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小孩与大人,智者与愚者。
作者:天峥百藏川   此面向真理最新章节     
    在卡丹·维鲁斯成功以旧约之名推翻伪神的暴政之后,沃尔新德力卡丹联合国成立。
    这个国邦的建立成为了西方历史的源头,它的建成开辟了西方律法政权的先河,作为西方国文化与历史的传承的源头。
    而随着卡丹的逝去,旧约之名在西方大地上的存在逐渐微乎其微。
    卡丹的死,也似乎预示着新时代与新思想的诞生,新的时代来临了,可在动荡的国家秩序中,似乎也意味着新的困境。
    卡丹去世后,沃尔新德力卡丹联合国逐渐面临分裂与瓦解,在权政的分割之下,变作三方势力。
    政务机构代表甘戈德尔,民务机构代表者鲁夫斯特,以及军政代表法森。
    虽然卡丹的逝去为国家带来了不小的动荡,可已经建成的秩序却仍旧根深蒂固,这个国家仍旧在表面上看起来蒸蒸日上。
    而在暗处,一场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作为政务机构代表者甘戈德尔,是一个野心勃勃且渴望权力与权势的阴谋家,更是一个包含侵略意识与暴虐之心的战争狂热分子。
    早在卡丹在世时他就是,他在战场上的极端策略与侵略意图非常明显,只是因为卡丹的明智而无以施展。
    而在卡丹故世之后,他大举屯聚兵力与兵器,在政场上开始拉帮结派,凝聚更大的政治集团,以至于掌握当时卡丹联合国的十分之四的政权与话语权。
    在拥有大量兵力囤积与展开大批量的兵器科研之后,他开始征收民税,以法律施压民众。
    因此,当时那个时代,民众的民生状况日渐下落。
    因为政权的倾斜,导致卡丹联合国国理会的决策被颠覆,所有的政治集派都在想甘戈德尔的压迫下倾倒,而最后,作为民务机构的鲁夫斯特,同甘戈德尔狼狈为奸。
    高昂的民税征收,科研部门与研发部门大批量的生产兵器与建设军事基地,同时屏蔽民声。
    甘戈德尔在独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凶恶丑陋的欲望与面容也得以彰显,他越发的想要实行权力统治,从而主宰这个联合国。
    与此同时,面对国理会的压迫的军武机构的法森,在甘戈德尔挟权的要挟下,不得已向临近的附属国家实行侵略与战争。
    很快整个西方硝烟四起,战争的爆发加快了时代与科技的进步,大量的现代兵器投入战争,凡是甘戈德尔的命令所到之处,一个国家即会灭国,能够幸存的民众屈指可数。
    而就这样的侵略,甘戈德尔整整实行了七十九起,近亿人的生命在他挥手之间灰飞烟灭。
    七十九个国家的覆灭让军务机构代表法森看到了甘戈德尔的疯狂。
    他极力的劝诫甘戈德尔与上诉国理会,希望以自己的政权势力停止不断发动的战争。
    可法森终究势单力薄,国理会的政权组织早就被甘戈德尔架空抽干,整个卡丹联合国早已是甘戈德尔的囊中之物,而法森,也是后知后觉。
    随着除去卡丹邦国之外所有的附属国的覆灭,法森看到了当代律法的昏庸与黑暗,更看到了甘戈德尔所执掌政权的残暴与邪恶。
    他以为,这是一场新的革命。
    而这一场革命,绝对不能再次凭借卡丹维鲁斯的理念重新建树一个新的国家,这个世界需要另一个新时代的新思想来建立。
    看着战争四起硝烟弥漫的西方世界,世人颠沛流离,赤地千里血流漂杵,硕大的联合国城邦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法森才真正明白一个国家的真正执掌者理应是多数人的愿望而非个人的权势。
    他觉醒了,可却为时已晚。
    整个卡丹邦国的政权已经掌握在甘戈德尔手中,同时,所有的附属国皆已沦陷,整个国家的政府与政权已经完全掌握在甘戈德尔的手中。
    他成为了这个国家的政府,代表着绝对的独裁。
    这场政治风云法森束手无策,可他不愿放弃,他在暗处筹划着一场变革。
    可,变革未成,反来横祸。
    八十六个附属国的殖地仍旧不能满足甘戈德尔的野心,他以国理会的名义下令要求法森带队前往南地高原,驱逐栖息在那里的巨龙种。
    需知,巨龙种,那是何等强大的生物?
