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众人皆秘密汇聚于悦来客栈后的密室,柳骄烟也同芸儿、燕儿、东方明月、神女和杨戬兴闻风而来,
“裕王与我缘分匪浅啊,竟然杠上了,既然他先找我晦气,那我们就得做个了断。我长这么大,头一次遇到跟我过不去还活得好好的人,
他到底是九条命的猫,还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次我不灭了他,也要让他知道,得罪姑奶奶后果很严重!我说得对吧?”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这位小姐不好惹,最好别惹。
她不仅骄横霸气,还不按常理出牌。得罪她的人,后果可想而知。
在帝都有这样一句话来形容她再贴切不过了——柳骄烟走过的路寸草不生。所以,千万别招惹这位大小姐。
“我看这样行不行,先派人监视德清药材铺,把从德清药材铺出来的每个人都给我盯紧了,尤其是李懿。仙姑坊这边也不能放松警惕。
李懿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了,他这次敢来帝都,无非是做最后一搏。他们手里能出的牌已经不多了,
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我们只要死死守住这两个地方,看看对手会如何出招。”白飞雪当先说道。
“白龙使所言极是,李懿既然来了,肯定是带着裕王的意图来的。明日就是中秋之夜,全城欢庆,我想李懿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有破解了他们的意图和行动方案,我们才能一网打尽。这次大理寺和城内御林军会全力协作,只求一战灭敌。”唐锻紧接着说道。
就在这时,冷锋心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回禀主人和唐少卿,德清药材铺有两辆马车似乎想要出城。”
“是什么样的马车?”唐锻急忙问道。
“一辆是装满货物的拉货马车,另一辆则是带棚的,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冷锋答道。
“看来对手终于按捺不住要出手了。唐兄,派几名熟悉帝都周边地形的兄弟跟着冷锋,毕竟你们对这一带的山山水水了如指掌。
冷锋,你立刻率领燕云十八骑沿路追踪,记住,采用轮换的方法,切不可让一人连续跟踪,对方是老手,千万别让他们察觉了,以免前功尽弃。
郑昊、西门、申屠还有阿史那安,你们四人快回租车行,赶两辆马车监视,中间和冷锋他们相互呼应,交替跟踪,这样对手才不容易起疑,明白吗?”白飞雪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冯刚、姜云,你俩给冷锋带路。”唐锻吩咐道。
“是!”众人齐声应道。
“那好,快去准备吧。”白飞雪说道。
“那我呢?”柳骄烟在一旁问道:“这么有趣的事情,可不能把我落下啊!”
“柳小姐,还真需要你帮忙。这不,我和唐兄要去德清药材铺那边现场指挥,这边缺少一个坐镇的。
狄龙和呼延赤雷在德清药材铺那边,这边只剩下四熊了,他们太显眼,李懿那边一眼就能认出来。
你这边让公孙道长和杨戬兴在你身边,仙姑坊有什么举动我都放心。还有芸儿你们四个丫头,一定要好好保护好柳小姐,你看这样如何?”白飞雪建议道。
“太好了,有白龙使和我一同前往,我就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毕竟你们和裕王他们是老相识了,彼此都知根知底。
这边就有劳柳小姐了。如果你这里人手不够,我现在就给你派一队人马过来,如何?”唐锻说道。
“本小姐自有妙计,不劳唐少卿费心了,你们一路平安。”柳骄烟答道。
白飞雪、唐锻安排好一切后,转身出去,没过多久便来到安康坊,化装成商贩的呼延赤雷和狄龙找个僻静之处,
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给白飞雪,唐锻手下张龙铁虎率领一队人马藏在远处临时征用的一处官家场所,以备不时之需。
这边的德清药材铺如往常一样正常营业,没有任何异样。出了城的两辆马车,沿着官道一路向南行驶,开始官道上人头攒动,走出几十里地后行人变得寥寥无几,
快到正午时分,来到前面一处山林,参天树木郁郁葱葱,深秋的太平峪美如画卷,流水瀑布,奇石嶙峋,马车赶到了树林中,
从车棚里下来三个人,加上两个车把式,看起来轻车熟路,动作娴熟,根本无意欣赏这里的美景,而是向四周仔细打量,
“别瞅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来,快把东西搬出来,二毛,你快去把洞口的伪装挪开,快点把活干完,早去早回,咱们天黑前赶回城去,
我在老孙家定好桌了,这么冷的天,喝两口,暖暖身子解解乏,去去晦气,这苦逼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另一个车把式压低声音说道:“傻柱,别瞎叨咕了,小心别让人听见,想不想要吃饭的家伙了?咱这拉一趟顶你一个月干的啦!既然干了,就别想退出,除非……”
说话的车把式做了一个割喉手势,“别忘了,你的一家老小都在别人手里攥着呢!你我这般小人物,人家要弄死咱就像踩死只蚂蚁一样容易。”
边说边用脚使劲踩死脚下几只蚂蚁,“现在就是阎王爷操小鬼,舒服一会是一会,多想无用,回去喝个一醉方休。
反正咱五个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跑了一个,另外几个连同老爹老娘、婆姨和娃都得死,只能干到底。”那个五十来岁的老车把式有气无力地说道。
“海老哥,这个我懂,我老觉着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咱们,盯得我心里瘆得慌。别打歪主意啦,你当我不知道咋滴?
