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那哥们一去不复返。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对于我来说,已经不亚于一个世纪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有几只小狐狸路过这里,它们探头,在洞口嗅了嗅。
好像是发现没什么好吃的,又消失在洞口了。
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也许他压根儿没看懂。
天忽然阴了,眼看着就要下雨。
就在我已经放弃了的时候,他回来了。
他带来了很多的……衣服。
对,就是衣服——如果那些经过简单缝制的兽皮之类的东西算衣服的话。
他一股脑都倒了进来。
我懵了,他果然是没看懂吧……
我只好把缺胯袍撕成布条,连成了一根很细的绳子。
然后我把绳子在腰上系上,然后把绳子的另一头系上他扔下来的兽皮上、抛了上去。
然后我做了个往上提的动作。
这回他显然是看明白了,他开始往上拉。
结果我刚要被拉起来,绳子崩断了……
我一屁股又跌了回去。
地上有那些兽皮,摔得并不疼。
他吓了一跳,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
第一次意识到语言不通真的很麻烦,沟通不了啊。
我有心让他去山下叫刘翊他们来救我,可是跟他说不明白。
我叹了口气,头顶上忽然黑了,我仰了下身子,发现他把洞口盖了起来。
想闷死我?
应该不是,他估计是怕有野兽再掉下来。
可是刚刚怎么没想着呢……
我正想着,周围就传来了很多脚步声;脚步声之外,还夹杂着呼喊声。
他找了帮手来了?
这回速度很快啊!
我高兴地想,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来。
脚步声和呼喊声也渐渐远了。
难不成,他自己盖上了之后,找不到位置了?
“哥们!”我大声喊了一嗓子。
我不知道盖上之后能传出去多少,于是又喊了一嗓子,结果用力过猛,嗓子都喊劈了:“哥们~!我在这儿啊!”
果然,脚步声又近了,呼喊声也渐渐清晰了。
声音已经很近了,能清楚地听到刘翊说,“刚刚应该在这附近才是。”
“嗯,我听着也像是建业的声音。”姚訚说。
“要不,再去别处找找吧。”一个我没听过的声音说,“马上天就要黑了,目崖夜间特别邪乎儿。”
“也好。”刘翊说,紧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
“有人吗?!”我忙喊,陇山人迹罕至,要是七八天都没人过来,我就真的饿死了。
也许用不了七八天,我已经少吃了一顿饭了。
坑里又湿潮,估计明天脖子就得发炎……
“你在哪儿!”是姚訚的声音。
“我在地下!”我使劲喊,“就在你附……”
我还没喊完,就看到顶上忽然一亮,一个人直接掉了下来。
我赶忙往边上闪了闪,他掉到了兽皮上。
“没事吧?”我说,走过去把他扶起来,是那个今天早上在粮仓见过的那个、萧翊事件曾经出来顶包的那个孩子。
“我没事,”他说,手躲了一下,还是把胳膊又搭在了我胳膊上。
我把他扶起来,这时,上面又黑了。
“你怎么掉下去了?”
是刘翊的声音。
我使劲仰着腰,“我……不小心掉下来的……”
“等下上来再说。”他说,转脸跟其他人吩咐,“你们两个,赶紧去附近找些干草。”
“唯!”两个整齐的声音说。
“你等下哈!”刘翊无奈地说,“没准备绳子,现搓根麻绳。”
“嗯,有劳逸风兄了!”我大声喊。
“好了,别喊了,省点儿力气吧!”姚訚说,“就算不让我阿爷省点儿心,你好好照顾下自己行不行!”
“对不起……”我心虚地说,“我没想到山上会有陷阱来着……”
“好了,你俩先休息下,保存体力!”姚訚说,“我去帮忙搓绳子了!”
“嗯,有劳阿訚了!”我第一次开口叫他的名。
“少来。”他说,紧接着快步走开了。
上面的脚步声凌乱着,不一会儿夹杂着揉搓枯草的声音。
我看着一直默默没有说话的那个孩子,问:“我叫李晋,你也可以叫我建业。”
“郎君。”他怯生生地说。
“没事儿,叫我阿晋、建业都行。”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花桓,”他说,“花是花朵的花,桓是木亘的桓。”
花桓,好文艺的名字。
“阿桓的话,也尚未及弱冠?”我问。
“嗯~”她摇头,“虽未弱冠,却已有了小字。”
诶,不到二十就起好字还是很少见的。
我看着她,等着她说她的字。
结果她并没有说的意思。
我只好接着问,“请问,表字是哪儿两个字呢?”
问完我就后悔了,也不一定啊,字也可能就一个字。
“小字玉珏。”他说。
花玉珏,很好听的名字。
不过怎么感觉小字略娘呢?
“……”我刚要说话,姚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把绳子丢下去了,你们躲一下!”
“好!”我应声,随手揽了他一下;结果手正好碰到了他的胸。
我忽然懵了……他好像有胸……
不是男生那种感觉……是妹子那种软软的感觉……
“啊!”他叫了一声,原本就很像女生的声音,听起来更像女生了。
“对对对……不起,”我说,一紧张都结巴了;我赶忙把手松开、把手举过头顶,“我不是故意的!”
他——应该说是她,她的脸都红了,“没……没什么!”
绳子好巧不巧整个砸了下来,我赶忙把她揽过来,绳子一下子砸到了我的头上,紧接着滑到了脖子上。
“嗞……”我疼得地倒抽了口凉气。
“你没事儿吧……”她说,吓了一跳。
“怎么了?”姚訚也问。
“没事儿。”我说,把绳子系到她腰上,又冲上面喊:“好了,往上拉吧!”
“你抓紧了。”我冲她说。
上面显然很多人,她很快就升了上去。
绳子又被丢了下来。
我把绳子绑上,刚要喊,看到地上的一堆兽皮,觉得还是带上比较好;又把那个一块绑了上来。
“好了!麻烦诸位了!”我说,绳子开始快速往上走,不一会儿,我就“重见天日”了。