    法森迫于无奈与甘戈德尔的势大,只能带兵前往南地高原同巨龙种作战。
    这是一场阴谋,更是一场谋杀,法森后自后觉。
    他的心,一心一意的在民众与国家的未来上,从而忘记了,眼前最大的威胁与阴谋的源头,就是甘戈德尔。
    也只有终结甘戈德尔,这场暴政才能终结。
    南地高原的驱龙战役持续了整整五年,战况之惨烈难以言喻。
    甘戈德尔本以为自己分配给法森的一众虾兵蟹将与老枪老炮会很快全军覆没,可没想到的是,法森硬生生凭借着超绝的指挥能力与作战经验,临时训练军队,硬生生在恶劣的高原上驱逐巨龙种退后的近五千公里。
    甚至开拓出了一片肥沃的绿洲,在那里驻兵扎营,以逸待劳,甚至为下一步前往日落边境战役移动做打算。
    法森的骁勇令甘戈德尔的独裁权实施硬生生拖延了整整五年。
    他一人带领着一群虾兵蟹将驱逐了巨龙种栖息已久的生存地,给南方的民众拖延了煎熬时刻的到来。
    这丰功伟绩引起民众的呼声与支持,而眼见阴谋不能得逞的甘戈德尔竟与黑暗边缘的恶魔交易。
    他承诺交出二十座殖地,以换得恶魔们突袭法森的营地,直言要法森死。
    很快,战争再起。
    恶魔们的突袭令法森的军队措手不及,再加上巨龙种强悍的施压与进攻,法森的军队虽节节败退,却仍旧在以死相搏,甚至在神勇的反抗之中奇袭数片巨龙种的栖息地,夺得战事的转机。
    法森绝境中耕耘策略,步步严谨却仍旧抵不住恶魔连同巨龙的攻势,只得一退再退。
    而甘戈德尔承诺的支援部队迟迟不到,战况濒临绝境。
    可法森却突然放弃防守,亲自带领军队上阵抗敌。
    在军队前所未有的团结下,恶魔巨龙种竟开始溃不成军的节节败退,法森奇策尽出,用兵如神,穿插战术打的登峰造极,多线推进的攻势挡无可挡。
    那是西方历史上被记载的最神勇的军队,他们被之后的人们称为“讨伐者”,又或“铁卫”,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无敌之军。
    而法森军神之名,实至名归。
    在法森的带领下,军队直抵日落边境巨龙种老巢,凭借着一只残军,法森杀穿了整个日落边境。
    并且凭借日落边境巨龙种的结界阵传送至卡丹国邦的附属国哈特利(古牧民语曙光到来前的黑暗。)。
    那是距离卡丹国邦最近的附属国。
    而革命,也真正爆发,人民开始响应法森的号召,由民众组织的多个数以百计的起义团正在向卡丹国邦靠拢。
    在愤怒的起义军与法森的号召带领之下,护城军被杀的片甲不留,起义军所到之处,愤怒的呐喊与野火熊熊燃烧。
    他们燃烧的意志带动了更多渴望公平与和平的被压迫者。
    而也就是在这时,法森因为伤势过重的原因,死了。
    可在这一刻,在法森死于众人的簇拥中的下一刻,革命却熊熊燃烧起来了,他们嘶吼呐喊着站了起来,前所未有的燃烧着自我意志,熊熊之火焚尽整个西方世界,人民的呼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西方世界。
    以法森之名举行的革命战役正式打响,身处于水深火热中的民众随同觉醒的意志一并站了起来。
    他们大举围攻卡丹国邦,在长达六个月的进攻之下,成功攻破防城门,回到了曾属于他们的这片土地。
    甘戈德尔独裁者必将万劫不复,他被人民以铁链捆绑脖颈吊起在高塔上,身上刺满长剑与长刀,他的血沿着高塔流进这片炽热的大地上。
    战争结束了,而国家绝不能再以曾经的秩序再次重建,他们必须要迎来新时代。
    国理会被废除,三政民军政机构重组,他们重建了这个国家的秩序,诞生了一个众人翘首以盼的组织。
    名为:终焉。
    而在当时的时代,西方世界仍旧栖息着恶魔与巨龙的复仇,甚至引来了世界边缘的混沌种,他们觊觎贪婪渴望着这片肥沃的土地。
    一时间重建扎根尚未稳固的西方成为了众矢之的
    而这个时代,是一个觉醒的时代,在战争的进行中,西方民众的呼声迎来了世界最初的三位法则之力之一。
    法度之力,他名霍利卡登。
    带着法度之力而来的霍利卡登,就犹如第二个法森。
