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们依然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最薄弱的防守点在北面山坡，那里只有一个哨位，\"陆阳继续说，\"每天凌晨三点换岗。\"
    说完，陆阳提高声音：\"既然你们真是采药的，这次就饶了你们。\"
    \"谢谢长官！\"两个老农连连鞠躬。
    陆阳让人把他们押出营地，临走时还训斥道：\"以后不许再在这里采药！\"
    送走两个\"老农\"后，陆阳回到办公室，开始写一份详细的搜查报告。
    但就在这时，武田上尉突然推门进来：\"山佐课长，刚才审问的那两个人，有点可疑。\"
    陆阳抬头：\"怎么说？\"
    \"他们说是在东面山上采的药，\"武田说，\"但那边根本不长人参。\"
    陆阳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哦？\"
    \"我建议派人追查一下，\"武田说，\"他们很可能是抗联的探子。\"
    陆阳站起来：\"不用了，我刚才审问很仔细，他们就是普通农民。\"
    \"可是......\"武田还想说什么。
    \"武田上尉，\"陆阳打断他，\"你是在质疑特高课的判断吗？\"
    武田立即低头：\"属下不敢。\"
    送走武田后，陆阳松了口气，但他知道必须尽快转移注意力。
    于是他立即召集军官，宣布要在明天进行一次大规模搜索。
    \"目标是找到大山的藏身处，\"陆阳说，\"我要三个小队，分别搜索这些区域。\"
    他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都是远离老关可能行动的地方。
    当天晚上，陆阳又\"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要求连夜出发追查。
    \"这次我亲自带队，\"他对松本说，\"请你派出精锐配合。\"
    松本立即调来一个排的兵力，都是石英中队最好的士兵。
    陆阳带着这些人连夜出发，等于削弱了营地的防守力量。
    在漆黑的山路上，陆阳看到远处山头闪过一道微弱的信号灯光。
    那是老关的回应，行动即将开始。
    天快亮时，陆阳带着搜索队返回，看似疲惫地说：\"今晚没有收获。\"
    但他知道，真正的收获马上就要来了。
    果然，就在他准备休息时，营地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警报声。
    \"敌袭！\"一个士兵惊慌地喊道，\"北面山坡遭到攻击！\"
    陆阳抓起望远镜，看到北面山坡上出现了大批人影。
    老关来得正是时候，而且来势汹汹。
    但陆阳还要装模作样地指挥防御，他可不能让人怀疑。
    \"派出预备队支援北面！\"他大声下令。
    然而就在这时，营地的东面和西面也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三面受敌，这是老关的拿手好戏。
    更要命的是，陆阳昨晚带出去的那个排精锐，此时正在回营的路上。
    石英中队的防线开始崩溃，先进的德械装备成了摆设。
    在这个关键时刻，陆阳却突然发现武田上尉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枪声在山谷中回荡，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武田的目光越来越锐利，陆阳知道自己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武田上尉，\"陆阳沉声说，\"带你的人去保护弹药库！\"
    武田没有动，反而慢慢把手伸向腰间的手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发炮弹呼啸着砸在了指挥部附近。
    爆炸掀起的气浪把两人掀翻在地，陆阳趁机一个翻滚，躲进了战壕。
    \"叛徒！\"武田的怒吼声从硝烟中传来。
    陆阳没有理会，而是借着浓烟的掩护，快速向弹药库方向移动。
    此时营地里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奔跑的士兵和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老关的战术很高明，三面进攻把石英中队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而真正的主力，正在悄悄逼近防守最薄弱的弹药库。
    陆阳躲在一堆弹药箱后面，看到几个日军士兵正在往里搬运弹药。
    \"快点！\"一个军曹在大声催促，\"把重机枪的弹药都搬出来！\"
    就在这时，陆阳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他猛地转身，正对上武田冰冷的枪口。
    \"我就知道你有问题，\"武田咬牙切齿地说，\"从那两个老农开始，我就在怀疑你。\"
    陆阳举起双手：\"武田上尉，现在是自保的时候，不是内讧的时候。\"
    \"砰！\"一声枪响，但开枪的不是武田。
    一个黑影从暗处闪出，武田应声倒地。
    \"老马！\"陆阳认出了那个\"采药老农\"。
    老马收起枪：\"快走，炸药已经安装好了。\"
    陆阳这才注意到，弹药库的墙角闪烁着几个红点。
    \"还有三分钟，\"老马说，\"老关让我来接应你。\"
    就在这时，一队日军士兵发现了这边的异常。
    \"敌人！\"他们端起枪就要射击。
    陆阳和老马同时卧倒，子弹呼啸着从头顶掠过。
    \"掩护我！\"陆阳大喊一声，猛地冲向前去。
    老马的枪法依然精准，三枪放倒了两个日军。
    陆阳趁机欺近，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解决了最后一个敌人。
    \"走！\"老马招呼道，\"快要爆炸了！\"
    两人刚跑出五十米，身后就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
    气浪把他们掀翻在地，陆阳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等他爬起来时，发现弹药库已经化为一片火海。
    远处传来老关的撤退信号，整个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石英中队的精锐们这次算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陆阳，\"老马突然说，\"你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了。\"
    陆阳摇摇头：\"不，我还有后手。\"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电报：\"这是我让人发给特高课的，说发现抗联的秘密电台。\"
    老马恍然大悟：\"所以你才带着精锐部队出去？\"
    \"对，\"陆阳说，\"现在我就是个被调虎离山的受害者。\"
    远处的枪声渐渐平息，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陆阳知道，自己必须赶在增援到达前，做好最后的布置。
    \"老马，\"他说，\"帮我个忙。\"
    老马点点头：\"你说。\"
    \"往武田的尸体上补几枪，\"陆阳说，\"要做得像抗联的子弹。\"
    老马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三枪过后，武田的死因再无可疑。
    陆阳又从武田身上找出一份文件，塞进自己口袋：\"这就是他发现电台的证据。\"
    天完全亮了，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增援部队终于赶到。
    陆阳整理了一下仪容，准备以特高课督察的身份去迎接。
    这一仗，他不仅帮助老关缴获了大量德械武器，还完美地保住了自己的身份。
    唯一的遗憾是，他最后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叫大山的军统特工。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给了他再次来长白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