须亲手设计且亲手制作的一双白色长靴,百分百的脚型匹配,这足以让她在深厚有几十厘米的雪地中如履平地。
而伊芙琳的一身打扮,更是神白须亲手挑选的,黑色的紧身裤,中长式的风衣,白色的加厚衬衫,颇有一种职场高职的飒爽。
长马尾,神白须绑的,美不胜收。
而至神白须嘛,黑白配,黑色的平底布鞋,黑色的长裤,白色的毛衣,中长式的风衣。
神白须接手伊芙琳手中的箱子,笑了笑。
很快,两人乘上车。
“安可先生,我们不坐列车吗?那样,一路的风景,都可以看到了。”
路上,伊芙琳看着前方路牌显示的是阿尔曼机场,疑问道。
“我们去的地方,列车虽然可以通往,但是无法进入内部,那里的环境不适合布置轨道。”
神白须握着伊芙琳的手,看着伊芙琳那边的窗外。
“冒昧打扰,两位客人,你们…应该是一对情侣吧,是出门旅行吗?听你们说的目的地,貌似环境恶劣。”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笑着问道,他还是第一次见这般般配的情侣,忍不住就问了。
“啊,哈克维山脉,天寒地冻,万里冰雪,这并不是列车轨道能够通往的,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父母也都是乘坐的马车一步步走到那里的。”
神白须笑着说。
“呀啊…哈克维山脉啊,我听说过那里的翠绿之原,不知道两位是不是去那里的?”
“不,我们打算先去看一看提诺琼斯雪峰,绿原和雪原,都要看。”
“嚯嚯,那可真是趟了不起的旅行。”
路上,三人都很健谈,车子行驶在大道上,很快就到了机场下车。
“两位,祝你们旅程愉快。”
“司机先生,一路平安。”
伊芙琳笑着鞠了一躬,司机笑着坐回了车里,他也笑着,说着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安可先生,我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
路上,伊芙琳一手牵着神白须的手,两人步子悠闲。
“哼哼…”
神白须神秘的笑着,哼哼了两句。
“怎么啦?安可先生,你好像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阿尔曼机场,在阿尔忒弥斯禾格利特城区和安卓斯特城区的交界地。
占地平方八公里,这不算是多大的一个机场,但它是阿尔忒弥斯城区起飞次数最多的机场。
有着二十多年的历史,也被称为“航空博物馆”。
不单单是因为这里有着种类最繁多的飞机模型,其实还是终焉名下的私立学园,安贝尔德航空学院的实验区。
安贝尔德,熟悉吗?
没错,就是那位曾经终焉掌握后勤的大人物。
她是一位攻守兼备的顶级指挥,即使同巴伦比斯凯恩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贝尔德航空学院就是以她的名字成立的,这里包揽了一切航空教类。
被誉为航空博物馆的阿尔曼机场,是有强大的统御者空军护航的,同时,终焉以及其他军业的战斗机种也都有,虽然是模型,可都是一比一的,是可以起飞的。
呼————
看似占地不大的阿尔曼机场,正有着一架架航班启程。
伊芙琳抬头望着蔚蓝的天际,风轻抚她的秀发,那通透仿佛有着同浩瀚无垠天空相同颜色的瞳孔,吐露着对这个世界一花一叶的热爱。
神白须只是牵着伊芙琳的手,他从不去看头顶之上的天空,可现在竟也慢慢抬头。
天空,是许多挚爱之人存在的国度,那里的浩瀚,那里的纯洁,是令人心安的归宿。
“舟车劳顿,赫尔菲斯先生。马尔斯,恭候多时了。”
一位身穿终焉制服的青年男人,在一架上有着终焉标志的空机面前站着,他向伊芙琳微微鞠躬,又向神白须握了握手,笑道。
“大手笔啊。”
