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观星楼。
此时的墨韵若看着手中刚刚送来的一份密信眉头紧皱,而在密信之上则是一列列名字.
“东城凤来居掌柜周九民!”
“西城赖二肉铺赖小二!”
“城备军需处崔长山!”
“礼部侍郎万东海。”
“军机六处许六安。”
......
看着密信上一列列名字 ,有些耳熟能详 ,有些甚至就在他手底下当差,墨韵若的视线阴沉下来。
“来人!”
一声唤出,有一黑衣人从一侧暗间飘出。
“大人!”
墨韵若把手中名单递了过去吩咐道:“上面的人连其家眷,不留一个活口。”
黑衣人拱手领命:“是!”
待至人影退去墨韵若眉头并未舒展多少,而所忧之事正是方才送来那封密信 ,而在密信之上所记载便是那尸殿这些年来在都城各处所安插的眼线。
说起来在许久之前在她还未接过这大司命一职之时便已知晓在这都城各处,在皇城之中,甚至于说在镇妖司之中会有不少那尸殿安排进来的眼线。
但,
从未有想到会是这么的多。
不说其他,单是在这都城的镇妖司之中挂职千户以上的眼线便不下十位。
“呼!”
墨韵若深吸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
不在其位,不经其事,其中暗流之汹涌并非三言两句便能道的完。
这时,
有一人从旁侧大殿缓步走来。
“你这般下令会不会太冲动了?”
来人岁数不小,发须花白,一袭墨色长袍裹地而行。
“冲动?”
“呵!”
墨韵若轻呵一声。
“聂师,我知晓你心中担忧!”
“现如今在这都城之内,前有国师对立,后有那些中州来使窃运夺术,对上任一都切不可马虎半分。 ”
“而在这个时候再去处理尸殿安插这些眼线会不会在引起其他不必要的事端出来!”
几句道完 ,
墨韵若回望来人。
“可聂师傅,你可知晓,也正是如此,就必须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与那尸殿大动干戈!”
说着墨韵若收回视线,双眸眺望窗外.
“我怕!”
“我怕现在不冲动的话,怕是以后便没了冲动的机会了!”
见此。
那来人一声长叹。
“运势如此,谁也改变不得, 在这景国建立之初之时,那会便已经想到了会有今日,看开点吧!”
“对了,那下一任....”
话至一半, 墨韵若稍稍侧首:“下一任?”
“呵!”
“一个新的傀儡而已,这些事情你们商量着来吧,而且这事也不是我一人所能左右的了的!”
那长袍老者又道:“也行!”
“那这事需要提上日程,毕竟清明殿那一位还有不到一月的活头了!”
听到身后那人话又深了一步, 墨韵若也就再多了一句嘴。
“这事对于你我来讲无关紧要,可对这一国百姓却是破了天的大事, 所以不仅在这皇城内,在外各府之地也应做好一切应对。”
那人认同点头,接着又是叹了一声。
“之前这些事都是齐大风来跑的,现在...”
“哎~”
听到齐大风的名字,暮云若也不知为何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一个名字,而这名字便是——陈初一。
心头一凛,
“照着之前巧嘴张送来信件所说,这小子此刻怕也是入了这都城了吧!”
也巧!
墨韵若心中刚有思绪, 便见到窗外落了一只黄雀儿。
墨韵若转身。
“聂师, 我知你与齐师之间的情谊, 请你放心,杀他仇人我必会亲自送与你手中!”
.....
墨韵若稍作休整后下了观星楼,紧接一路出了皇城来到了一家稍显落魄的行脚小店。
行脚小店顾名思义这店中客人都是一些使力气靠脚力营生的底层人士。
所以这不大小店汇聚 三教九流中大半下九流之人士,其内嘈杂异常,那气味更是让人上头。
也幸好这墨韵若在出来前换了一身朴素男儿装,若是以在都城之中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司命一面示人的话,那此地今日的银钱流水怕是要泡了汤了。
入内以后,墨韵若径直走到了最里侧一张低矮方桌前,看了一眼被各种汗水油渍所沁染的有些发污的凳子,眉头微皱,但还是坐了下去。
“下一次若还是在选这等脏污之处,我把你那只黄雀儿给烤了!”
话语中,明显能看墨韵若对于这种底层人士所聚之处有明显的反感。
闻言。
坐在桌子对坐的一说书匠打扮的中年也不生气,陪着笑道。
“嘿嘿!”
“大....额..墨公子,真是对不住,之前在您这领的花销银钱早就花了个干净,所以便寻了这里。”
说着四下扫了一眼后又道:“再说了,我这一辈子都是与这些人打交道, 早就习惯了,你若是让我去那望都楼坐上一坐,怕是浑身不自在!”
墨韵若稍掩口鼻瞪去一眼沉声道:“别废话,直接说事!”
中年书匠收起了面上嬉笑想要往前凑,不过在对上了对方那冷冰冰视线之后,又不由的拉开了一些距离。
“额..”
“事情是这样,正如之前所猜那般,那小子一路北上最终落了这都城内!”
墨韵若不语,视线直勾瞧着,显然是想听重点。
那说书匠也有所察觉清了清嗓子。
“嗯..”
“只是..只是..只是属下一路追踪入了这都城以后,便...便...”
一连几个便字像是泛起了磕巴的病症,最终还是在墨韵若那越发冷的视线下说书匠这才有了下文。
“只是属下无能追踪到这都城内后便断了踪迹,至于具体在哪,属下还未探寻到!”
听到这里,墨韵若单眉一挑:“你这一路数千里之遥都能追踪而来,而到了这一处都城却追寻不到?”
说着看了一眼,落在对面铺子瓦檐上那只黄雀一眼;“记得当初是某些人曾说,这寻人之事对他来说就是轻而易举。”
“看来 你这只黄雀真应该给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