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晋,这是我在大约一个半时辰前刚得到的新名字。 我原本不叫李晋,我叫李嫣然。 听起来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对吧? 事实上,我原本确实是个女孩。 至于我为何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这要从半个月前说起,那时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在港岛忙得不可开交,采购着护肤品。
然后,不知怎的,爆炸发生了,我就这样“扑街”了。
幸运的是,上帝眷顾,我死而复生,尽管地点和时间都有些偏差。
但考虑到我还活着,我决定对上帝充满感激;一定是我姥姥,那位虔诚的基督徒,为我祈祷,感动了上帝。
现在,我正随着“大部队”前往韦府的路上。
一个半时辰前,我被胡四爷那个恶霸单方面欺负了一顿,幸运的是,东家的三小姐韦艳艳救了我。
她给我取了“李晋”这个名字,还和我聊了一会儿。
韦艳艳是个善良的女孩,箭术高超,能从街对面一箭穿透两个茶盏;她不能说是漂亮,但非常可爱,圆圆的鹅蛋脸配上齐腰襦裙,让人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脸颊;她看起来大约十五六岁,但因为她还梳着双环垂髻,我猜她可能还未及笄,大约十五岁左右。
最初见到她时,我就觉得她一定出身名门望族,没想到她竟是京兆韦氏的一员。
就是那个出过无数宰相的名门望族——京兆韦氏;是那个被太平公主诛杀的韦皇后所属的家族。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愣了一下。
我本以为门阀士族的府邸至少会占地17、8万平方米,是个豪华大庄园,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大,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贵族府邸。
当然,门阀士族一直受到打压,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肯定没有昔日的辉煌了。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韦艳艳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哦,这里是我二哥的府邸,不是韦家的本家。”她似乎注意到了我愣在那里,解释道,“家里乱七八糟的,我可不想把你从火坑里救出来,又推进另一个火坑。”
我回过神来,转向她,连忙鞠躬:“多谢娘子。”
“别总是鞠躬道谢了,”她走过来,“站直了,让我看看。”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身子。她就站在我不到两步远的地方,抬头看着我。
我感觉我可能比她高出一个头,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在现代这个身高不算高,但在唐代,这应该算是高挑了。
“这样看起来,确实有模有样。”她微微一笑,“那我就暂时把你安置在这里,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哦!”
我有点困惑,感觉她话里有话,但又不敢多问,只能再次鞠躬:“多谢娘子栽培。”
“不用谢,”她正说着,门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
说是中年,按照唐朝的平均年龄来看,其实这个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最多三十七、八。
如果放在现代,他还算是青年。
“这是管家福伯,”韦艳艳的小丫鬟岚儿说,“福伯是我们家的老人了,也是最明白事理的人。你刚进府,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
说话间,福伯已经走到我们面前,向韦艳艳行礼:“三娘子。”
“多谢岚儿姑娘提醒,”我对岚儿说,然后转向福伯,“有劳福伯了。”
“这是我的职责。”福伯微笑着说,一边引导我们往里走,一边对韦艳艳说:“郎君已经等了很久了,三娘请进。”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院子里。
一个穿着圆领衫的高大男子迎面走来,他身穿甲胄,身高至少1米85,我得稍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不是说唐代男子的平均身高大约1米7左右吗?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个“大个子”。
我原本以为韦家二少爷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却是个武将。
说好的悲天悯人呢,不是说不应该活在这个时代吗?你是个武将,难道不能揭竿而起吗?非得把机会留给安禄山?
我恍然回神,发现他正盯着我。
我一时语塞,只能低头行礼,默不作声。
“三娘,这就是你派人来说的那个?”
“怎么样,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吧?”韦艳艳期待地看着她哥哥。
我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我下意识地偷看了韦家二少爷一眼,他的脸上清楚地写着“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的表情。
也是,“我”是个店小二,虽然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但就我这小身板,说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怎么看都不是练武的料。
这韦艳艳真是个任性的孩子。
“嗯,底子看起来不错。”韦家二少爷说,“就留在这里吧。”
我猛地抬头,还以为我听错了。
但看到他的表情,我又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
他一脸戾气,似乎随时要过来掐死我,他盯着我,表情仿佛在说:“老子看你不爽,要不是看在我妹的份上,你这样的我早给打出去了。所以你给我闭嘴,别出声!”
我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多谢郎君收留。”
“福伯,带他进去熟悉一下环境。”他说,转身看着韦艳艳。
“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胡麻饼。”韦家二少爷宠溺地看着他妹妹,“跟阿娘说一声,今天就别走了好吗?”