神白须同样回敬,看着眼前的领航者型号运载机,微微感叹。
领航者,终焉的泰坦级运输机。
其强大的性能与攻击力,堪比迁跃级的统御者战机。
这类运输机常在南地凯瑞斯安的高原使用,在那里,是泰坦的栖息地,人类最大的威胁之一,能同巨龙种比肩的究极生命体,巨大的身躯,恐怖的力量,以及悠久的生命。
他们是一个超级群体,比普通的元素生命体更加超然,同巨龙种不同的是,他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栖息地。
极具攻击性的是异化泰坦,是经过灭疫之灾异化之后,形成的一种死命生物,属于一种扭曲力量异变的生命体。
灭疫之灾,在喀尔格特尼火山中心的一股天然形成的黑暗能量,它的存在荼毒了整个凯瑞斯安高原的地脉,以至污染了部分泰坦生物的栖息地。
有一小部分泰坦愿意同人类合作,驱逐毒灾,而有一部分,自力更生,凭借着蛮横强大的力量竟硬生生适应了毒灾。
但这并非长久之计,仍有适应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仍旧被异化。
但这一批泰坦,是泰坦中最强大的,而另一部分,就是会主动攻击人类栖息地的灾化泰坦。
凯瑞斯安高原,现在由维序者之九,凯婕尔娅驻守。
她是九位维序者之中唯一一位掌握法则之力的人,同时,更能够操纵同神白须寂灭雷一样的生命元素。
凯瑞斯安高原中的喀尔格特尼火山的喷涌的毒灾,就是被这位掌握着生命法则的维序者扼制的。
同时,她还是终焉弑神武史尔特尔的拥有者。
轰——
领航者起飞,巨大的引擎声震耳欲聋,周围掀起一阵气浪后,在一次轰鸣中冲向云霄。
与此同时,禾格利特终焉分部。
“御神策先生,神白须同伊芙琳登机了。”
一位肩膀上镌刻有三柄钢叉的徽章的男人走了上来,这里,是分部终焉的最高楼顶。
三柄钢叉,这是女武神部队的标志,终焉最强的战略部队。
他们的出现意味着扭转战局,同时,也代表着绝对的指挥权。
“关于神白须被移除通缉名单这件事,我不希望再有人追究,从今后起他将不会再出现,我以维序者之四,风上御神策的名义起誓,如果纷争再起,我自愿离职。”
这是在宙斯城区终焉的高层会议室,以神白须今后的处置为题开起的一场会议。
会议中,御神策直抒胸臆,说出了神白须将不会再出现的妄论。
众人皆是瞠目堂舌,他们并非不相信御神策,而是不相信神白须真的能够消失,而同时,在这场会议上表达抗议的人数也有不少。
终焉十人众出席了四众,在御神策百般讲解之下,四众同意了神白须的处置问题。
这也代表着,终焉选择接纳御神策的提议,但是不能对外公布,除去宙斯总部终焉高层之外,以及九位维序者,其他一概不能通报。
“我知道了,向各方执行的通报就辛苦各位了。”
“御神策先生,您说的倒是轻松,终焉头号公敌神白须征御,凭空消失不说,您哪来的自信说他不会再出现?”
“仅仅只是以你个人的名义起誓是不能堵上众人的嘴的。”
那男人抱怨着,他觉得这太疯狂了,以至于,有些荒谬。
而远在北海奥克尔顿的女武神战略部队总执行萨梅尔斯·海伦娜,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
要他绕开自己的上司去直接通报上司的上司,这是何等的荒唐。
况且,终焉十人众才仅仅只是凑齐了四众的同意,其他六众在他看来也都是偏向反对。
更何况,终焉行政最高管理,巴伦比斯库玫菈还不知道这场会议,这何其荒唐?
“别生气布莱克,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是能够颠覆整个世界的,整个世界。”
御神策张开双手迎着天际,他从未有过如此的神清气爽,仿佛明日新生就在此刻。
时间来到正午,领航者机舱内。
“安可先生,我们现在的位置在哪儿?”
