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科技总裁办公室。
“陈总，目前盛世保证常规开支的情况下，账面能调动的资金就这些！”
财务总监吴静为毕恭毕敬的将一份财务报表递到办公桌上，陈熵坐在对面，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在看清表格中最后的一个数字的时候，就是一皱眉。
“这么点？”面色凝重的反问。
“嗯，没有更多了。”
“太少了……”
陈熵愁眉紧锁，十指交叉放在胸前的桌上，满目惆怅的说出了三个字。
然后像是自嘲的喃喃道:“拿着这点钱，去谈那种尖端的项目，过于儿戏。”
考虑了片刻，男人目光蓦然变得犀利，望向对面：
“今天开始，盛世优化员工架构，人员数量削减40%。你看这样能不能再挪出来一些？”
“可以。”
吴静为毫不迟疑的点了下头，但马上神色忧虑:
“但是至多三分之一，尽管这样还是杯水车薪，这点钱能起到作用吗？”
“我约了国内最大的智能终端制造商海迅制造的负责人，明天上午去和他们谈谈。”
陈熵对这场合作非常期待，虽然手头资本有限，但是他还是想尝试。
盛世未来的发展之路不能只跟在市场的末端，解决下沉市场的需求，这样最后必然会被淘汰。
想要站稳脚跟，必须要有自己的核心竞争力，而现在ai智能属于名副其实的朝阳产业，将会带来丰厚的收益，引进终端生产线势在必行。
这次合作，关乎着盛世的未来，所以这一战必须赢，哪怕是倾其所有。
*
次日晚9点。
总裁办公室没开灯，巨大的落地窗投射出来城市霓虹溢彩，将黑暗的办公室映衬得忽明忽暗，正如此时陈熵的内心，迷惘焦灼、阴晴不定。
男人坐在黑暗里，愁眉不展。
上午的洽谈中，海迅制造的人非常积极主动的介绍了智能终端的全部信息，对方合作的意愿明显，在明确了合作意向以及畅想了发展前景之后，对方直奔主题，预估了一下合作成本，大概需要5个小目标。
陈熵心头一紧，这个数目和他能拿出来的相差悬殊。
但他没有声张，只是答应回来考虑一下。
可他心里很清楚，虽然这部分钱，不算多，但对于现在盛世来说，是天文数字。
没钱，何谈发展，何谈未来。
浑浑噩噩的把车开回公司，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滴水未进，还哪有心思吃饭。
满脑子都是在想着钱的事……
叮——
桌面上手机发出了一声提示音，屏幕亮起，是一个尾号5559的电话号发来的短信，号有点眼熟。
「有空吗？来喝酒？」
忽然想起，应该是上次喝酒的时候认识的那个酒吧的酒保。
正好，还欠他一顿酒钱，今天这个情境下，似乎正是戒酒消愁的好时候。
于是拿起手机非常简洁的回复了一个字：
「好。」
*
半小时后。
despair酒吧，
还是上次的位置，陈熵坐在酒吧的一端，身边坐着那个高大壮硕的男人。
吧台边，两杯盛满琥珀色液体的长酒杯，放在两人身前。
“长岛冰茶？可以吗？”戴琦宇问陈熵。
陈熵兴致不高，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杯子，凑到唇边就喝。
“等下！这酒……”
还没等戴琦宇说完，一阵猛烈的呛咳声响起。
“这酒很冲的，慢点喝。”戴琦宇连忙抽出几张纸巾，递给陈熵。
陈熵被酒呛得剧烈的咳嗽着，将杯子放回吧台，有些狼狈的接过纸巾，擦拭着嘴角:
“不早说。鸡尾酒还有这么烈的？”
过了好半天，陈熵才满脸通红的恢复了平静，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你不常喝，长岛冰茶酒精浓度在40度左右，是用伏特加、朗姆酒还有龙舌兰调配的。酒劲儿自然会大一点。”
戴琦宇耐心的解释着，看着陈熵。
“哦，我说呢……”
男人忽然欠身，拉近了和陈熵之间的距离，带着神秘的坏笑：
“这个酒……是出了名的失身酒，一般女孩子在酒吧没有同伴陪同的情况下，我们是不建议喝的。”
“这些，你应该去跟你的女客人说，和我说没有意义。”
陈熵不以为意，修长的双手，环握住长酒杯，琥珀色的眼睛对上杯中琥珀色的酒，有些失神。
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戴琦宇偏过头，好奇问道：
“有心事？”
“没事。”陈熵不想说。
“不像没事的样子。”戴琦宇嗤笑，摇头。
“有事，和你有关系吗？我们很熟？”
陈熵觉得好笑，以他和戴琦宇的交情，还不至于畅所欲言、谈天说地。
言深缘浅，有些话说与不说，真没有必要。
戴琦宇干笑了两声，有些尴尬的端起了酒杯，给自己圆了个场：
“那不说了，喝酒！今天你陈老板请客，我可是要喝个痛快！”
陈熵没言语，只是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你不是这里的酒保吧！”陈熵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问？”男人很感兴趣的一挑眉，看来陈熵的确很聪明。
“上次你把我带回家的时候，我就有点怀疑，现在我确信，你不是这的酒保。”
陈熵看也不看戴琦宇，自顾自的说着，对方没言语，而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一个酒保能在酒吧楼上有房子，要说是宿舍也太奢侈了一点，酒吧不可能给员工提供100多平的房子做宿舍，而且，你还会在工作时间陪客户喝酒？那天是，今天亦是，这些，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是这里的老板。”
见陈熵分析的头头是道，戴琦宇忽然爽朗一笑。
“陈熵，好眼力。我现在的确是这里的老板，不过只是帮朋友打理着而已。”戴琦宇承认了，并且对陈熵赞赏的举起了酒杯，
“陈熵，我很欣赏你，希望以后，我们能成为真正的朋友，而不是酒友！”
“差别不大。”陈熵也跟着笑，端起了酒杯。
呯——
酒杯碰撞的清脆声音响起。
“前几天，我在学校看见你了。”
戴琦宇话锋一转，看向陈熵。
“嗯，回过学校两次。陪女朋友。”
“你很喜欢她？”戴琦宇满不在乎的问道，然而，那深邃的目光却不住的沉了沉。
“嗯。”陈熵不准备多说，只是应了一声。
“那万凌兰呢？”
陈熵听罢就是一惊，戴琦宇知道万凌兰？随即眯起眼睛看向身旁人，反问：
“你知道万凌兰？”
“陈熵，你和她都是校学生会的，我不想知道都难吧！之前你俩的搭配，在学校可谓是一段佳话，怎么就突然分手了呢？”
戴琦宇看似感叹的一句话，又把问题抛了出去。
“我和万凌兰没什么感情，我不喜欢她。迫不得已，因为一些原因需要在一起而已。”
“哦，所以找到真爱，就和万凌兰分手了？”
陈熵没直接回答，只是笑笑，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酒，过了几秒钟开口道：
“你还挺八卦的。”
“嗯，没话找话而已，不然和你谈什么？”
戴琦宇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给他刚才的诸多提问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说吧，为什么来喝闷酒，看你就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戴琦宇接着又把话题回到了陈熵的身上。怕陈熵再次竖起南墙拒绝回答，马上接着道：
“别说我和你不熟，我们是校友，已经在一起喝过两次酒了，而且，你去过我家，还睡过我……”
戴琦宇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后半句话说得意味深长，深邃的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