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琦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反应慢半拍的目光久久落在他握着自己的手上。
大手温润如玉,修长如读书人般纤细的手,掌心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茧子,一点也不像能提起剑大杀四方的人。
上方传来温柔又无奈的嗓音。
“好了,不用撒药了。”
傅琦抬头一看,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伤口已经被‘她’撒上了厚厚的白色药粉。
柏琏松开手。
傅琦感觉尴尬笑笑,放下金疮药,拿起纱布开始包扎,包扎过程中需要穿过手臂,难免会碰到其他肌肤。
傅琦好不容易帮他包扎,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微的汗,反观柏琏气定神闲,像个没事人一样。
“多谢。”
‘她’抬起头,撞入一双温柔含笑的桃花眼,两人因为包扎此刻的距离有点近。
对方身上萦绕的清香疯狂涌入了‘她’的鼻腔。
“不客气!”
傅琦脸上染上薄红,微微拉开了距离,眼睛不自觉地瞥向其它地方。
刚好看到打开窗户的外面,三个人伸着脑袋在看得津津有味。
傅琦的脸直接爆红,坐在凳子上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你们继续,当我们不存在就好!”
十一先生不知从何处拿出了瓜子,三人开始同步嗑瓜子。
柏琏淡定地穿好衣服,走到窗边,与三人对视一瞬,下一秒窗户被他关上。
隔绝了视线,傅琦的脸上热度终于降了下来。
“还好吧?他们就是祖传的喜欢听墙角,并没有恶意。”
“没事,只是有点不习惯!”
傅琦坐在凳子上,像是回忆起以前的事,“以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母亲早逝,父亲不喜,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对我厌恶,也并无交好的人。”
“而遇到柏公子后,第一次体会到有好友相伴左右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她’讲的确实是真的,从小就因为出众的外貌被家里的姐妹嫉妒,因为父亲的缘故不会过于伤害自己,但并不是父亲喜欢‘她’,自己是他醉酒一夜,不小心宠幸了一名洗脚丫鬟的种,身份低贱,要不是因为‘她’的容貌可以为他带来利益,可能早就死在某一年的冬天了吧!
柏琏隐约能听出‘她’话语里夹着失落伤心,从小应该被父母呵护长大的年纪,却被家人排斥、厌恶。
“以后,你有我们!”
柏琏目光依旧平静,但说出来的话格外坚定,令人忍不住相信。
傅琦愣了一下,抬头对视上那双眼眸,喉咙有些哽咽,低下头声音沙哑道:“你愿意相信我?你……不怕我是有所企图?”
温暖的手放在了‘她’头上,轻拍了下,“那你会伤害我吗?”
傅琦摇摇头,‘她’永远不会伤害他的,这是自己的承偌也是誓言。
“嗯,那我就相信你!”
傅琦抬起头,重新对视上他的视线,平静如水的眼眸盛满柔情,‘她’抓住了他的手再次放在了‘她’的头上。
“谢谢你,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傅琦勇敢地抬头望向了朝‘她’伸手的神明,此刻的‘她’自愿低头在神明的手下,永远忠心,绝不背叛!
……
“现在我们的行踪已经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敌在暗我们在明,对我们非常不利!”
方冶眉头紧皱,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十一先生抱胸点头,“确实,我们才刚查出点眉目,他们就迫不及待派人来追杀我们了!”
柏琏手指点了下桌上的地图,“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出那批矿石的具体位置,按照傅姑娘之前所说的那条隐蔽的山路所示,还有陆家村百姓被下毒的时间来看,他们极有可能行驶到这个位置!”
方冶诧异瞪大眼,“黄风岭!听说这里是山贼经常出没之地,他们经过这个地方不怕被山贼所截?”
十一先生摸着下巴,“除非……”
陆皖手指转动着茶杯,“他们已经和山贼勾结。”
柏琏:“今晚前去查探一番!”
夜幕降临。
清冷的白色月光照耀,星辰围绕在旁闪烁着亮光,静默的月色之下,只有草丛蝉鸣声和青蛙声回响在空中。
两道黑色身影快速穿过竹林的月色下,片刻之后,来到寨子外面的树干隐蔽身影。
柏琏和方冶悄悄探头观察着寨子,此时已是深夜,门口的守卫和巡逻的山贼数量挺多,按理来说,一个小小的山寨,怎么会用得着这么多的守卫和巡逻的人?
除非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他们看管!
柏琏还大概看了下,来回巡逻加上守卫总共有五六十人,而且,站在门口守卫的人身跟巡逻的山贼明显有气质上的区别。
守卫的人神情冰冷,周身的气质与其说是山贼,倒不如说像是府上私下里圈养的死士。
巡逻的人表面上还对守卫恭恭敬敬,这绝不是普通的山贼能有的待遇。
柏琏朝着方冶做着手势,示意待会趁他们换班的时候,偷偷进去,分开行动,找到之后立马撤退,一切要小心,被发现就跑!
方冶颔首。
一刻钟后,巡逻的人开始换班。
柏琏和方冶快速靠近,靠着树干隐匿着身影,来到墙面,手攀上墙头,纵身一跃,轻声落地。
两人快速离开从两边开始寻找。
在他们离开原地不久,一道黑色身影也落下地来,朝着一边跑去!
柏琏躲避着寨子内的巡逻,望向前方,一个屋子被重重的山贼包围,柏琏再度靠近了一点,发现屋门还上了锁。
直觉告诉他,里面极有可能就是他们在苦苦寻找的矿石。
但巡逻的山贼太多,一旦靠近可能就会打草惊蛇,柏琏垂眸沉思一会儿。
远处传来声响,引起了巡逻山贼的注意。
山贼们立马进入了戒备,“谁?你们赶紧去那边看一下,否则要是出了事,我们都不用活!”
一处小小的声响,引起了近一半的山贼去巡逻。
柏琏眼底划过深沉,紧紧盯着那些山贼,在一半山贼离开的刹那,柏琏一个翻滚,来到了屋子的窗户外。
手指戳破窗户纸,里面的情况尽显眼底。
“谁?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