伊芙琳抱着一个类似于降落伞的背包跃跃欲试,她神情激动,迫不及待。
“别着急伊芙琳,我们才刚刚离开摩尔维斯海,还远着呢。”
巴古斯大陆真的太大太大,以至于,时至今日人类依旧没有探索完这个世界。
而其中的一些的或神圣或怪异的土地,更是无法半点深入。
例如,骸骨森,这个有着天然强大的法则之力禁锢的天地,那超然磅礴的天地势气能够将任何胆敢放肆入侵的人撕成粉碎。
“即使是终焉领航者这种级别的运输机也需要时间来穿越各个地区的交界地,这个世界是很神奇的,你看窗外。”
伊芙琳向着神白须伸手的伸手的地方看去。
远处,两股壁障凝结在一起,山脉与海的分流之处沸腾着一股强大力量。
这便是地脉,它们四通八达,有的直入万米地底,有的散布数千万里。
而有的,在大陆版图的夹缝中,而这种,是最为特别的。
它们凝聚在天空中,整个洲区版图的天空之上,形成一种隔绝层,它们隔绝了穹顶之上不断散播的染星之力,同时,转化,源源不断的向着星环提供能量。
这个世界,她是活的,是拥有呼吸的,是数千万年的更迭才形成的。
她的浩然与神秘,本就是属于被庇护者的人类无权去探知,他们能做的,只有敬畏。
“那人类能够去探索太空吗?甚至是,太空移民。”
伊芙琳看着窗外闪烁着的庞大能量,好奇的问道。
“或许能,但可能性未知。”
“据世界超然研究协会给出的相关资料,太空,更适合人类居住,也就是说,陆地限制了人类的成长,如果可以突破星环,人类就可以直接拥抱穹顶,可浩瀚的穹顶太过广阔无垠,这其中的神秘是人类难以想象的。”
“况且,这片大地的神秘面纱都没有被完全揭开,去探索太空,反而有些不切实际。”
“感觉人类就像被养在笼子里的宠物一样啊。”
伊芙琳收回视线,有些低沉。
“…不,伊芙琳,人类是自由的,星环其实是一种天然的保护手段,人类不是被囚禁者,而是被宠爱者。”
“如果这大地上所存在的一切领域不是为了限制人类去制造死亡,甚至是去过度开发,浪费,那它的存在意义理应就是毁灭。”
“人类在漫长的探索旅程中,能够用手接触星辰,甚至模拟黑洞的强大力量,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痕迹。”
“而那些个引领人类前进的极个别的特殊者,不仅仅在用自己的才能让人类明白自身的价值,更多的,是在告诉人类,去创造,去探索,去挖掘这世间一切的神秘。”
“伊芙琳,前进,是需要不懈努力的,而同时,也意味着巨大的牺牲,可这正是人类这个种族能够沿袭至今的原因。”
“而今天所有你能看到的,听到的,用到的,都是全人类在不断积累的失败的经验中得出的。”
“成功来之不易的同时,也令人类这个种族在这个大地上扎下了深厚的根,他们紧紧相连,粗壮的藤蔓枝纽缠连,向着更深处。”
“所以,人类是自由的,而且他们还创造了真正的自由,那就是秩序。”
“而秩序,也是一把双刃剑,看看历史上那些令人振奋的,和令人惋惜的一幕幕吧,我们人类能走到今日,就是因为这一个个决定,一个个了不起的决定。”
神白须看着窗外,神采奕奕,伊芙琳双手托腮,直直的看着神白须。
“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神白须扭过头,笑着问伊芙琳。
“有没有人说,安可先生您认真说话的时候真的有一种很强很强的感染力,感觉就像是众人翘首以盼的领导者一样呢。”
“对于伊芙琳女士所言,我也这么认为。”
就在这时,马尔斯从神白须身后走来。
“因为赫尔菲斯先生说的,我听着入神,就没有打断,万分抱歉。”
“我们的航程出现了一点问题,在哈克维山脉的云层中,出现了乱流的同时,还有强大的滚雷暴,那样强大的自然现象领航者无法抵御。”
“所以…我会回调航程,然后下降一定高度,启动机体内的传送矩阵,将两位传送到哈克维的终焉分部管理区。”
马尔斯说道。
伊芙琳看了看一旁沉思的神白须。
“滚雷暴,是什么?”
神白须看向马尔斯,马尔斯坐在一旁,他觉得神白须来说更好。
“一种自然现象,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地脉,以及染星之力吗?”