    他带来的新思想成功在终焉组织中登顶,作为曾经的法森领导终焉,而终焉行政最高管理这一席位,诞生了。
    它代表着所在这个职位的人,必须要以民众,民声,民治为本,代表着律法与约束与责任尽加于身,代表着倘若天平倾斜哪怕是神明也将万劫不复的民众怒火。
    霍利卡登等一众强者云集,终焉政团正式成立,十人众创建,代表前法森军部席会的前身成立,分别为。
    代表民务机构组织的:“制裁者”,“革新者”,“筑梦者”。
    代表军务机构组织的:“追逐者”,“传教者”,“拾荒者”。
    代表政务机构组织的:“守序者”,“管理者”,“创造者”。
    最后,是总集西方实力最强者的人力组织机构,代表人类顶尖战力的人群。
    “维序者”
    而西方联合国这一名将正式消失,作为旧时代的产物载入史册,新的秩序与新的规则诞生。
    八十六个附属国在政策的响应下组合,形成十个政治自治区城区,一个城区安插多个终焉分部,多线管理。
    它们也被称作主城区,分别为。
    宙斯城区,赫尔墨斯城区,阿瑞斯城区,哈迪斯城区,普罗米修斯城区,阿克琉斯城区,阿尔忒弥斯城区,维纳斯城区,克洛诺斯城区,缪斯城区。
    其中阿克琉斯,阿瑞斯,克洛诺斯三座城区为特赦城区,有强大的维序者驻守。
    以宙斯城区为首,终焉总部坐落在这里,而宙斯城区,也成为西方的首都。
    秩序的重建,迎来了新时代的崭新,以民为本的西方国家诞生了,霍利卡登带领维序者一扫西方的混杂势力,将国家重新还给人民的手中。
    并且这个国家的历史在今后永远属于人民。
    如果说霍利卡登作为西方第一位执行者的化身与前身,那么接踵而至的库恩库伦诺夫斯基,就是西方新时代律法的真正代表。
    作为超然存在法度之力的霍利卡登所在的立场乃是人类之大义,更代表着革命的执行力与不可抗力。
    他开拓出的西方新时代开辟了这个国家在之后迎接库恩的到来,而如果一定要问究竟是谁成就的终焉。
    并非法森,也并非霍利卡登,更不是那个西方历史上最年轻的执政者巴伦比斯,正是库恩库伦诺夫斯基。
    久远的时代已经证明革政这一思想究竟有多么重要,不是为了国家,也不是为了权力永久存在,而是为了以人民成立的国家的未来。
    因此,以法立宪,以人为章的政治思想由库恩宣扬而出。
    即:
    “当一个人确定要以一个身份所拥有的权力或特权来剥削或压抑他人时,他就丢失了一个为人应有的责任,所以,他被剥夺的,不单单只有身份和权利,更是为人的人格。”
    这代表无论这个人曾经做出过怎样的风险,一旦在他踏破这条底线之后,他就会失去所拥有在这个律法为秩序的国家中,不,世界中所拥有的任何基本权利。
    即,剥夺为人的身份,贬为同野兽的行列,例如,神白须征御。
    犯罪的动机可以更变,可错误,必须要拿到明面上来说,而错误,不能同正确对比,因为法律不予人情。
    仅在它的指控权利范围之内所实行它的执行力,即,法以人论。
    所以,哈奎因教团秉持库恩所发表的律法规则,秉持绝对正义的同时,让公正面向世人,而非掌权者和制裁者的手中。
    法律不会因为法官的职位而降下神圣的冕绳,如果它的对与错,仅讲究责任的承担与犯罪之后的惩罚,那么将一无是处。
    在极力为受害者征求公平与公义的时候,必须要对施暴者给予严厉的惩罚与剥夺。
    天秤的平衡在于执权者,也在于众人的呼声,没有什么是比群众的目光更雪亮的了。
    因此库恩库伦诺夫斯基被冠以“国父”之名,他整治的法律是西方国家强盛的基石。
    傍晚,两人才堪堪下楼,比起昨日火烧云,今天,已是夜幕明月星稀。
    而楼下,有一位白裙美妇人似乎等候多时,她见了两人,挥挥手,莞尔一笑。
    初见,她眉眼含笑,气色出尘,再看,同梁且知眉宇之间有些相似,尤其是那一双狭长柳眉与落水凤瞳,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神白须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在梁且知身后,后者已经同那白裙妇人相拥,相视一笑。
    “白先生?”
