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定睛一看，居然是六品的清灵丹。
    今年是灵气复苏的第五十年，市面上的丹药不多，人类对于丹药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
    目前丹药品级与辐射值挂钩，比如一品丹药对应的是辐射10，二品则可以短暂性抑制并治疗辐射值为20的病人。
    能炼制六品丹药的丹师整个星际就那九个人，没想到小小一个芜星，拍卖场竟然也有六品丹。
    眼睛眨了眨，南笙重新靠回到椅子上。
    一个亿，我的天。
    真豪横！
    她侧过头瞅了眼闻人怀域。
    文中，对方这个时候辐射值是四十出头，虽然他最终死因是救男主那个小婴儿，但即使没有两年后那个剧情点，随着体内辐射的不断累积，闻人怀域最多可能也只是再多活八到十年。
    在这个世界，辐射无处不在，不管是在哪个星球，只要人还需要生活，就很少有人长命百岁。
    唯一的区别可能只在于有的人还没成年就死了，有的人勉强能活个四五十年。
    像原主，十八岁就没了，跟早逝没什么区别。
    在没有人能炼制出七品的丹药前，原主的死可以说是注定的。
    小说里面，拥有金手指的南烟倒是炼制出了几种被奉为仙丹的七品丹药，就是可惜那些增强体质、延年益寿的丹药只起到辐射停止增加的作用，并没有清减或清除病人体内的辐射。
    可以说是，该多少辐射还是多少辐射，后遗症该怎么发作还是怎么发作。
    但也不能说毫无用处，起码人类寿命没有继续缩短，后面的新生儿只要喂食有这两种丹药，基本上也能看到自己老了是什么样子。
    南笙想得回不来神，直到耳边有声音响起。
    “你运气不错，芜星拍卖场第一次出现六品丹药，这个丹药对你效果会好很多。”
    东西拍下，闻人怀域才注意到南笙略微停滞的目光。
    他把装着丹药的盒子轻轻放到南笙的椅子扶手上，“就当是新婚礼物吧。”
    长得娇俏白嫩，爹不疼，娘不在，也不知道这些年怎么活过来的。
    “给我的？”南笙缓过神，声音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相当于给了她一个亿啊！
    六品清灵丹给她虽然也有效果，但完全不如闻人怀域自己服用作用大。
    有点不好意思，可她确实不想明天继续死去活来在床上打滚了。
    收吧，领了证的，合法，也很合理。
    南笙秒变矫揉造作的虚假小白莲，努力睁大琥珀色的眼眸，扭捏地看着闻人怀域，“那回头我也送你。”
    闻人怀域点点头，没思索几秒，“好。”
    六品丹不是有钱就可以买的，在帝都还有些渠道，但在芜星，他这么有钱的也很少看到这种品级的丹药。
    他只是怕她尴尬才应了下来。
    陆陆续续又拍了几颗三品丹，四品丹药后，闻人怀域背靠椅子眯起了眼睛，像是在休息。
    类似制服的休闲套装穿在他身上犹如被精心剪裁过的高定礼服，不管是领口、袖口、肩膀，腰身，还是那双修长的腿，全都贴合得恰到好处。
    蓝眸蓝发，越发衬得他肤色如玉。
    从始至终，两人都保持在一个礼貌的距离。
    南笙收回眼神，心不在焉地捏着手中近乎透明的丹药水晶盒，没了之前看漂亮纸片人的心思。
    她抱着目的接近闻人怀域，对方一上来就对她这么好，这让她心中不断升起一种受之有愧的心理。
    六品清灵丹并不能像七品丹药那样让她的辐射值停止增长，但不出意外的话，服下这颗丹药，她接下来这一个月都不会再全身发疼了。
    ……
    走出拍卖场，天已经黑了。
    一个小女孩突然跪在她们面前。
    小女孩磕了两下头，眼睛红红地抬头望着闻人怀域：“求求你，再救救我妈妈。”
    南笙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闻人怀域用身体给挡住。
    “抱歉，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
    闻人怀域神情似乎停顿了一瞬，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令他那动漫般的人设多了些真实。
    许是不忍，又或许是无能为力，他拉着她径直走开，看都没再看那个小女孩一眼。
    走出很远，他们才停下来。
    南笙大概猜到了些什么，没有开口去问。
    无非是他之前就见过小女孩和她妈妈，说不定就是在这个拍卖场。
    “丹药很厉害，它可以解决如今医学都攻克不了的癌症难题，但碰上辐射，丹药效果又很微弱，人类体内辐射值一旦超过九十，不管吃多好的丹药，能多活三个月都算是极限了。”
    说着，闻人怀域侧过头，垂着眼睛与她对视。
    蓝眸里雾茫茫的。
    他低垂着眼，不再开口，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小片根根分明的阴影，像把小扇子。
    南笙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在她看来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太真实，但又过分现实。
    她只能用同样低的声音回道：“迟早有一天人类会找到自我解救的办法，又或许有一天辐射会忽然消失也说不定。”
    “希望吧。”闻人怀域站在原地，抬头望天，好像有叹息的声音消散在春风里。
    这事过后，闻人怀域就又恢复了初见时的高冷姿态。
    坐上高级悬浮车，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
    南笙闭目养神，脑海中两个小人在打架。
    白色的小人吃着棒棒糖：就是一本书而已，丹药是假的，辐射也是假的，都是作者乱写的，你说不定明天就会回到现代的，没必要担心这些。
    黑色的小人举着黑叉子：什么假的！穿进来了就是真的！谁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回去说不定尸体已经焚化了呢？上次疼得死去活来的不是你吗？刚刚下跪的小女孩是假的吗？你现在坐的悬浮车还不够真实吗？
    “到了。”
    闻人怀域放慢步伐，回头看她。
    南笙猛然睁开眼，起身，紧跟着对方踏上长梯。
    车梯滚动，跟现代的电梯一样送她回地面。
    闻人怀域挥了挥手，只见盘浮在空中错乱轨道上的悬浮车化作蓝点被收回到车卡中。
    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这一刻南笙还是被惊到了。
    她定定地看着闻人怀域手腕上那用来插各种卡的金属腕带，目光停留在那枚紫色的卡上。
    白色的是存车卡，蓝色的是空间卡，黑色的是星币卡，紫色的是什么？
    闻人怀域看懂了她的疑惑，敛眸看了眼腕带上那枚紫色的卡，“这是旋域。”
    南笙愣了几秒钟才想起来旋域是他的机甲。
    哦，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准备要看到她的儿子了！
    有点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