“滚雷暴就是地脉释放而出的强大能量,凝聚在空气层中,形成一种面积极广,威力极强的自然现象,这是为了供应星环抵御染星之力。”
“目前能够穿梭滚雷暴空流的科技,只有先驱者巨型空母,迁跃级统御者,暗黑星空母,裁决者战机,都是一些极强的对空武器,而且是紧急任务才会出动的。目前的领航者,可扛不住这玩意儿。”
神白须笑了笑。
一旁的马尔斯有些唏嘘,同时,心中也有一些疑虑。
在御神策告诉他迎接的是神白须征御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但是御神策笃定他知道神白须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一定会大吃一惊。
马尔斯起初还不信,直至看到伊芙琳之后,他才恍悟,神白须这个人,和媒体报道的那个仿佛混世魔王般的头号罪犯判若两人。
他不知道也不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以及选择才产生了这样的分歧,如果真的如御神策所说的,神白须今后将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大助力,只是想想确实有着毛骨悚然。
可现今近在眼前的神白须给人的感觉也并没有媒体上报道的那样,破坏,嗜血,杀戮。
反而给人一种冷静,明智,睿智的感觉。
“那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伊芙琳歪头问道,她仍旧有些兴奋,神白须也猜到她打算做什么。
“我们已经进入哈克维山脉上空了,伊芙琳小姐,我…大致上可以猜到您的想法,您想在这个高度跳伞降落?”
马尔斯脸色有些发苦,这也表明伊芙琳想做的事有些疯狂。
“做不到吗。”
“如果您是说跳伞的安全性的话,安马德尔公司的降落伞,在其创建四十年至今都没有出现过一次意外降落,一次都没有,如果您是说,在目前高度跳伞…我们现在可是在七万米以上的高空…”
安马德尔公司,这是一个安全企业。
从事于各种安全系统的工作,最初的创立人便是名为安马德尔,他终其一生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制作降落伞。
须知,在四十年前,那个时候的科技虽说比起今日不算落后却也不发达,各大企业的飞航,在那个人类还未探知苍穹的时代,在面临空中探索和危机的时候,降落伞是一个很好的应急措施。
但是,在那样的高度,以及面临的各种情况,跳伞很难让飞行员成功降落或是成功开伞,这就导致了一系列的空中死亡。
而安马德尔,就在做这件事,在他研究如何制作一款完美的降落伞之前,“空中飞人”这件事,可是在经常发生的。
而现在,空中飞人这件事,是真的可以百分百做到了,而且,四十年来,安马德尔公司的降落伞无一意外。
“如果我的认知没有错的话,安可先生也说过,高空是利于人类生存的,那,在这个高度跳伞,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吧?”
伊芙琳看向神白须。
“马尔斯,你放心让她做去吧,我看她那样儿,不高空跳伞一次,她是不会罢休的。”
“对吧对吧?”
马尔斯再次审视了伊芙琳一遍,只觉得,人不可貌相。
呼————
风,仿佛刺破耳膜的风,蓝天,一望无垠的蓝天,苍穹仿佛近在咫尺,天涯海角仿佛也尽在脚下,何为天堂?眼前皆是。
领航者漫步在空中,它的机舱慢慢打开。
“赫尔菲斯先生!我多多少少还是觉得这有些荒谬!”
巨大的风声中,马尔斯竭尽全力的向神白须喊到。
神白须听到了,她看着身前背着降落伞的伊芙琳。
“人类不需要翅膀,人类本就是这世间的飞鸟。”
神白须对着马尔斯说道,声音不大,可马尔斯却听的清清楚楚,一时间,他看向那漫天云野,蔚蓝之际。
而在那高空之下,大地的曲线一条条山峦起伏,哈克维山脉尽显,美不胜收,美不可言。
“安可先生!您会接住我吗?!”
伊芙琳转身,看向神白须,她在风中喊到,风吹乱了她的乌发,却没有那种冷冽,她在风中,亭亭玉立。
“你跳,我就跳。”
神白须笑着,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这好像是某个电影的台词啊?”