“不行~我给阿娘买了芙蓉糕呢,不然明天就坏了。”韦艳艳一脸为难,“你也知道,那家芙蓉糕有多难买。”
我愣了一下,她说买芙蓉糕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要知道芙蓉糕、沙琪玛之类的糕点,都是清代才有的,在早了近千年的盛唐,是不可能有的。
这个时代还没有苏打,发酵全靠自然发酵;吃的也多是动物油。
尽管鸡蛋和牛奶都已经存在。
不过……这么看来……我皱眉,好像真的可以做出来,提前发酵好就可以了。
“那要不我找人给送回去?”韦二少爷还在和韦艳艳商量,可怜兮兮地说,“你难得过来一次……”
韦艳艳“噗”一声笑了,“你天天忙成那个样子,又没空陪我玩,我待两天也是自己玩啊?”
韦二少爷想了想,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也就不再强求了,“那你改天再来玩!”
我对韦二少爷和韦艳艳的亲昵不感兴趣,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芙蓉糕的事。
我也顾不上管那个卖芙蓉糕的是不是穿越来的,既然芙蓉糕可以很受欢迎,那桂花糕呢?绿豆糕呢?
不知不觉,“守财奴”的本性就暴露了,我们的口号是:绝不放过每一个送上门的、可以赚钱的机会。
这个时代已经有了桂花和糯米,做个桂花糕应该不愁销路,毕竟唐朝人喜欢甜食。
现在的甜食多是用纸包的,如果我像现代那样包装的话,岂不是很吸引人?
那得定做些抽屉盒,先用小纸将每块包裹起来,再把包裹好的码在盒子里;外面用麻绳系一下,如果能有干花点缀就更好了。
啊,最好再把最外面的“抽屉”印上自己的logo,搞不好以后可以开成连锁店,发家致富,在这长安城就有了立足之地。
不过,唐代印刷是不是很贵啊,那要不还是找个萝卜刻个章,弄点颜色沾沾印一下好了;不过,萝卜时间长了容易缩水,还是找个木匠之类的刻一个好了。
现在天凉,应该可以放个三五天,天热的时候,基本上也就是一天或者一会儿的事;储存有点成问题啊,要不弄个简易的冰柜什么的,总感觉这么现卖现做不赶趟似的。
我是看到韦艳艳在我面前晃了晃手,才回过神来的。
回过神就看到韦家二少爷一脸写满了嫌弃和敌意的脸以及韦艳艳的“星星眼”。
“郎君、三娘,您们这是怎么了?”我一懵,下意识地说。
“阿晋,你刚刚说的桂花糕是什么啊,”韦艳艳凑过来,一脸吃货的表情,“听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桂花糕?我眨眨眼,“我刚刚都……说出来了?”
“对啊,你刚刚在那边一直在小声说什么,”韦艳艳说,“我隔着远,听不太清;我哥可以听到,他又说给我听的。”
完了,我愣在那里,有种偷窃被抓了个现行的感觉。
“你会做那个‘桂花糕’?”韦家二少爷盯着我,目光仿佛要把我戳几个窟窿似的。
“回郎君的话,奴会做。”
这个时代,无论男女都自称“奴”,当然也有女生自称“婢”和“奴婢”的,但毕竟是少数。
“那就给你些材料,明天你就去茶馆做点卖卖看。”他说,“卖得好的话,给你找个铺子;做得不好的话……”
我心中一紧,知道这后面的威胁不言而喻。
“奴定当竭尽全力!”我急忙表态,声音里满是决心。
“可是这个季节没有桂花啊?”韦艳艳说,她看着他哥。
没等他哥看过来,我忙说,“奴还会做豌豆糕!”
“豌豆也可以做糕点?”韦艳艳一脸吃惊,“好吃吗?”
“回娘子的话,可以做的,很好吃。”我说,偷偷瞥了眼韦二少爷,发现他看我的眼中,敌意更甚了。
“那你今儿个就做吧,亥时之前务必完成,”韦二少爷说完,转身嘱咐那个被称为福伯的人,“福伯,给他备好材料。”
“唯(遵命)。”福伯说,赶忙去准备了。
我跪在风中,眼看就要凌乱了。
“做的好的话,我就不怪你,做的不好的话……”韦二少爷刚要说,又看到他妹妹还在边上,“做的不好的话,晚饭就不要吃了。”
“奴定当竭尽全力!”我忙表决心。
做不好哪里是没饭吃啊,那是快没命了……
“那我今天就不走了,我等着吃豌豆糕。”韦艳艳看起来很开心,我忽然有种她是幸灾乐祸的错觉,“岚儿,帮我把芙蓉糕送回去,就说我在二郎家留宿了。”
她说完,一脸吃货的表情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