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真,小马哥跑得其实挺稳的。
主要是我确实不会骑马,连正确的姿势都不会,更别提策马狂奔了;说实话,我感觉基本上是小马哥单方面地拖着我跑。
如果我是横着躺在它背上的话,就更有它拖着我这个“累赘”的既视感了。
周围的景色变换地很快,不一会儿到了长安城市区。
市区是不能骑马的。
所以韦崇耀先一步跳了下来,又把韦艳艳抱了下来。
我也从马上翻了下来,一落地,腿儿都软了。
小马哥抽了下鼻子,好像在嘲笑我似的。
我把食指横在唇前,轻轻地嘟嘴,“嘘——”
“不要大声喧哗,等下、当心前面那个怪蜀黍打你。”我说,斜眼看着前面;正好看到韦崇耀牵着马,另一只手揽着韦艳艳的肩,小心地把她护在身侧。
小马哥倒是很听话,没有再“哼”我,它只是傲娇地甩了下头上的鬃毛——我感觉就像人甩了下刘海似的;它走在我身侧、踱着步。
走了有一段路,终于看到了一栋大房子。
那所房子看起来比韦仪的房子,至少大了四五倍;外墙就看着比韦仪的家大上许多。
而且位置真的超好,就在主干道的一侧。
老远,看到韦崇耀过来,大门里就跑出来两个人;一个跑到韦崇耀前面,行了个礼说:“大郎。”
韦崇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随手把手里的缰绳递给了他。
另一个人则跑到了我面前,他行了个礼,说:“郎君。”
“多谢。”我忙把手里的缰绳双手递给他。
小马哥好像很不情愿跟那个人走似的、它直接给了我一脚,一脚踹在了我的膝盖窝上。
疼得我一个踉跄、差点儿一下子跪在人家门口。
就听见韦艳艳扑哧一声笑了,带着鼻音、幽幽地说,“回个本家而已,不用行如此大礼。”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熊孩子,刚刚不知道是谁哭得梨花带雨呢,不对,应该说嚎啕大哭呢。
“……”韦崇耀显然有些不开心,他皱眉,看着我。
我想,坏了,估计是嫌我翻白眼给韦艳艳看了吧,我低下头,刚要赔礼,就听见他说。
“你欺负我家小影了?”
“小影?”我一懵,小影是啥?
“小影就是刚刚那匹马。”韦艳艳显然是看出来我不知道小影是啥,于是说。
我挠挠头,真的很想翻白眼。
我还以为他是怪我翻白眼呢,敢情他的关注点在这里啊!
这么可爱的小马哥,居然叫这么随便的名字……
敢情韦仪起名字这么随便的毛病是祖传的啊?
话说,韦仪起名字还不算最随便的啊……他哥起名字更随便……
枣红色的小马哥,怎么不得叫个“赤影”、“赤魂”之类霸气侧漏的名字啊?
小影是什么鬼……
他们家起名字都这么随便吗?
我吐槽无能,只好低头默默不说话。
“其实,不能怪阿晋啊,”韦艳艳说,“小影不是一直都这样么,有时候都不让我骑它呢!”
原来小马哥脾气这么差么……我一惊,得亏提前搞好关系来着,不然指不定小马哥怎么折腾我呢。
“也是。”韦崇耀点头,好像也是这么觉得的,“走吧,阿爷还等着呢!”
“唯!”我说,刚要行礼,就看到韦艳艳和韦崇耀神同步地瞪了我一眼。
我眨眨眼,还是坚持把礼行完了。
“……”韦崇耀欲言又止,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倒是韦艳艳一点儿都不客气,她直接走回来,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拖”到韦崇耀旁边,说,“这是大哥,韦煜。”
“大郎。”我说,低头行礼,却被韦艳艳拦了下来。
她指着我,说:“这是我二哥,李晋。”
我一懵,这是什么情况。
“阿爷说,收你做养子,所以,以后你是我哥了。”韦艳艳说,苦笑,“我二哥没了,所以,你现在就是我二哥了。”
“啊?!”我忍不住喊出声。
这是什么情况?
韦艳艳去求韦老爹收养我、不是只是为了要个良民的“身份证”吗?
这么看是玩儿真的啊?
“可是……”我说,皱眉,还是说了出来,“那不是……只是为了改个身份吗?”
想到这儿,我就“狠得慌儿”。
虽然,本来只是我单方面答应李晋和韦仪保护韦艳艳,他俩都没了、其实也算是生效了;结果没成想,我还没来得及练武、没来得及变得强大,韦艳艳就被逼着定亲了。
最“狠”人的是,她还是为了帮我入伍,用定亲的事儿做了筹码……
本来要保护她的,却被她“保护”了。
“没啊,阿爷是真的准备收养你。”韦崇耀接了句,“宗祠那边,族长都准备好了;里正那边,户籍也改过了。”
“啊……来真的啊……”我说,又一次懵了。
难道,唐朝还流行“孩子夭折了再收养孩子顶替那个位置”的风俗吗?
那玄宗夭折了六个闺女,也没见他收养六个闺女啊?
“这也是为了你好。”韦崇耀看着我,说。
我终于发现,他可能跟韦仪一样,就是那种天生不善言笑、不怒自威的面相。
“……本家的人脉远比你想象的要广,以后有个韦家人的身份,在外也多些照应。”韦崇耀说,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头。
我不理解,为啥他拍刚刚那个孩子,拍的是肩膀,到我这里就是拍头。
“二哥。”韦艳艳一喊,喊得我一激灵。
我真的已经搞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以后你就是韦家二郎君了,”韦艳艳说,“宗祠那边,都改过了,但是收养的仪式之类的,还是得办。”
我还是没挪步,韦艳艳干脆拉着我准备往里面走。
我挣脱她,“我不去行吗?”
“为什么?”他俩又是异口同声。
“那你岂不是就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了么……”我说,越说声音越小。
韦艳艳扑哧一声笑了,“我的婚约,打小儿就定下了啊?”
“啊?”我懵了,福伯不是说韦艳艳还没有婚约的吗?
“刚出生的时候就定下了。”韦艳艳说,无奈地笑,“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对外没有提过。”
“那你……”为什么哭啊?我想,没能说出口。
“因为二……怀义哥最喜欢的木兰花就要开了啊……”韦艳艳却明白了我的意思,她说,笑得一脸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