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让我感触颇深。
韦老二的一系列非同寻常的行为,如节约用水、高温消毒等,都显得非常先进,似乎不属于这个时代。
还有那个异常的芙蓉糕。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像是这个时代应有的。
我按照福伯的指示,将用过的碗筷放入黄瓷盆中;筷子和筷子并排,碗和碗叠放。
小帮工抱起瓷盆,他身材瘦小,显得有些吃力。
我走上前去,“我来帮你吧。”
我帮他把瓷盆搬进厨房,然后和福伯一起走出餐厅。
出来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福伯,我平时事情做完后,可以上街吗?”
“可以的,”福伯说,“郎君对我们的要求并不严格,只要完成分内的工作,就可以离开府邸。”
“哦,太好了。”我高兴地回应。
“阿晋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福伯问,“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可以告诉我,我出门采购时可以一并带回来。”
“不用麻烦福伯了,我正好想出去逛逛。”我说,其实我是想考察一下市场。
虽然想法很好,但实施起来困难重重。
别的不说,如果想烤蛋糕之类的,肯定是不行的,现有的技术无法模拟烤箱,泡打粉之类的也无可替代;再说,他们能否接受西点还是个未知数,而且,店铺选址也是个问题。
要不,还是从中国传统糕点开始。
如果真的开起来,说不定真的可以实现我的“伟业”。
“那也行。”
“嗯,那福伯,我先回去继续收拾东西了。”
“嗯,我也去前面了。”福伯说,然后去了前面的厢房。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坐下,厨房的小帮工来了。
“阿晋哥,郎君叫你过去。”
“哦。”我回应,“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叫阿柴。”小帮工说,“郎君说我是在柴火旁出生的,所以给我起名叫阿柴。”
“郎君说?”我盯着这个小孩,他看起来有点混血,应该有胡人的血统。
“嗯,我是遗孤。”阿柴说,脸上没有悲伤的表情,“郎君在战场上捡到我;那时,我母亲怀着我去见我父亲,他是一位阵亡的将士——可惜没有留下名字,母亲到前线后,得知父亲阵亡的消息,她心情激动,早产生下我后又因血崩去世了。”
“我被郎君带回来,寄养在韦家。”阿柴说,“郎君说,母亲去世时也没留下名字,她是在柴火堆旁生下我的,所以给我起名叫阿柴。”
可怜的孩子。
我忍不住半蹲下来,“阿柴,你想家吗?”
“小时候想过,后来就不想了。”阿柴笑着说,“也许他们都已经不在了。这里就是我的家,福伯一直在照顾我,郎君待我像弟弟一样,还让我和三郎四郎一起读书写字,我已经很满意了。”
也许我真的有偏见,韦老二除了妹控之外,似乎真的没有太过分的行为。
能抛开民族仇恨,收养敌方的遗孤,这样的人,怎么样也不会是坏人。
“其实这个别院,除了福伯之外,都是郎君或三娘捡回来的。”阿柴说,“郎君和三娘待我们都像朋友,不像下人。”
士族出身,家教还是很好的。
“哦,对了。”阿柴说,“郎君叫你过去。”
“哦,好的。”我说,“那我们一起过去吧。”
到了内院,韦老二正在和韦艳艳说话,听到敲门声,回头看到了我。
“你来了。”韦老二说,有点像老友间的问候,“我刚刚接到军令,明天就得回营地。三娘就拜托给你了。”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郎君的意思是?”
“三娘特别喜欢吃甜食。”韦老二不理会我的话,继续说,“所以你会的那些点心可以都给她做一遍,店面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我继续困惑,这是默许要给我个店铺卖点心了吗?
“先这样,我得走了。”韦老二说,摸摸韦艳艳的头,“你别再给我闯祸了,我不在家,阿兄又忙,你这两天就待在我这儿,让阿晋给你做点心吃。”
“放心吧,有好吃的我肯定哪儿也不去。”韦艳艳笑着说。
“对了,做点心可以,其他的交流不准有。”韦老二看着我,突然变了脸。
“遵命!”我立刻回应。
其实,我早就想对这个熊孩子发火了,我是个女孩啊,虽然现在看起来像个“男孩”,但我内心还是女孩!
所以,我对女孩真的没兴趣!
天天像防色狼一样防着我。
“那我就放心了。”韦老二说,看着韦艳艳,“那我走了。”
“对了,过两天,襄阳那边可能要过来,我估摸着应该是怀文哥。”韦老二说,叮嘱福伯——原谅我刚才没注意到福伯,“可能会带着家眷,麻烦福伯安排一下。”
“遵命。”福伯点头。
“啊,到时候还得麻烦阿晋做点新奇的点心。”韦老二说,解释道,“怀文哥喜欢吃甜。”
“遵命。”我回应,开始思考。
怀文是谁?
再说,“哥”这个称呼,在唐代既可以当“叔叔”用,又可以当“哥哥”用,还可以当“弟弟”用,甚至还可以当“老爸”用……光听这个“怀文哥”,我实在是搞不清楚是谁。
“还没来得及庆祝他弄璋之喜,还得麻烦你帮我准备份礼物……”
弄璋之喜?也就是说,年前生了个儿子。
韦老二接着说,“子异,想来是个英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