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想必是一路跟着她从秋枫苑出来到了阳县服务区。
温瑾拿着手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跟林晓换了位置,无声催促她上车。
车子一路驶出服务区,温瑾猛踩油门找了个就近的路口下去。
林晓坐在副驾驶有些蒙圈,诧异望向她:“不去工厂了?”
“被人盯上了,去不了了。”
“啊?”林晓后知后觉地回头望过去,果真.........
“哪儿的人?”
“记者吧!”温瑾心塞,跟凌季白晒个太阳晒出问题了。
也不知道该怪自己不够警觉还是该怪凌季白养了个好秘书。
原本没有事儿的事儿,愣是整出这些幺蛾子。
“我现在算是发现了,为什么沈总应酬喜欢找那些极度私密的地方,”林晓煞有其事开口,转而一想:“不对,这件事儿追根究底还是凌总手底下的人没眼见力,她们当真不是故意的?”
温瑾目视前方,从etc闸机前缓缓驶过:“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身后,那群记者刚扛着长枪短炮下车, 还没来得及碰上人,见对方的黑色奔驰扬长而去,留下大家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操!这姐们儿到底是要去哪儿?一大早地跟着她开了两小时了。”
“还有完没完了?”
“行了,想做一手新闻哪儿有那么好的?电视台这些老前辈们多的是等了几十个小时来等来一句话,跟上吧,晚了就跟不上了。”
“她不是老总吗?还需要自己亲自下来跑?”
大家怨声载道的,但也没办法。
...........
沈氏集团大型会议室里。
气氛凝重,会场环境一点走向逼仄,沈长泽坐在首位,沈寻舟在他右侧首位,一袭黑色西装在身,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底下是沈氏集团一众股东或老总。
一个个的面若煞神,宛如来兴师问罪。
“沈董,公司股票遭受重创是不是该给大家一个交代?”
地下有人听见这话,笑着询问:“陈总,这有什么好交代的?股票不向来都是绿绿红红吗?谁能保证长盛不衰的?再说了吗,个人影响绿一天就要交代,市场影响绿几个月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冲到证监局问他们要交代啊?”
“陈总不会是对沈总有什么意见吧?”
此话一出,会议室彻底静谧。
刚刚还在叫板的人瞬间面红耳赤,望着对面的人怒喝:“一派胡言,今天股票为什么绿,大家都心知肚明,”
矛头直指沈寻舟。
后者懒懒地掀开眼皮,眼里的疲倦掩不住,布着红血丝的眸子漠视地扫了眼对方,高傲的姿态让人望而生畏:“陈总对我有意见?”
“沈总不该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吗?”
“是大家要交代还是你要交代?”沈寻舟一边询问,一边朝着身后沈长泽的 秘书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微微竖起,这是标准要烟的姿势。
秘书眼疾手快从兜里掏出烟递给他,正弯腰准备拢手给人点烟时,沈寻舟接过他手中的手机,侧首点烟,打火机递给秘书,才将唇边叼着的烟夹下来。
浓浓烟雾中,男人血腥的眸子宛如暗夜阎王。
“有什么区别吗?”
“有,”沈寻舟尾指勾过身前的烟灰缸轻点了点烟灰:“陈总想要交代,我单独给就是了,大家想要,那就搞个批发。”
男人调整了一下坐姿,平静的视线扫了眼在场的众人,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威仪:“恒正银行今年拨出去的款,其中包括上个月刚刚破产临艺科技,这份文件上,签了名的老总有十二位,算上层层审批上来的工作人员加起来一百余人,涉及六个部门。”
“陈总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男人语气不大,但每一句话都泛着浓浓的杀气。
银行审批严格,按理说,真有问题,从背调开始就该有问题了。
这么多繁琐的手续下来都没发现对方有问题还将款项拨了下去,这已经可以算是行业内极大的失误了。
要么,是对方真的技术高超,要么是给了内部人员优惠,大家统一浑水摸鱼将这件事情放过去了。
若是前者就算了,若是后者,这次被开的人,不在少数。
沈寻舟这番话问出来,会场一片静谧,沈长泽坐在首位,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有种放任这群老总跟沈寻舟搏斗的姿态。
沈寻舟见众人噤若寒蝉,冷笑了声,俯身点了点烟灰,看了眼沈长泽的秘书:“去将周进喊进来。”
这种会议,底下分公司的老总秘书没有特殊情况都进不了会议室。
除非被召。
周进进来,将手中笔记本放在一旁看台的专属位置,u盘插上去的瞬间,报表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沈寻舟微微侧身,语气平淡,却带着上位者的冷酷:“恒正银行这两个月来,涉及的贷款多余六百项,其中,濒临破产和已经破产的企业有十二家,还有六家企业的举报信送到了商会手里,举报恒正银行工作人员和高层老总硬拿大额回扣。”
“举报信放出来,让陈总过目。”
周进将几封举报信都放进了ppt里。
也不急,等着大家一字一句地看完。
周进站在电脑跟前,等着沈寻舟发号施令,临了,手机短信进来,他拿起看了眼,脸色一变。
硬着头皮,微微佝偻着身子走到沈寻舟跟前蹲下,将手机屏幕送到他跟前。
「太太在阳县工厂被记者堵住了」
刚刚素手拨云,舌战群儒,面对一众老总逼问都没有半分退让的男人眼眸微微眯了眯。
男人接过手机,叼着烟,指尖在屏幕上游走:「直升机去接,提前联系」
「找时景弘解决记者」
两通短信发出去,会场里的窃窃私语声逐渐变态。
沈寻舟忍着心里的急促,将灭了的烟头丢在烟灰缸里,身旁人识相地递上第二根:“诸位看完了?”
“字字句句,呕心沥血。”
“企业走投无路,拼尽全力奉上全部身家向银行贷款,所贷之额兴许恰好只够解决当前危机,而一些蛇鼠之辈,连人家的救命钱都要沾染,所作所为,堪比强盗。”
“最可怕的是,打着恒正银行名头的强盗!”沈寻舟语气不大,但掷地有声,威仪的气场强压着在场的众人。
一时间,会场里,鸦雀无声。
“陈总要的解释,这够不够?”沈寻舟抬手吸了口烟:“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监守自盗,罪该万死。”
“端碗吃饭,放碗骂娘,陈总怕不是忘了,沈氏集团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