呼————
狂风摆臂,伊芙琳一跃而下,在云中展开翅膀,在第二太阳的光耀之中跃下云头,拉出一条如彗星坠落的弧光。
“神白须先生,御神策先生让我向您问好,如果终焉能纳入您这样的强者,那将是能够改变世界的一大助力。”
就在神白须也准备一跃而下的时候,马尔斯喊出了他的名字。
“世界不需要一个罪犯去改变,我会兑现我的承诺。”
神白须回头深深望了一眼马尔斯,笑了。
“回去告诉御神策,骸骨森终焉分部的执行官徽章,我要自己设计。”
马尔斯听后,瞳孔放大,竟升上一股难以想象的喜悦,他深鞠一躬,强风吹拂着他的衣领。
神白须慢步后退,笑着张开双手,随即骤降急下。
轰————!
一瞬间,巨大的紫光仿佛逃离囚笼的飞鸟,振翅之声响彻天际。
一股庞大的力量协同天空中汹涌蓬勃的地脉之力纠缠在一起,引发而出的巨大共鸣响彻在整个哈克维山脉高空,巨大的拉力致使这片天空的云层被一扫而光。
“嘶…”
马尔斯看着这一幕,整个领航者被这股力量震得晃荡。
而他突然想到,神白须,好像没带跳伞啊…
高空七万米,相当于三座提诺琼斯雪峰,这个高度对于目前人类的高端航空科技来说,也许不算登顶,但也绝对算得上一座高峰。
呼————!
超强的气流划过伊芙琳的耳朵,在空中极速坠落的她从未感到如此的自由与畅快。
大风涌起,气流穿梭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她没有任何不适,甚至可以说,前所未有的舒畅,以至于她想要就此入眠。
而她背后的安马德尔公司制作的降落伞,正在极速计算降落的高度。
空中浓密的元素能量不断进入伊芙琳的身体,开始与她同化,伊芙琳慢慢感到,身体无力,并且,呼吸困难,沉重的困意袭来,眼帘就像是吊着一座大山。
这是初次体验高度以及大量元素能量包裹的原因,但是,如果在空中因为这个能量反应而睡去,那醒来的时候,可能就已经在天堂睁眼了。
伊芙琳极力抵抗着,可是距离降落区域还差的太远太远,她开始尝试大口呼吸,只是很快,她变得手忙脚乱,以至于失衡,在空中像翻滚一样。
她极力想要去平稳身体,可是随着她失去平衡之后,元素能量叠加的方式乱了秩序,开始在她身上凝聚不散。
如果这个状态再持续下去,她就会化作陨石坠落一样,她会被巨大的元素能量点燃,直至烧成灰烬。
呼————
风声越来越强,伊芙琳意识开始涣散,她挣扎着睁开眼,呼吸的间歇越来越长。
轰————!
霎时,一股轰鸣巨响吓得伊芙琳睁开眼皮,只见在她更上方有一道粗壮犹如山岳的白光撞了过来。
伴随着轰隆的雷声,那声音几乎刺破音障,那股汹涌磅礴的白虹所过之处,云层被冲散,即使是那种浓度的元素力都被硬生生隔绝了。
轰————!
那道巨大的白虹直接包裹了伊芙琳,同时,击坠而下,化作一道流星在蔚蓝天际上。
他划开云彩,划开星海,在天穹上描绘着一道长河,凡是他所过之处,星海翻滚,天云挥洒如泼墨。
在穿越了整整三层云层之后,白光渐渐停了下了,渐渐化作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下次和我一起跳,好吗?”
紧紧抓着伊芙琳手掌的神白须笑着说道,此刻,他们双双头朝下坠落。
“安…安可先生!你…你背后没带降落伞啊!!”
伊芙琳勉强的睁开双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神白须听了之后哈哈大笑。
“你能听见风声吗?能听见风声中夹杂的呼唤吗?它在说,展翅高飞。”
随即,神白须放开搂着伊芙琳的手,伊芙琳被单手抓着在空中,就像是放风筝一样。
一时间瞬间清醒的伊芙琳只能大口呼吸,可是,在神白须牵着的状态下,她感觉视线清晰,连云层中的杂质都能看清,一瞬间,她瞳孔闪烁犹如星钻。
天际与大地的曲线尽收眼底,每一个毛孔都在释放,每一道神经都在呼吸一般。
他牵着她的手,漫步在云层上,天际中,犹如流星划过星海,留下淡淡星点。
苍穹是他们的婚纱,白云是他们地毯,两只白鸽展翅高飞,他们于空中演绎着世人穷尽一生追求渴望的爱,如诗如画,如痴如醉。
两道星弧,两个这世上最自由的灵魂,透过蔚蓝,透过云间,透过那些世人在世间奔流的所有道路。
轰————!