先前虎三子不就跑了吗,没跑出百米就挂了。咱们都是人家笼子里的鸟、盘子里的菜,想要咱们死,那是分分秒秒的事。
我这不说出来快达快达嘴吗?既然上了贼船,唉……只能自认倒霉吧。”叫傻柱的旁边嘟囔着,边往车厢里夹层往外搬东西。
“好了,你们快点,别磨磨唧唧的啦!”里面叫二毛的喊道。
“别他妈地号丧啦,这就来了。”
叫傻柱的边回应,边和叫老海的一人一头搬着一个麻袋往里面走。
另外两个人也跟着,搬着麻袋搬着东西往里走,直到被灌木丛挡住。不多时分,四个人从里面出来了。
“好了,又一趟,赶紧上车,目标老孙家喝酒去,我说二毛,你他娘的能不能快点,要是耽误了时辰,进不了城,看我怎么收拾你。”傻柱没好气地骂骂咧咧道。
“我感觉洞口好像没弄好,我再去搂一眼。”二毛转身要往里去。
“瞧你那娘们唧唧的样子,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来,你去吧!”
傻柱边说边“驾……驾”数声,挥着鞭子,往回走。
看见傻柱真的不等自己,二毛没了主意,他知道傻柱的脾气,那可是说一不二,万一真不等他,那自己就只有靠腿颠的份了,不得不停止脚步,打消回去再看一眼的打算,大声说:“等等我,赶着去投胎呀!”
“你个傻不拉几的二货,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呀!过两天就又回来了,瞎操什么闲心,酒桌上就属你能吃能喝,简直就是个吃货!”傻柱骂骂咧咧,两辆马车一路狂奔,向帝都方向而去。
这一切都被隐藏在远处的冷锋等人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什么地方?”
“回冷大侠,叫太平峪。”旁边的冯刚轻声答道。
“他们走远了,你们俩做好警卫,咱们去看看他们到底藏了什么。还有,你们俩和冯刚掉头跟踪那两辆回城的马车,沿途拦住咱们的人,不必跟得太紧,但一定不能跟丢,
看看他们去哪个酒肆吃饭,回头把他们家住哪里都摸清楚。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唐少卿知道该怎么做,记住了,一定要全部控制住,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冷锋吩咐道。
先到的几个人在冷风的带领下,进入灌木丛,按着刚才几个人的路线仔细寻找。刚刚走了几十步,
来到一处青山脚下,顺着被压倒的植物痕迹,前面的灌木丛异常浓密,野草有一人多高,极是难行。
又有一棵雷劈的树木断裂而阻挡在前面,移开树木,过来几个人七手八脚把那棵挡在前面的断树移开,
再把一些杂七杂八的树枝移开后,一个仅能容纳一人进出的大小洞口露了出来。冷锋见状大喜,终于找到了!