    那妇人看向神白须,两人对视之后,她躬身作揖,而神白须见状,向右一躲,妇人皱眉疑惑,不解。
    “神骁自古说,客不压主,我见阁内上下青黄白绿,过往来者皆是点头哈腰,纳身便拜,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神仙似的。”
    “就连阁主安排的迎客赠礼的这一身黑袍,穿着都感觉火燎燎的烫了,梁夫人当世之肱骨,宾天下之大夫,小子受不起这一拜。”
    神白须拱手作揖,微微低头躬身,这一身黑袍就更衬托的出他的谦谦君子。
    那白裙妇人正是梁且知之母,梁箐缘梁瑾心,现如今藏药阁明面上真正的主人,虽是一介妇人,却已是名满天下,曾是前二十二豪中的医脉首。
    “先生倒是重礼的人,跟那传闻中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也难料,这么位文质彬彬小夫子,竟是搅得那西方终焉夜不能寐者。”
    “梁不才不知礼数,哐哐行了这一大礼,忘了前后辈分之差,惹的先生不知所措。”
    相比梁且知的清冷与清雅,这位,相对来说要火热些,又或者,久津政场,颇有心胸,也不过是客套话。
    可她的眼神与神色,却只给人真诚。
    “阿云呐,能将白先生借给娘亲一段时间吗?”
    “自入阁来,你二人如漆似胶了多些时日,眼下要你暂别一失,可紧?”
    梁且知面色微红,面向梁瑾心的眼睛微微向着神白须一瞥,后者不以为意,神色自若,梁瑾心笑容更浓。
    “娘竟说胡话,不着调。”
    说着,梁且知匆匆走了,下了阶梯,梁瑾心转身望去那背影,欣慰而又心疼。
    “这丫头于我不告而别数十年,恍惚一转摇身一变成了那天罡音绕梁,一下子成了阁内上下所有人的顶头上司,了不得也不容易。”
    “回想那段阁中人都对此怕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光景,再想想现在昭然若揭的模样,也不免得令人生笑。”
    “做娘的没什么本事,在这圈子里跳了又跳,励精图治,一辈子也没跳出这个圈,青衡若泉下有知,怕也会笑话我吧。”
    梁瑾心转身,看向神白须,刚刚介于梁且知在,没能好好打量这位西方有史以来最穷凶极恶的罪犯,而现在一看,频频点头。
    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先生可真是个大木头,眼下如此明显的暧昧都看不出来?”
    神白须只是微微苦笑,深呼一口气。
    “委身于暗,何以见光?”
    梁瑾心闻言,白了神白须一眼。
    “女孩子哪里会在乎什么配与不配,只有负与不负,先生光顾眼前,情丝万缕缠,岂不闻春宵一刻解千愁?”
    梁瑾心坏笑道。
    神白须眉头一挑,一个头两个大。
    “这句话是这么个说法吗?”
    “只在乎自己,是会伤到身边的人的心的哦。”
    神白须听了,只是笑笑,他同样上前,同梁瑾心比肩,向下望去,层层阶梯,循序渐进,远处,万家灯火,炊烟袅袅,微风拂拂。
    “说什么喜欢,爱,我这种人,哪里懂那些东西。”
    “不过是读过几本好书,上过几年大学,看过些红尘烟火,不知胭脂水粉,不识风花雪月,不明溺水三千,听不见也看不清。”
    “自古近水楼台先得月,殊不知水中明月虚虚实实。”
    “可,高空明月,岂能捞之?不过碎碎圆圆,有心难开。”
    眼下再去看神白须,好似捉摸不定,捕风捉影,好像雾一样。
    “先生倒是会讲谜语,说来说去,还不是看不上我家登云?您这样优秀的人,身边指不定多少漂亮姑娘。”
    “不是,哪有您这么强买强卖的?着急抱孙子啊?”