那道白虹再次化形,划破长空,穿越最后一层云层,整个哈克维山脉的大地曲线尽显。
提诺琼斯雪峰近在咫尺,塞尔赫斯冰湖绕过整个提尔萨克山脉,而在它右侧的,是哪怕千年风雪也不曾冻结的哈德湖,更远处,涅萨斯特草原,翡翠之心,安德勒斯庄园,金碧色的向日葵,伊纳赫丝,塞姆娜母亲的眼泪,撒斯特森林,万灵之静谧,栖息着夜枭们。
这片天地,是巴古斯的眼睛,是大地之心,孕育着无穷生命,孕育着天地生灵,同时,孕育着神白须征御心中的理想,一切的追求与梦。
那道耀眼的白虹好似星陨一般坠落,巨大的弧光跨过提诺琼斯雪峰,直直坠落在诺尔基斯雪原上。
轰————!
顿时,轰鸣巨响炸响整个诺尔基斯雪原,一时间,方圆百里的动物们听到都慌忙逃窜。
宁静了千年的雪原在今天突然被打破,雪原中心掀起一道高有百丈的白色瀑布,强大的力量撞击地表,同时掀起的气海有数千米远。
轰隆——!
雪崩,提诺琼斯雪峰远在千米之外仍旧还是受到了强烈的影响,整个哈克维大地内沉睡良久的地脉在这一刻苏醒,雪白的巨浪从极远处扑了过来。
“安可先生,好像闹大了…”
伊芙琳紧紧抱着神白须,因为神白须的悍然降落,吓得伊芙琳腿脚不听使唤,若不是神白须一直抱着,现在怕是已经软成一滩水了。
“早在十几年前我就想这么干了,一座金碧雪峰整日被白雪覆盖,天寒地冻中为何迟迟没有季节更替带来的影响,不就是这座由地脉之力凝聚而成的雪峰被天然压制的原因吗。”
神白须将伊芙琳拉到背后,而伊芙琳能清晰的感受到,神白须身上正有一股无比庞大的能量在不断攀升。
那股力量有些熟悉,就好似禾格利特撞击天幕的那股力量。
“伊芙琳,抓紧我。”
轰——!
高有数百丈的白色巨浪骤然袭来,整片大地都被这巨浪的阴影笼罩。
轰隆!
雷声,怒雷之声直接就劈在神白须的头顶,伊芙琳被这石破惊天的一声震得神魂颠倒,同时,额头紧紧贴着神白须的后背。
这一道紫色粗壮如山岳的雷瞬间融化了方圆千米的白雪,而在这中心凝聚而成的一股白色虹光,愈加耀眼。
轰!
白色的地龙抬起巨大的头颅。
嗤啦————
神白须一拳轰出,天地震撼,一道璀璨的紫光直射而出,犹如恒星炸裂的剧烈能量直接洞穿了那裹挟地脉之力的白色巨浪,同时。
砰——————!
那霸道的紫色雷龙在穿透且平息白色巨浪之后非但没有丝毫颓势,反而充盈之势愈加强烈,而在它之前的,正是世界第一雪峰提诺琼斯。
咚————!
这股怒雷直直撞在提诺琼斯雪峰峰底,磅礴巨大的力量让高约两万米的粗壮山脊直直颤抖。
在它表面上的白雪被那紫色雷电快速融化,整座雪峰露出金碧色犹如晶石一般的玉体。
轰————!
一道金光直冲天穹,撞在天幕上,直接洞穿了数层云层。
哈克维山脉整片上空的白云都被这股浩然伟力一扫而光,露出星辰闪烁的蔚蓝天空。
同时,第二太阳塞姆娜的星环轮廓挂在天穹中,那巨大的星辰带来的震撼与压迫令人心神震颤。
“卡维斯!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哈克维山脉分布终焉,指挥室的终端上传来一声怒喝的质问。
“我不知道啊老大,但是,你必须得看看这个…太离谱了。”
卡维斯将哈克维山脉的地图数据图传了过去。
“啊?”
