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窦伊人的话,一旁的窦云月没忍住笑了起来,用手戳了戳她的额头,道:“还说自己不是皮猴?你瞧瞧,这才进屋子多久,你说了多少话了?还一直在玩手上的手帕呢,是一刻都停不下来的,是不是当我们的眼睛都是瞎的?嗯?”
不知道为什么,窦云月明明与崔柳的样子并不怎么相似,性格也相差很大,可崔禾莫名地,在窦云月的身上,看出了崔柳的影子。
窦伊人转动着眼珠子,“这个”“这个”了半天,又嘿嘿的笑,道:“但是这也不能说我是皮猴啊,我不是,我不是。娘,姐姐在冤枉我。我最是听话不过了,怎么可能就站在这儿玩儿手上的帕子呢?我很乖的。”
“娘,你听听。”窦云月笑着道,“她还不承认呢。平日里明明是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现在家中有客人了,她的脸皮倒是薄起来了。”
“姐姐!”窦伊人连忙上去拽她,不让她多说。
可窦云月嘴上却没有停下,话语咕噜咕噜的往外冒:“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你平日难道不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吗?”
李氏看着二人像是要打起来了,这才笑呵呵的阻止她们:“好了,好了,又在闹什么?云月你也是,知道你妹妹偶尔是要些脸面的,那你便给他些脸面吧,偏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揭穿她,你这不是纯粹是让她不高兴吗?”
一听这话,窦云月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众人也都忍不住笑了笑,只是顾及着窦伊人到底还小,怕伤了她的自尊,没敢笑得太大声。
窦伊人听明白了,李氏这是在说,她就是这种性子,用力的哼了一声:“我不与你们计较!”
李氏笑着摇了摇头,又问李玲:“李姑娘如今年岁多少?”
李玲先没反应过来,听着李氏再问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了,回答了一句:“今年十四了,九月的。”
“咦,我也是九月的。”窦云月笑道,“李姑娘是几日的?”
“我是月初,初三的。”李玲回答道,“窦姑娘呢?”
窦云月顿时沮丧了起来:“那我比你小上两日。我是初五的。我还琢磨,我一定会是姐姐呢。倒是没想到李姑娘比我大上两日。”
李氏笑着去拉李玲的手,李玲有一瞬间表情有些僵硬,只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这些细小的动作却被李氏注意到了,李氏拍了拍李玲的手,示意李玲不用紧张,道:“你瞧瞧,李姑娘姓李,姑且算是我们本家,你们二人的年岁相差也不大,也算是有缘。依我看,你们住同一个院子,你们看成不成?”
窦天庆虽然手上有些钱,但紧赶慢赶的从老家搬到徐州,又给融隐、崔禾、李玲、归清与明心弄了个假身份来,花费了不少时间和银钱。
在挑选屋子的时候,就没那么多时间选个好的,就随便选了这个屋子。只是没想到,这屋子虽然看起来大,但院子却并不多,时间紧迫,当时草草的定下了,现如今,便只有让她们二人凑合着住一个院子了。
李玲笑着道:“我没那么多讲究,多谢叔母。”
按照窦天庆给她们一行人编造的身世,她应该得叫窦天庆一声叔,叫李氏自然是得叫一声叔母的。
李氏又问归清的年纪,在归清说出自己今年十三后,又对着窦伊人道:“让归清姐姐与你一同住你的院子好不好?”
“好啊。不过,若是住了我的院子,可就要听我的了。”窦伊人今年不过九岁,正是好动的年纪,巴不得有人陪她一起玩儿呢。
不过很快,窦伊人便轻咦一声,询问归清:“归清姐姐,有归这个姓吗?我怎么从来没见有人的姓是这个。”
听到这里,归清忽然顿了顿,迅速给自己找出了理由,苦笑着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姓。我是被明心的爹娘捡到的。在叔父、叔母捡到我的时候,包裹中就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就写着‘归清’两个字,叔父、叔母就猜想,这应该就是我的名字了。”
“若是你问我有没有这个姓氏,我还真回答不上。不过,我是相信有的。”
李氏注意到归清的表情有些难看,就猜到了归清的名字中应当是有什么秘密的,在窦伊人继续询问之前,阻止了她开口,而是去询问明心的年岁。
明心如今十四了,比窦云月与李玲要大两个月。
都不等李氏安排下来,融隐便开口道:“义母,明心跟着我住在我的院子中吧。”
听融隐主动开口,李氏也松了口气。
他们府上就窦松泉一个嫡子,让明心分了自己儿子的院子,李氏总觉得有些别扭,可若是让明心去了窦方晓或者是窦成珉的院子,她多少又觉得像是在苛待庶子。
融隐是她与窦天庆的义子没错,可她与窦天庆都知道融隐的真实身份是平北王世子,哪里敢让他与别人分个院子?
如今融隐主动提出,李氏倒也放心了不少,笑着道:“我正愁怎么分院子呢,既然隐哥儿已经提出来了,那明心这边就拜托你了。”
只剩下了崔禾一个,李氏对着崔禾笑道:“那禾姐儿就去东北角的潇湘院吧。那个院子比别的院子多少要小些,但剩在清净,你身子不好,也适合养病。我一会儿带你去看看。”
说着,李氏“欸”了一声,道:“都到这时间了,先用膳吧。你们一路走来很辛苦,但今日可不能多吃,至少得休息些日子,慢慢多吃,知道吗?”
叮嘱完这些后,李氏又派人去看厨房,怎么还没上菜,自己则是拉着崔禾的手聊些家常。
说是聊家常,实际上也只是说些“你母亲我见得次数不多,但她待我们很好,每年都会送礼来,还不忘给我们写信,问我们好不好”,“不用担心,你们一家子一定会团聚的,莫要想太多”这样的话来。
即便是李氏并没有说什么复杂的语句,但崔禾听着,却觉得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