    憋不住的神白须终于摊牌,梁瑾心闻言捧腹大笑,花枝乱颤。
    “先生这么不禁逗啊。”
    “也是,兵戈铁马大丈夫,横刀立马将军胆,听不得这些胭脂水粉,看不得这些水戏鸳鸯儿女情长。”
    梁瑾心用手肘戳了戳神白须腰间,笑道。
    “先生坦荡荡,为人豁达,就连父亲那样的人都能开化,我以为,登云有幸。”
    “这丫头注定要一条路走到黑,她受青衡的影响太深,对于政治,有些执偏,却也开明,对错是非,无独有偶,她能看清,实为不易。”
    “才不过年芳花季,就要去抗这些个哪怕活了千百年的老东西都扛不起的担子。”
    “也又酷似先生这般,不知何种血海深仇,羁绊一生,从头到尾,对了又错,看了又看,不回头,不后悔。”
    “我听说过你和那个小姑娘的事,天底下有些事不公平,你不忿,那就打破它,改变它,不破不立,我觉得,你做的很好。”
    “归根结底我也不过一介妇人,不懂什么天下大义,只知道儿女情长,可为人母,也的确让我看清了诸多俗世,以至于摒弃那一切,就只在乎这眼前的孩子。”
    “谁又不曾幻想永恒呢?年轻的男儿志在天下,五湖四海都不过脚下些许颠簸,可往往有些时候看的太远,就会忘了身边的人。”
    “做一个成年人的不容易,兜在心里的委屈,谁不想永远有个怀抱用来哭鼻子?没有家,也就没有归宿,天大地大,颠沛流离。”
    梁瑾心再次看向神白须,笑了笑,那仁慈的母善与真情,是神白须在年少时代才有过的美好回忆,只是现在,纵使天地再大,也孤身一人了。
    而梁瑾心,看着这个明明而立之年的孩子,不过一个肩膀,却要扛那么多东西,只怕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委屈,也都不过如此了。
    “能拜托你照顾阿云吗?她没有太多的牵挂,一辈子心无旁骛的人太孤独了,哪怕做的再多,也都不是她想要的。”
    “这个家没有给这个孩子太多美好的回忆,但,她可以从现在开始。”
    梁瑾心自袖口拿出一封看似有些年代的信件,递给神白须。
    “青衡病故前,曾一度嘱托我要将这封信交给阿云,只可惜,迟了太久太久,以我现在的身份交给她,怕她会伤心,可以劳烦你吗?”
    神白须看着那封信,神色一沉,他又看了看梁瑾心,神色一亮。
    “我当然也好奇过,只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梁瑾心笑了笑,神白须伸手抹去她腰间的泪珠,梁瑾心神伸手刮了下神白须比较,说了句小大人怪会体贴人。
    看着那手中的信封,神白须觉得有些格外沉甸甸的,以至于心中挤压着,以至于他再想起曾在那断桥上的一切。
    他眨着眼,不知道回想到了谁,鼻头有些酸,微微侧过身去。
    梁瑾心似乎天生感应,她凑近神白须,衣袖贴着他的肩膀。
    “哪个乖孩子想要妈妈抱抱?”
    呼————
    微风拂过,疲倦故乡的疲惫之人牵绳下马,竟也在这异域的客栈寻到些风土人情后,有了心安之感。
    下一刻,一双比梁瑾心整个肩膀都宽厚的手臂紧紧搂住了她,以至于显得梁瑾心有些娇小。
    而神白须,看似宽大,却又莫名稚嫩,以至于,能看到一个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泥孩子在哇哇哭闹。
    梁瑾心手掌平拍这个大孩子的后背,笑容慈祥,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温暖的笑容了。
    禾格利特的雨,向日葵的羞涩女仆。
    艺术广场的折叠仙子,白天使的靴子,奥普雷斯红酒,他的诗。
    聆听课堂,旧赫尔墨斯断桥的白纱,哈克维万里雪原迫降,琉璃河。
    她们都有名字,她叫伊芙琳。
    神白须这个自遗憾中脱生而出的人,包含世间的沧桑之美,说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也不为过,然而每每一个人纯粹,才是挣扎之处的体现。
    爱一个人对他而言,是一种苦役,就诸如考验一般,无论他如何选择,总会错。
    “我们在相同的世界中相遇,是曾经的失去在以另一种方式重合。”
    所以缇斯蒂克·米奥赛才会写出《离别诗》与《妄想症》,他就是如同神白须一样挣扎的人,一个逃离爱的孤狼,在月光下徘徊。
    所以他才会说出。
    “青春的旅途通往憧憬的未来,往昔的光火照亮迷茫的前路。”
    这样美丽的诗句,因为他爱他残酷的世界胜于任何所经历的苦难,而孤独的煎熬,也同样赋予人能够感知这个世界的天赋。
    独行的人往往敏感,他们比任何人都在意人群的视线,更在乎别人的感受,而往往陷入其中的,都会迷失自我。
    缇斯蒂克米奥赛是,曾经的神白须征御亦是,形影单只,又与自己的影子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