他打开火镰,往里面一照,深不见底,里面阴风阵阵,扔了一块石头,发出“砰”的一声。
“看来挺深的,把绳子拿来。”冷风吩咐道。
手下从马鞍上解下一捆绳子,手脚麻利地将一头拴在战马的辔头上,冷锋抓住另一头。
战马慢慢后退,慢慢地把冷锋送到了山洞底下。
“好啦,再把姜云老弟也放下来。”上面一阵忙碌,接着姜云也顺着绳子来到了洞底。
借着洞口投下的亮光,打开火镰,看清这是一个葫芦形的山洞,洞底有几十平米大小,堆满了上百个袋子,都是从上面扔下来的,有的已经破裂,里面露出了……
“是人!”姜云不由得喊出声来,声音在山洞里回荡。
幸好山洞甚是凉爽,看来时间不是很长,竟也有这么多尸体。
他们打开了十几个麻袋,都是人的尸体。
“你看看,仔细辨认辨认有没有认识的。”姜云看了几个,从衣着看,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由于洞口被堵住,一股浓烈的尸变味从底下涌上来,直叫人头昏脑涨。
为安全起见,冷风说道:“行了,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了,姜云,可曾看清死人里有认识的人吗?”
“里面太过黑暗,再说这味,”姜云一脸呕吐状,
“快把我们拉上去,姜云你先来。”抓住绳子,二人先后出了山洞。
“里面都有啥?”燕云十八骑中的甘当问道。
“全是死尸,都有啥,我估摸着应当是你们少卿说得这几个月来帝都失踪的人。行了,回去再说,把洞口按原样伪装好,明日让你们大理寺派人来验尸吧,你们唐少卿懂得该如何处理。”陆续上来的人按原样把洞口伪装好。
“姜云,你是帝都人,把这里做好记号,明日你就带大理寺的人来这里,千万做好记号,别明天找不到。”冷风交代道。
“冷大侠,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事我要办不明白,我们头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等我一会。”姜云一边说,一边在旁边做标记。
“行啦,明天我带路寻这里,这个案子总算是有眉目了,看来我家大人这一夜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姜云说道。
众人翻身上马,扬鞭催马,回帝都。回到城里,众人如鬼魅一般,秘密潜入悦来客栈密室里。
白飞雪、唐锻和柳骄烟一干人等都在,“回禀主人和唐少卿,从城外回来的那五个人都控制住了吗?”姜云问道。
“他们已然被秘密抓捕,被安排到秘密关押地点,所有的事情全说了。”唐锻说道。
这事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这哥六个住在同一条胡同,他们抱成一团在市场上闯荡,靠给人拉货送人谋生,是车把式和力工。
在接送客人的闲聊中,他们遇到了一个外地人,这个外地人出手阔绰,说是要连人带车包车半年。
他看这哥几个干活麻利,嘴也紧,就先付了一个月的定金。
这一个月的钱,抵得上这哥几个每人将近一年的收入,而且是按月结账。
唯一的要求就是随叫随到,不能对外张扬。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只有傻瓜才会告诉别人。
一开始还挺顺利,他们正常拉脚。拉了几趟活后,这几个人干完活回家,却发现他们家里的老人、婆娘和孩子一共三十几口人全都失踪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街口摆摊的老张说这些人被一群人接走了,说是去享福了。
他们还留下了一封信,上面写着见面的地址,要这六个人到信中的地址去寻人。
后面的事就不用说了,他们开始干起了现在运尸的行当。钱还是一分不少地给这六个人,可每个人都心里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们现在干的是掉脑袋的营生,自家老小的性命都在别人手里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雇主只是冷冷地留下一句话:“别打歪主意,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你。”
这六人中有个叫虎三子的,家里只有一个六十岁的瞎眼老娘。
他干了一个月后,拿到了一个月的工钱,就打起了逃走的主意。
他把尸体扔到山洞后,抛下其他五个人撒腿就跑。可他没跑出一百步,就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暗器,正中他的咽喉,当场毙命。
杀手没有露面,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接着虎三子就化成了一滩散发着热气和恶臭的血水。
追虎三子的那五个人当场吓得尿了裤子,他们知道有人在暗地里盯着他们,随时都会出手杀人。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彻底变成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