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侯欣然收起手里的枪,回到大厅里,坐在之前的位置上。
夏行之叫来几名服务生,清理满地狼藉,换了一张新桌子,摆上新酒。
他给陆督军倒了一杯,“这是昨天才到的红酒,从法兰西过来的尝。”
然后。
夏行之将倒好的红酒放在陆景侯面前。
陆景侯动了动手指。
李顺端起来就喝了,咂咂嘴,回回味,说:“这酒口感不错, 酸度、甜度和单宁都恰到好处。”
又说:“而且这酒有深度,每一口都能感受到不同的层次。”
“但我更喜欢陆城的老字号桂花酒。”
“知根知底酿出来的,喝着心里面踏实。”
“天晓得这漂洋过海来的玩意儿里面,有没有加不该加的东西。”
一番话,句句不离酒,却字字都是在说夏行之。
夏行之听得笑着称赞,“陆督军,您的副官都这么厉害了,您本人定是人中龙凤,在下望尘莫及。”
陆景侯扫一眼焕然一新的酒桌,“夏老板,你也不简单,这丽风都会也被你盘下来了吧,我可是一点儿消息都没听到。”
夏行之的笑容变得谦虚,“实不相瞒,我的确盘下了丽风都会,这是块发财的风水宝地,我从南边来陆城,就是为了发财。”
“所以你故意把温家人惨死的事刊登出来,就为多卖些报纸赚钱?”
“是的。”
“可你搭钱让戏班唱戏为哪般?”
“自然还是为了挣钱。”
“这又是什么章法?”
“这出戏要是唱红了,我夏行之就会家喻户晓,商机跟着就会来了,丽风都会的酒水也会更卖钱。”
如此头头是道。
陆景侯似乎有些欣赏夏行之了,说:“想不到夏家出了个你这样的,经商奇才。”
夏行之却言,“我并不是陆督军所说的夏家人。”
“原闻其详。”
“我只是姓夏,在南边有自己的商行,因为得罪了杨五爷,只好背井离乡,来了陆城重新来过。我之所以知道温家人惨死,都是因为当时我在附近。”
“会不会巧了些?”
“天意而已。”
陆景侯听完,神情里多了一丝天意弄人的无奈,但把矛头指向了夏行之,“你要挣钱,但别编排本座,说本座克妻。”
夏行之解释说:“这只是我用来博人眼球的标题。”
还说:“虽然令陆督军饱受非议,但实际上,并没对您造成伤害。”
“您克不克妻,我说了不算。”
“这本也是聪明人,一想就能明白的道理。”
“正所谓流言止于智者,只有傻子才会人云亦云。”
这话有点儿反将一军的味道在里面。
陆景侯要是还追究,就是傻子话都要的大傻b。
他便又动了动手指,让李顺给夏行之倒杯酒。
李顺在七八款红酒里,挑了一款单宁最高的,最涩嘴的,学着夏行之的样子,倒好放到夏行之面前。
陆景侯悠然掀唇,“这杯酒,本座请了。”
夏行之爽快喝完,但从嘴里一路涩进喉咙里,感觉不太舒服,这种高单宁的新酒,喝之前要提前打开醒一醒。
却听陆督军说:“本座谣言缠身就是这种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