在数据图上,面积近两千万平方公里的哈克维山脉居然出现了版图偏移。
同时,巨大的金色山脊不断的从地底深处钻上来,那一座座金碧色山脊无不蕴含着强大的地脉之力,也正因为这些山脊,哈克维山脉自中心向外都在不断的变化。
同时,大陆版图也在不断的扩张,就像是,就像是一座正在上升的浮空岛屿。
“卡维斯,通报终焉高层,我这辈子没见过这场面,整个哈克维山脉在不断扩张。”
“立即通知哈克维临海所有城市做好避难措施,还有海上航行的商船,军方设备,将卫星捕捉到的哈克维版图扩大的图像上传到终焉数据库。”
“啊…老大?高层发来了特级通知。”
“……念”
“哈克维山脉事件是终焉总部派出检查地形和了解环境的相关人员做出的变动,只需做通知准备。”
“啊…同时,这位前来观察整理地形的相关人员其实就一个人,是一位候补维序者,名叫,安可·赫尔菲斯。”
这时,终端通讯的另一边沉默了,只有粗犷的喘气声。
“行了,卡维斯,做通知去吧,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咱们也管不了。”
卡维斯哦了一声后关掉了通讯,而在通讯的另一端,克列波斯躺在指挥椅上,双手抱胸,他似乎很高兴。
与此同时的,诺尔基斯雪原。
方圆千米的白雪被神白须一拳轰出之后升起的气海一扫而空。
而在他们前方,一道粗壮如江河的巨大鸿沟直冲提诺琼斯雪峰,而现今的提诺琼斯雪峰,早已化作一根金碧色的天柱。
它通天而去,金碧辉煌的颜色仿佛透露着神性,积压在提诺琼斯这座天然晶石之中的汹涌地脉之力被神白须竭力一拳震出,直接影响了整个提诺琼斯山脉,更影响了整个哈克维山脉,甚至是地形。
现在,仍旧能听到不断的有山脊从地底钻出,那轰鸣声不绝于耳,震撼直袭整个哈克维山脉。
呼————
神白须重重吐出一口浓密的白雾,伊芙琳在他身后打颤,那雷声把她吓得不轻。
并非是伊芙琳害怕打雷,而是寂灭雷的气势太强,诸如御神策这种级别的存在抵御它散发而出的霸力都要付诸不小的专注力,更何况伊芙琳了。
“安…安可先生,您好了吗?可以扶我一下吗?”
伊芙琳颤颤巍巍的说道,神白须把伊芙琳背起,身上电流环绕,伊芙琳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安可先生…您直接把整个哈克维山脉打塌了?终焉和世界政府会不会来找您麻烦啊?噢,还有世界地质研究协会。”
伊芙琳贴在神白须的脸上,吐了一口白气。
“诶?好像现在没有一开始落下来的时候冷了。”
“积郁在提诺琼斯雪峰之下的地脉之力已经被击出,沉寂在地心中上千年的地脉之力带动了整个哈克维山脉山脊的翻身。”
“这种情况会持续一阵子的,地脉之力的反哺,直接将天寒地冻的诺尔斯基雪原的温度提升了十几个点,所以没那么冷了。”
神白须背着伊芙琳边走边说,他们需要前往远处的阿尔尼斯红林,要在那里驻扎。
“一拳就能让整个哈克维山脉版图更变,甚至是影响天地之间的气候变化,您这能力怕是可以直接进维序者前五吧?不,前三!”
伊芙琳伸出一只手,由五变三,笑着。
“难说,我之前说过,维序者各有所长,我只是在破坏上能力上比较强而已。”
“诸如前三的霍尼格林,能够同巨龙徒手搏斗的将军,又比如能够模拟天灾的奥坦萝丝,以及掌握着禁忌符文之力的维吉尼亚,御物化物可开天破空须弥的狄耿巴伦尔斯…”
“还有一拳让整个哈克维山脉翻天覆地的安可赫尔菲斯?不,应该说是,神白须征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